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不识（2 / 2）

散会的时候，有人拍我的后背说有人找我。我回头一看，只见西门凊和一个高帅的男生站在后面说话。见我起来，那个高帅的男生朝我挥手。我走过去，才认出来是云上曦学长。我感到特别意外，他看到我们两个人也是特别意外。大概是见到了故人，西门凊脸色洋溢出幸福的笑容，不像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那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原来上曦学长也是参加了西部计划，然后留在了这里，现在在兵团团委工作，也是因为我们演出的节目，他才知道西门凊和我也来参加西部计划。

在我们要离开乌鲁木齐回到石河子的前一天晚上，上曦学长约我和西门凊出去吃饭，这顿饭无论我怎么推辞，都逃脱不了，上曦学长说什么也要请我们吃饭。我扎着个高马尾辫，穿着一条淡绿色的小花裙，到楼下的时候，上曦学长已经和西门凊在楼下等着了。西门凊见我下来，看了我两眼就转过去，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上次学长细细看了我笑道：“矜涟，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我记得你之前脸嘟嘟的，还留着齐耳的短发，那天在台上，我真是差点认不出来了。”

我只是礼貌地笑了笑，心里想着：“相思催人瘦呀。”

我们三个并肩走着，西门凊和上曦学长有说有笑地讨论着篮球明星。我插不上话，便默默地走着，看着街道旁边的树。路边种了很多海棠果，果树上缀满了青红不等的果子。还有些果子掉在地上，被轮子碾过，留下一滩果子泥。

“矜涟，你怎么想着来西部？”上曦学长停下来，转过头来问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去西部看看。”我看着上曦学长笑道，他真的好帅，虽然晒黑了很多，但增添了一股成熟的魅力。

上曦学长一下子就笑出了声，他推了推西门凊道：“你和凊的想法怎么一样，我昨天问他，他也是这么说。”

我心里一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看不见西门凊的表情，他仰起头来，一边走，一边看着天空的云朵。

上曦学长带我们到了一家烧烤店里，店门口摆着一副铁架子，架子上挂着血淋淋的羊肉，从肉里渗出来的血水正一滴滴滴到地上，在地面上行成一个小水洼。在羊肉旁边有个大约高一米的烧烤架，架子上正烤着羊肉串，一溜溜炊烟正从烧烤架上升到半空。店家是一个年轻的维吾尔族的小伙子，浓黑的眉毛，又大又圆的眼睛。他用着新疆特有的普通话笑嘻嘻地和上曦学长打了招呼。我们在香气扑鼻的院子里坐了下来。院子里摆了六七张桌子，青翠欲滴的竹子将院子圈起来，看上去有几分田园风的味道。在院子上空，架着五颜六色的小灯泡。人很少，零零散散坐着几个客人。

“别看这家店小，味道特别好。尤其是他们的烤串，特别香。我经常和同事一起来这里吃烧烤喝啤酒。”上曦学长说着将菜单递给我，让我点。我推辞道：“我也不知道该点什么，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

上曦学长笑着接过菜单用胳膊推了推西门凊道：“这姑娘真好养。”

西门凊默默坐着不说话。

“那我们就来二十串烤肉，十串脆骨，一份烤包子，一份孜然羊排，一份烤馕，三份手抓饭，再来一份老虎菜。”

“老虎菜是什么菜？”我好奇地问道。

上曦咧嘴一笑，拿着食指摸了摸鼻子，指着我说：“你这反应，跟我第一次知道这个菜的反应是一模一样。”上曦学长神秘一笑道：“一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老虎菜。”

“你们想喝点什么？”上曦学长放下菜谱问道。

“来点啤酒。”西门凊淡淡地说道。

“要夺命大乌苏？”哈哈大笑着，“那我们两就来两瓶夺命大乌苏。矜涟，给你要一杯格瓦斯尝尝。”

“是那个世上最难喝的十大饮料之一的格瓦斯吗？”

上曦学长仰头大笑道：“小涟，你能不能别这么实在，这还是在人家店里呢。你这样让人家怎么卖？”坐在旁边的西门凊捏着小拳头顶着鼻子，似笑非笑。

一会服务员将两瓶啤酒和一杯格瓦斯端了上来，上曦学长涮了涮杯子，西门凊打开啤酒倒进杯子里。

“味道怎么样？”上曦学长笑着问呷了一口格瓦斯的我。

“有点啤酒的味道，又不像，有点汽水的味道，却也不像，不过也不难喝。”我抿抿嘴，看着杯子里不断冒着小气泡的格瓦斯说道。

上曦学长只是呵呵笑，羊肉串上来了，他左手拿起一串羊肉串，右手拿着餐巾纸对我：“新疆这边吃羊肉串有个讲究，习惯拿纸斤擦一擦这个串头。”

我点点头，学着上曦学长的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新疆的羊肉串果真不负盛名，肉有嚼劲，味道真好。

西门凊拿起一串肉串熟练地擦了擦串尖，慢悠悠地吃了起来。他话很少，全程阴沉着脸，只有上曦学长问他的时候，他才说话。

西门凊从坐下来之后，就没有看过我一眼。每次他的目光都是蜻蜓点水般掠过我，然后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