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姬无醉（三）（2 / 2）

姬无醉淡淡地摇了摇头，慵懒地半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没听说过了。”

“你的伤……真的没事？”凌殊羽的目光落在了姬无醉背靠着的柱子上，一片血色。

凌殊羽是知道自己血眸发作时的能耐的，现在就连凌惊鸿都奈何不了她了，只能让破晓四十九天骑合力才能镇得住她。

姬无醉……看着也不过是和凌惊鸿差不多年纪，即便是江湖中人，也不一定能降得住她。毕竟……她身上还有她师父赠她的二十年内力呢。

姬无醉顿了顿，忽地俯身对着凌殊羽，一股淡淡的酒气弥漫在凌殊羽的鼻尖。

“凌殊羽，你到底……是魔是佛？”

凌殊羽皱了皱眉，不知道姬无醉为什么一直纠结这个问题。

凌殊羽的右手轻轻搭在左手腕上的佛珠手钏上，眉目清冷平静看向姬无醉:“你觉得我是佛是魔？”

姬无醉顿了顿，那双桃花狐狸眼愣愣地看着凌殊羽，声音沙哑:“我觉得……你是佛也是魔……”

“或许是因为你师父是高僧，你的身上总有一种俯瞰人间的冷漠，但也有一种一身正气的浩荡。总让那些身携罪孽的人有种想冲你赎罪的冲动。”

“但是……你魔化时的样子，真的很得我的心意。杀人不眨眼，手中杀戮无数，染血而无畏地斩杀所有拦路之人。虽无意识，却狠辣。”

凌殊羽微微扯唇一笑，坦荡地说道:“那我就是佛，也是魔。”

姬无醉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凌殊羽会这么说，眯了眯眸，目光落在了凌殊羽染血的手上。

“做个朋友吧。”

就在凌殊羽以为姬无醉无话可说之时，姬无醉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

那双桃花狐狸眼突然深沉且认真地注视着凌殊羽，少了几分轻佻的惑色，多了些难得的认真。

“是佛也好，是魔也罢。”姬无醉深深地叹了口气，似乎在宣泄着什么，“是佛，就请救赎我。是魔，就一起地狱猖獗吧。”

凌殊羽愣了愣，错愕地看着姬无醉。

无论是谁，第一次见面就说要做朋友，未免太过唐突，容易让人怀疑是别有用心。更何况是她们这样的人……

“重新认识一下。”姬无醉站直了身子，缓缓伸出手，眉目微沉地看着凌殊羽，“我是江湖上南乔山庄的少庄主姬无醉，庄主姬非瑜是我的义父。”

凌殊羽犹豫地看着姬无醉，她看得出来，姬无醉想从她这里得到慰藉。她身上有自幼在梵音寺养出的佛性，他想在她身上得到救赎，他想要赎罪。但是同样的，她也有魔化的症状，应该像极了姬无醉，所以才会得他如此看中。

姬无醉身上应该发生过什么让他自己觉得难以饶恕自己的事情，他想要为之赎罪，但他过惯了江湖上的恣意潇洒，快意恩仇，以屠杀为乐，又不愿从此立地成佛。他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就像她一样……

凌殊羽眉目为敛，沉默着不应声。

姬无醉扬了扬眉，难掩心中的失落，轻轻叹了口气:“罢了，你若不愿，本公子亦不会勉强。”

“朋友。”

谁知凌殊羽一把握住了姬无醉正准备收回去的手，微微一笑:“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凌王府的无瑕郡主凌殊羽，凌王唯一嫡亲的妹妹。”

姬无醉一愣，错愕地看着凌殊羽，眼中随即迸发出万丈光芒，似乎有零碎星辰藏在那双桃花狐狸眼中，握着凌殊羽的手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