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登基18(2 / 2)
十三王爷越发觉得古怪,他们两人非同母所出,性格迥异,向来就没什么情分,又何谈生分?根本是生得不能再生了好吗。
十三王爷感激的一笑,像是对六王爷的情谊颇为触动,于是更加坚持,“我们是亲兄弟,六哥没必要搞这些虚的,弟弟心领了。六哥记挂着弟弟,就多请弟弟喝几杯茶,已是顶好的事了。”
六王爷这才收回玉壶,“行吧,那以后请你喝茶切莫推辞,还要叫上小十六。我听说他是望月楼的常客。”
提到十六,十三王爷愈发警惕。十六在外晃荡未曾用过自己的名号,所以欠下赌债后哪怕到枕月馆打工如此荒唐,十三王爷替他还了钱此事就过去了。除了望月楼的老板,别人都以为他是个普通的纨绔公子哥儿。
明显,六王爷知道他喜欢冰种,知道十六混迹望月楼,定是刻意了解过。
“望月楼花样百出,京城难寻,少有人不被吸引。”十三王爷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是啊,”六王爷把玩着玉壶,“不知其背后正主到底是何方高人。这日进斗金的生意拔地而起,若是能为我所用就好了。”
“不过是些哗众取宠的手段,怕是对六哥无甚作用。”
“让他帮我经营经营……”六王爷话没说完戛然而止,余光观察了一下十三王爷的表情,见其毫无波动,又故作轻松地笑道:“想必你也知道,我们兄弟中,不少人在外还是有营生的。要是有这样一个高人为我打理,轻轻松松就将其他兄弟比下去咯。”
“说得也是。”十三王爷说完四个字就自斟茶饮,似乎一点好奇的念头都没有。
六王爷等着他追问是何生意,无奈半晌也没动静。
“十三弟有无此打算?皇父为了限制我们几兄弟的花销,严格控制月钱。做一个王爷,每个月守着那点儿银子真是上不了台面。就连陆眉远的儿子都比我们几个阔绰。”
陆眉远的儿子就是陆仟,陆仟就是十六的死党,六王爷仿佛不经意间提到的人和事,都让十三王爷绷紧了神经。
好在后来六王爷就开始了不负责任的瞎扯。十三王爷心思全无,却还是装作很有兴趣的和对方聊天,只觉得这壶茶喝得比工作还累。
十三王爷疲惫地走出望月楼,心情些微抑郁。
他没有即刻回府,而是驱马进宫,去探望了自己心眼比天还大的弟弟,进行了一番严肃认真苦口婆心的思想教育,抑郁的情绪才稍稍好转。
“我倒是没想到,六王爷会想去拉拢十三王爷。”午夜的望月楼客人一个个离场,是白日见不到的安静空旷。月纱带着赵朗,从无人知晓的神秘包间走出来。
“我们送了那么多十三王爷的信息给他。六王爷不加以利用也对不起我们。”所有人都在混战的时候,十三王爷不能飘然于外。
“六王爷知道的东西都无关痛痒。比起拿捏十三王爷,更大的作用是提醒。十三王爷要是聪明,与六王爷喝茶的时候就该明白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静悄悄地发动了。他若再不动动脑子,迟早被算计进去。”六王爷果真胆子大,心也野,就是脑子不太够用,还好提前送了一个军师给他。
“可惜军师不是我们的人。”赵朗忍不住叹息,若是军师听令与他们,岂不是能将六王爷彻底掌控在手中。
“不知真相的演员才能演出真情实感。”月纱站在望月楼门口,看着天上的月亮,“他只要说出设定好的台词就可以了,不用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手中的棋子。”
“万一他们说了多余的台词怎么办?”
“人性始终会推着他们往我想要的方向去。不必担心。”月纱胸有成竹云淡风轻的样子让赵朗觉得他们讨论的不是天下不是皇室,只是一碗阳春面放了几粒葱。
是了,有面有汤放入调料,不管几粒葱,都已经是阳春面。
其之精华,全在于汤。
他们便是在熬汤。
“对了,听灰鹰说,赵府的闺女要出嫁了。嫁给工部尚书的儿子。好像叫秀言。”赵朗突然想起白天张鹰向他讲的八卦。
“没想到你还暗中盯着赵府。”月纱没被八卦打动,倒是察觉了别的东西。声音里也听不出情绪,还是和刚才讨论葱花儿一样平静。
赵朗一时接不上话。
“无妨。替我送五十两黄金给秀言做嫁妆。陆仟是个不省心的主,别的我们也帮不上忙。户部侍郎的女儿嫁工部尚书的儿子,算来还是高攀了,嫁妆可不能让人小瞧。”多了令人生疑,少了显得寒碜。五十两黄金以敖城来的月纱给,倒也不会太打眼,反正谁也说不清敖城的亲戚到底在做什么行当。
至于赵朗私底下的作为,月纱并没有追究。赵朗若是没有点故事,又怎么会让她轻易捡来。当初她也放过话,助他达成所愿。
“无妨”二字令赵朗如获大赦,猛地松了一口气,末了心里却又有点没由来的犯酸。
“你的事,等六王爷挖了金矿,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谈。”
“谢谢姑娘!”赵朗眼睛发光,这才真正让他松了口气,还觉得喝了蜜!
秀言出嫁的时候,月纱站在枕月馆楼顶观礼。
顶好顶好蕙质兰心的姑娘,就要栽在陆仟这坨牛粪上了。月纱不由得叹气。
这些个瞎了眼的拉郎配,真是耽误人生。
“姑娘担心秀言?”赵朗跟着也爬了上来。“您从未过问过她的事,还以为你对赵府的人不关心。”
月纱拂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也无所谓什么感情。就像是遇到一件精致的艺术品,纵然与我无关,但我知道它的精妙,自然希望把它交到懂得珍惜的人手里。”
赵朗不甚理解这种想法,没有贸然接话。
“那……陆仟这颗棋……”在姑娘眼里,容易犯错的陆仟本来是随时可以牵制工部尚书的一颗棋子。如今娶了姑娘眼里精致的艺术品,原先的安排是否会有变化?
“就算我们放弃这颗棋子,也不见得他自己不生事端。”月纱带着莫名幸灾乐祸的笑意,仿佛已经看见未来陆仟给陆家招来不幸的场景。“我们从未指示他们做任何事,只是放在了恰当的位置罢了。该发生的,始终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