第一百三十九章 前凉卷完6(2 / 2)
宫女哭泣不已,捂着脸道:“我要告诉皇上……”
严皇后冷笑,道:“攀上了张崇华那宫女生的家伙,就敢蔑视我们正统皇亲吗?好大的狗胆!”
宫女一边哭一边跑,道:“大胆,居然这么说皇上,皇上一定会治你罪的。”
“来啊,本宫不怕!”严皇后目光冷冽。
而朝堂上,短短的时间,原先站在前太子张重焕那边的重臣都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崇华党同伐异,基本控制住了。
迫于忌惮朝中重臣顾麦,崇华在张骏身死之后三年守丧期间直接纳了顾麦女儿顾明静为静妃。
原本守丧期间不该娶妻,但崇华这夺位手段本来就不光彩,他也不打算做表面功夫,牵制顾麦才是正事,所以他直接在守丧期间娶了顾明静。
如此一来,朝中反对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这些消息又被封锁,君临又远在边疆,所以她到了凉州城才听到这些事。
当晚,她进入姑臧大陵,也就是皇陵拜祭她的父皇张骏。
生离死别的哀感涌上心头,心口的悲伤浓郁的如有实质,散发出森寒透骨的悲伤,叫人无法呼吸,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来气。
她的脑海中浮现张骏的样子,手颤抖不已,像是被冰水泡过一般。
冰冷的皇陵埋葬着曾经的风云人物,前凉皇帝张骏,也终结了他波澜壮阔、起伏不定的一声。
乱世枭雄最后就躺在这冰冷的陵墓里。
君临凄惨地这座皇陵,不说一句话,甚至一动不动,就那么跪着,但是却有一股浓重的忧郁散发出来,那是一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忧伤,疼痛得令君临颤抖了起来。
君临又顺路拜祭了一下她的母妃,又拜祭一下她的皇兄张重焕。
一夕之间,这变故太过于突然,她已经被这一连串惊骇的变故折磨得有些茫然,实在太突然,她记忆力剩余的美好的东西在这个瞬间土崩瓦解、灰飞烟灭,这让她的世界顿时一阵狂风暴雨,暴雨过后又是冰天雪地。
她看了看张骏的陵墓,又看了看旁边的母妃陵墓,又出去看了看皇兄张重焕的陵墓,最后他走了,只身一人夜闯玄武黑殿。
不出意外,崇华应该在玄武黑殿。
原本玄武黑殿是张骏冬日居住的地方。
张骏在位时,凉州城南修筑城池,筑谦光殿,用五彩描绘,用金玉装饰,用尽天下珍奇巧技。殿的四面各盖一殿,东曰宜阳青殿,春季三个月居住;南曰朱阳赤殿,夏季三个月居住;西曰叫政刑白殿,秋季三个月居住;北曰玄武黑殿,冬季三个月居住。
这也侧面反映了凉州的繁华与富庶。
如今,玄武黑殿夜深掌灯,侍卫把守,密不透风。
殿内,一美貌宫女捂着脸哭诉道:“陛下,陛下,求您为奴婢做主啊,严太后不分青红皂白就打奴婢……”
崇华一身玄服,灯光昏暗,他的面容看不清五官,宫女只觉得崇华面容清秀,颇为冷峻,但一双眸子却如冬夜夜色般黝黑、冷淡。
崇华缓缓出声,问:“她为何打你?你们说了什么?”
宫女一愣,有点心虚,道:“陛下,奴婢说了奴婢是您的人,太后她说您出生不好,还说您看不起正统皇室,奴婢气不过……”
崇华虽然明白这宫女多多少少可能有点添油加醋,但严皇后确实是能说得出这种话的人,他不由得面目阴沉,眼底有股杀气。
君临冷淡的走进来,一身戎装,面无表情,道:“大胆小宫女,竟敢教唆崇华对付严皇后?”
小宫女连忙缩着脑袋,道:“奴婢不敢。”
崇华站起来,淡淡道:“皇姐,你终于回来了。”
哼。君临冷哼一声,望向崇华,道:“崇华,你别来无恙吧。”
宫女一愣,转头看向君临,怒道:“大胆,公主你就算是陛下皇姐,也断断不可直呼陛下名讳。”
崇华冷冷道:“下去。”
宫女愣了愣,这才退下。
君临清透的眸子盯着崇华,问:“父皇真的是病死的吗?”
若说是病死的倒也是真的,只不过被崇华一气,重病在身,死的更快而已。
故而,崇华也没太多心虚,朗声道:“病死,皇姐你走的时候,父皇便身体抱恙,皇姐您也是知道的。”
君临眸色有一丝难辨,厉声问:“我皇兄呢?”
崇华不说话。
君临面无表情的问:“你没有心吗?我皇兄虽然与你不亲昵,但是,他宅心仁厚从未害过你,从未苛刻过你。”
崇华缓缓走过来,玄色衣袍周围仿佛带着肃杀的寒意,声音凉凉的,“那又如何?所以我就应该当个闲散王爷吗?注定无法接近权力中心吗?凭什么?我能有今日的一切都是我努力争取夺来的,只有在权力的中心,我才能得到我所想要的一切东西,我才能控制住自己想要控制的一切,才不会被人欺凌、打压。”
“所以你逼死皇兄?残杀皇兄党羽?”
“我不这么做,现在登上皇位的就是你皇兄。那么我是什么结果你想过吗?没有地位、金钱,人很难掌握自己的命运。别人拥有对自己生杀予夺的权利,那就是一种灾难。我从来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我就不能期望权力拥有者会卑微谨慎地使用权力,我只相信我自己。”崇华说。
君临看着崇华,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灯光晦暗不明,崇华微微笑了,漆黑的眸子里透出邪魅的笑意,他的声音深沉而威严:“我只相信我自己,所以我想要的东西我会去掠夺,我不相信你们所谓的信仰,我只相信我自己,终有一天,可以凭借自己得到想要的一切。”
君临淡漠的看着他,道:“至亲尸骨铺就的皇位,你坐着不会良心不安吗?”
崇华冷笑一声,凉声道:“为什么会良心不安?我忍受了多少白眼、嘲讽,忍耐那么久,才有如今的成功,所以我凭什么要良心不安?这是我该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