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那么美,他却哭了(1 / 2)
第一次正式kiss那天,我找江宁陪我去工大找同学,可是到了工大,才知道我那同学回家去了,我们俩只好在那附近兜着玩,看了工大着名的黑龙江,我的胃就觉得不舒服,江宁说:“我们去吃沙锅吧,这里附近有几家沙锅特别好吃。”
说到吃,我就欣然同意了,这家伙估摸着也是策划好的,一去就嚷着要个小包厢,但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点酱料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要了大蒜末,最后,在小小的包厢里,香香的本鸡沙锅的浓汤味道的配衬下,他如墨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周慧,我想,亲你一下。”
我倒没缓过神来,指着脸颊:“这里,快,我还没吃饱呢!”
他伸手揽过我,扳正我的头,一下子吻了下来,唇相亲的瞬间,我推开他,动作粗暴:“你这家伙,吃大蒜臭死了!”
他懊恼的都快撞墙了,最后我递给他酸奶:“喝一口,我们再试试看。”然后,终于,在甜蜜的气氛里,吻到差点失控。
那天我回到寝室后,据薛冰说笑得像偷吃了鱼的猫,于是他们严刑逼问:“是不是亲了?快招,要不然大刑伺候!”说着一个个动动手指准备挠我痒痒,天知道我多怕这个,只好说:“嗯,但是他吃大蒜,臭死了!”
全寝室一阵暴笑。
几日后,江宁板着脸问我:“你怎么那种话也跟她们说啊!我以后不吃大蒜了还不行吗?真是的,今天你们那个简平看见我就问:怎么那么不小心,吻都吻了,还吃大蒜!?我真是,当着班里同学的面,脸都丢光了!”听他说完,我笑得,恐怕真有点像偷吃了鱼的猫。
……
时光荏苒,到了今日,我们的kiss,仍然备受关注。
我在装模作样、蠢蠢欲动与坐立不安之中等了三天,其间只有一天的午夜传来江宁的短消息:后天应该能回去。
真够简单的,可我却跟中了五百万彩票似的,激动得半夜合不上眼。没他的消息吧眼巴巴的等着,数1000头绵羊也睡不着,等到有了他的消息吧小心肝在胸腔里不停的扑腾,兴奋了也睡不着,这一惊一乍的心情,把我折腾得够呛。
不过,根据我全方位渊博的知识得出的总结,中500万和陷入爱河是一样一样一样的,都是脑垂体分泌大量激素,引起的一种冲动罢了。
几日来都是魂不守舍,呵欠连天,好在自打全局上下都知道我买下来潜力股之后,对我的尊敬、喜爱和照顾更加深了一分,看到我精神不济都带着关心的脸庞,没有人担心我的工作效率。
不过,鉴于我个人高度自觉地组织性、纪律性,我还是沉浸在一片工作的海洋里,就是偶尔趴一会儿,打个小呵欠,等等等等。可这一切都是不影响全局的,毕竟我周慧首先是为人民服务的公仆,是爱岗敬业的员工,其次才是陷入爱情的女人。
多不容易啊我,这觉悟,不让我继续在政治生命上青云直上,都对不起全国千千万万像我这样捧着一颗赤诚的心辛勤战斗在各个行业最前线又红又专又年轻的知识分子。
终于熬到那一天的傍晚,天边的云彩如此绚烂,夕阳的光晕将整个世界映照成一片红色的世界,和我的心情交相呼应啊!我说这老天爷,他肯定昨晚趁我睡着跟我的小心肝打了电话。
不过我的小心肝从下班开始不听我的使唤,所以我只好每隔十秒钟深呼吸一次,来减轻其对其它内脏的巨大破坏里,比这个更频繁的是我每隔五秒钟看一下手机,确定没有漏掉电话。
好在电话终于来了,江宁一向比我守时,他说:“周慧,我现在还要在办公室写点材料,要不你回家吃饭,等下我去你家接你。”
我说:“好好。我等你。”一边庆幸我终于不用担心的心脏病一边气闷都下班了还要忙,以后怎么办呢?
我在公交车上设想将来:要跟他结婚吗?那是当然。那么他要是不提结婚的事情呢?霸王硬上弓也要架他去民政局。可是他现在当官党的比较大,怎么架?要不我先去交个强壮型的男朋友,到时候正好可以绑他去。女人怎么能有两个男朋友呢?江宁也没告诉别人我是他女朋友啊,只是曾经,曾经。那还提什么结婚?他不想娶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要是真去找个强壮的男朋友要对我用强的时候江宁又打不过他怎么办?……
林林总总的想法,光怪陆离,搞得我神思恍惚,汽车过头了好多站我才反应过来,跳下去,这班车刚好是到郊区的区间车,我就在一片夕阳无限好中站在了鸟不生蛋的地方,连辆出租车也没有。
其实碰到他的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这样状况百出,薛冰她们这些江宁的粉丝常常控诉我爱他爱得不够深,我想这大概也是后来我下决心跟他分手的原因,在别人的眼里,总是我霸占着他的时间,霸占着他的空间,霸占着他的思想,整个一被宠坏的孩子。久而久之,连我自己也觉得这是事实,所以,当他有他的梦想,并且有他必须承担的责任的时候,我就大义凛然的与他诀别,各奔东西。
那大概是我人生中最无私无畏的一次,可偏偏,等我执行了,所有的人又都说我自私,说我无理取闹,关于这点,我怎么也想不通。
那时候我从来没有问过他的家庭状况,一直以为世上的孩子都和我一样生在阳光下,长在春风里,生活就跟蜜糖似的,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吃成糖尿病。
等到快毕业的时候,江宁突然告诉我他要去国外念书,可能再也不会来了,我的心里才腾的一下就悬空了……
后来才知道他的父母离异,母亲一直都在英国,而父亲娶了一个比他没大几岁的后妈,这才是他连放假都经常在学校的缘故。那时候他得知母亲在英国重病,他必须去英国,他那样说的时候,我就觉得恍惚,仿佛这一切和我没关系似的,到了晚上才开始心疼,痛得比被全班同学敲诈请客吃饭还厉害。
我知道,申请去英国没那么容易,何况,我哪里来那么多钱出国?我的父母从来都不打算让我离家太远,我和他这样一分开,何年何月,才能再在一起?尤其是我妈特别讨厌外国人的张狂与热烈,她常说:“都跟没进化完全似的。”要是让她知道我这样一朵清秀的小花有可能去那种没进化的人种的地方,不定怎样发作的。
想来想去,我觉得我和江宁前途渺茫,希望不大,虽然他白天不停的说:“你可以晚一点申请过去,我一定会等你,要不你等我回来,我无论如何都会回来的。”
第二天早晨,我居然是听着窗外的鸟鸣声醒来的,并且这样动听的叫声居然让我的泪水顺着脸颊落到唇边,舔一下,涩涩的味道。我心里想着:是不是今后要在那么长的时间里每天这样醒来?是不是要江宁在异国他乡的早晨也这样醒来?他是太重承诺的人,他答应我要回来就不会放弃这个决心,但是有些距离的存在会消逝美感,就像河流里的的污染物在一定长度的河段之后浓度会大大下降,我与他,是一样的,一旦有一天,他早晨醒来不再这样想我,却必须为着自己的承诺难过,坚守,会有多难过?我宁愿在现在最美的时候留个回忆,免得他在那一头牵挂。
不是说长痛不如短痛吗?!
……
几天后我告诉江宁父母已经帮我安排好了工作,要回家乡,我说:“我们分手吧!你好走得松快点,我不想你心挂两头,那样我也不好受。”
他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咱们单飞吧。”
“周慧!我警告你,不许再说这样的话!要不你等我,我不去读书了,我就去看看我妈,然后我就回来,你要回你的家乡,我也去那里好了,你等我。”
“不要,江宁,别这样,咱们算了吧,你是你妈唯一的儿子,你不能不管她,而我,不想在异国他乡生活,真的,你知道,我妈是翻译,她说她讨厌那种在国外做少数民族的感觉,原谅我的自私。”
那时候,那么坚强的江宁,竟然哭了,在一棵大的合欢树下,粉红色的花絮在微风中不断下坠,那么美,他却哭了,哭得像个孩子:“你太过分了!你太过分了!”
“你以为人生是什么?时间是一条轴,空间是一条轴,生命就像抛物线,有的人抛一次,有的人抛几次,但哪有人的生命是一条直线呢?所以了,这跟我们中学解方程式似的,至少也是一元二次的,一个女人,遇到两个男人,哪个都有可能正解,一男一女互相遇到那时二元二次方程组的一组解,就这个道理。这世道,谁还傻乎乎的等着自己的二元一次方程呢?”我跟他说,自己也是心碎的,可是不能让他看出来啊!我指着靠这个成为演技派的演员呢!
他终于推开我,狠狠地说:“我就是认准了一条直线,你周慧怎样都是跟我直线相关,我不是学理科的,我认死理,你别指望我会放手。”然后,转身离开,走得那样快。
他一走,我就蹲在合欢树下抱着自己哭,谁不都是满心的委屈,这样的季节,南风一吹,合欢花一开,校园里就遍布伤心的爱侣,现实的生活第一次对着我们这些纯洁的孩子张开狰狞的嘴角!
可再难受,接下来的时间我都处处躲着他,全寝室的姑娘和全班的同学都骂我忘恩负义,自私自利,我也认了,苦不苦,比比红军长征二万五,我明明那样念着他,也就当自己二百五,放他走,还不好么?难道要到哪一天他在地球的那一头见到真心喜欢的姑娘,比我漂亮、比我聪明的姑娘却不敢下手,还要被我绊着,才好吗?我只知道,现在的我肯放手,再过些时候,也许我说什么都不肯了!
也许,终究我还是自私的,我怕总有一天我被放弃,可谁——能将爱人放逐天涯却毫不畏惧呢?!
毕业的时候,他走了,从此,天各一方,杳无音信。
顶着浑身的疼痛和大大的黑眼圈走出家门,我第101次忏悔:纵0害死人啊!
可是在小区门口看到江宁整整齐齐的靠在路边的报栏边看着我,我又心生罪恶,这么帅的男人拿来纵0,也不算太亏待自己了!我这什么心态,真是,姐儿爱俏,没办法!
江宁当然不知道我心里的这番变化,他是偷完腥的猫的心态,为了下一次偷得更多更好更彻底,一定要努力表现自己,所以他那样冲我走来:“累不累?我们一起坐车去上班。”
“江处长和我不是一条路吧?”我避着他,开什么玩笑,老妈马上就要出门买菜的,我们在这里拉拉扯扯,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可以到你们局门口换车,我想送你上班。”
“别!千万别。最近我接受的关爱的目光够多了,这车上指不定碰到谁,我可不想再传出什么来,搞得不好就是未婚同居之类的,我要面子的,我警告你啊,江宁,里子事小,面子事大,你可别再像从前一样到处昭告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之类的,还让不让人活呀!”
“我哪有到处宣扬……”
“大学的时候,人家问你,到什么程度了,你怎么说的?你说完全搞定了!”
他哈哈一笑,不再争辩,只说:“那你自己路上小心,晚上下班我在这里等你,今天应该不用加班。”
江宁倒是被我撵走了,可我在公交车站等着的时候,来了个更难缠的人物——薛冰!直到她问:“慧慧,我这两天没缠着你,你有没有想我呀?”我才想起来,这家伙到确实有两三天没出现了。
真该检讨了,平日里她一天不出现我都会凭着敏锐的直觉意识到生活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这次她消失了三天,我只顾着自己的情绪却把这茬忘了,所以我对着开着小polo,在路边对我灿烂的笑的薛冰鞠躬致敬:“不好意思,薛小姐,最近我陷入了茫然的爱情不能自拔,完全把您老人家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我错了,对不起,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一定时时刻刻怀念您,分分秒秒追忆您,现在,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顺路搭我一趟?”说完很自觉地打开车门。
“上车吧,今天我心情好,你说什么我都能原谅你,不过,嘿嘿,你坐在我车里了,如果我薛某人即将被人怀念和追忆,你也只好跟着镶边了,哈哈,那你们家江宁会不会殉情呢?到时候咱姐妹俩不要在奈何桥边等他,自顾自喝完孟婆汤过桥去,等下辈子呀,指不定江宁就被我追到手了。不过,可千万不要投胎成同一个性别的,那个我可不喜欢,但是他要是比我小,姐弟恋我也不太接受,怎么办呢……”
知道为什么我能跟薛冰成为好朋友吗?
基本上我俩差不多是同样的个性,没事的时候思想天马行空,不着边际,说起话来百无禁忌,口没遮拦。
所以尽管她漂亮我一般,我聪明她笨蛋,我们还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凑成了搭档二人组,当年横扫了整个校园,说起薛冰和她的小跟班,大一、大二那会儿谁不知道?后来更出名,薛冰的小跟班成了校园诗人江宁的女朋友,这事闹的,好多人以为薛冰一定跟我翻脸,谁知道,最后我俩还这么黏糊。
不过这会儿我倒是好奇林妹妹怎么就能突然转性了,她那泪腺不是发达得跟鲸鱼的喷水系统似的,而且前几天还在控诉我再一次抢走了她的男人,这会儿这么乐,倒真是不正常了。
所以我贼兮兮的探头问:“快说,你是不是碰到艳遇了?”
她一把推开我的头:“让开拉,开车呢,你真像被人瞻仰阿?”
我立马正襟危坐,但心里的好奇已经突破嘴唇的封锁直接冒出来:“快说啦,你想憋死我啊,你这色女笑得贼眉鼠眼的,基本上离不开帅哥了!说吧,咱俩谁跟谁呢?”
“跟江宁,你信吗?”
“去去去,昨晚他都被我榨0干了……”等我警觉失口,薛冰已经笑得跟猫似的,眼睛眯眯的,刚好在一个红灯的路口停着,转过头来看我:“这么快就下手了,你狠啊你,厉害啊,周慧!”
“什么,明明是他对我下手。”
“都一样,你们俩那点小心思我看没大差别,他要不动手你也会动手的,嘿嘿,怎么样?技术水平比当年进步了没有?”
“走开,你别扯这些有的没的,给我老实交待自己的问题,在组织面前要坦白坦诚,知道不?”
“嘿嘿,哈哈,我不告诉你……”
“说吧!!!”刚推她,绿灯就亮了,我只好为了生命安全着想把手伸回来。
“真想知道?”
“嗯,可不咋地。”
她倒爽快,干脆把车往路边一开,双跳灯打上,神秘兮兮的看我:“你说,找一老外怎么样?”
“那得看了,黑人不行,我这辈子最讨厌两种人,你知道的,一是有种族歧视的人,另一种是黑人,嘿嘿。”
“意大利人,特高大特英俊的那种,像罗伯特.巴乔的那种……”
“人不能光看皮相,这外国男人多半浪漫过头了,看着哪个女人都想春宵一度,这万一运气不好轮到个身上有病的,怎么办?”
“你去死,整天说这些扫兴的话,外国男人就没有专情的了?”
“反正悬!”
“敢情就你家江宁是个这时代少有的痴情汉,其它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负心汉,你什么心态,那要不你把江宁让给我吧,反正我也哈他很多年了。”
“那不行,你还是整你那老外得了!”
……
那天早上还真是幸好我经过了前夜的肉搏战内心太兴奋所以起早了,要不就我和薛冰在街上那样子聊,我非迟到不可,后来我算是搞清楚了,那小妮子前几个月去意大利的时候碰到一帅哥,最近在广州参加一个商业派对的时候又碰上了,那老外对她这东方美女印象深刻得几乎五体投地了,前几天,这不,追到老巢来了!
薛冰这么些年的爱情幻想,看起来,有化为现实的可能,天知道这个唇红齿白漂亮的不可思议的女子都活到27岁了,还是个连手都没牵过的纯情丫头呀!总是挂在嘴边的“我要帅哥,我肯定会扑上去”之类的话,根本敌不过她内心的执念,没人的时候,她才会悠悠的用挂着泪水的眼睛告诉我:“宁缺勿滥。”
就是,宁缺勿滥,这也是我这么多年相亲不成的原因,我们还真相似不是!?
中午的时候,薛冰接我吃饭,美其名曰“请我吃顿饭”,实际上是开那个外国凯子的审查会,薛冰的原话是:“要从政治上、思想上、家庭上、灵魂上、前途上、外表上、经济上全面审查,将审查向纵向发展,向深度发展,向薛冰同志的后半身幸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