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寒风肆起(7)(2 / 2)
时梦细细回想,刚巧大三那时,自己的中医研究报告已经发出了一个月。
正好是整个排版都占满,她停下动作,放下笔记本,“基本上可以确定是韩苏了”。
陆习法依旧握着手机,眸子有片微光抬头看她,“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韩苏基本上可以锁定了,只是她的作案动机还有作案手法都还不能直接确定是她,我会让陈警官尽可能调出那几年的医学新闻”。
“韩苏喜欢的人是冷权瑾,现在她有明确说吗?”,时梦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线索,哪怕回忆起那些心痛的记忆,她此时也无所谓。
陆习法将食指搭在唇边,低沉回想,“她是在16年初冬才进的冷氏”,他低头查看手机,“我记得那时是你进牢狱的第十个月”,陆习法说完这句话,有意停下来看时梦的情绪。
而时梦也是注意到他这一点,回了个放心的眼神,“我没事,你继续说”。
“刚好大学毕业,冷权瑾成功上任一个季度,只是她为什么不是大学毕业就去的”。
在陆习法的对面,时梦能清楚的看到,在他的手机上有着清晰的数据。而那数据,正是大致发生的时间线。
“别急,还有两篇笔记”,时梦重新拿起笔记本,得到了陆习法认可的眼神后,她才低下头去看。
15年,春,五月。
临近学业考,我带着压抑的情绪复习丢了大半的专业。选修属实不太擅长,不过还好压着及格线过了。
六月离开学校,家中发生变故,痛心不已,仇恨增大。我拖着行李回到宿舍,却遭舍友嫌弃。
不过没关系,很快我的计划便会开始执行,我又会离着秘密进一步。
家人分离,学业暂停,因为这件事成绩下滑明显,尖子生变成了人人讨厌的差生。为了毕业证,我找了人际关系,这我才知道,原来在大学也会有贿赂老师一说。
16年,夏,七月。
毕业一个半月,顺利拿到了毕业证与学位证,噩梦也已苏醒,那个人也离去,我不再焦虑。
如果会有人看到这本笔记,你一定会猜想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一生中最后悔、最害怕、最无助的事。
我匆忙逃离。
我有罪,罪逆深重,却不敢承担。每日通过安眠药入睡,场景却依稀清楚。
这件事我不会写在这里,更不会让它成为定我罪的证据。
九月,新的开始。医学我不会再碰,记忆我会深埋,笔记留于此地。
终于,时梦再往后翻看时,已经干净的像新本一样,没有任何字体。
“看完了?”陆习法这时也放下手机,他故然是发现时梦快速翻页的动作。
时梦缓缓抬起头,合上笔记本,“嗯”,木呐的点点头,眼神有些离散,“韩苏一定犯罪了”。
“这么肯定?”
听着陆习法的问题,她顿顿的点头,“最后她承认自己有罪,可她不写经过,所以没法定罪”。
陆习法叹口气,“韩苏的反侦察能力不错,虽然我们通过一些线索大概了解她的动态,可她没有写出明确的作案过程,所以还是等于任何证据都没有”。
时梦拿起一旁的三张画,“这些你看了吗,还有毕业证”。
“韩苏做的很足,那时我因为一些事已经在冷权瑾身边了,韩苏投递资料时非常干净,我们还特意查过,像被人为消除,所以我们那时也没起任何疑心,这样想的话她确实有问题”。
陆习法将笔记本,毕业证还有那三张画整理在一起,放到一旁,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很晚了,睡会儿吧,这些东西明天我交给陈警官”。
她点下头,瞥了眼刚巧灭屏的手机,现在是晚间的2点37分。还有几个小时就会天亮,她就要面对冷权瑾。
为什么这么肯定会面对冷权瑾,其实她也不知道,只是直觉作祟。
陆习法把所有东西都拿在手中,下了床,跺了下脚,身体长时间坐姿的疲劳顿时不见,“你在屋里睡,我去客厅,到时候有任何情况我都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好”,时梦淡淡地点着头,眼神十分空洞。
“怎么了?”陆习法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揉着时梦肩处,像是给她安慰。
可时梦又摇摇头,过了一下才看向陆习法,“我也说不上来,就像忘了很重要的事,心里面很慌很堵,空落落的非常难受”。
“你是太累了,现在躺下休息,什么都别想,明天有我在”,陆习法将时梦抱在怀里,动作非常轻盈,右手搭在她肩上揉着,左手摸上她后脑,轻轻抚摸。
时梦在他怀里稍纵放松,感受温暖的气息,闭着眼深深呼着气。
过了没多时,才把时梦放开,又看了眼拿在手里的手机,“已经很晚了,什么事都明天在考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况且你腰伤还在”。
陆习法又趁这个空子,同时梦说了声,撩起她一边的衣服,检查了伤口,确定没事他才放松口气。
临出房间前,陆习法又将时梦抱在怀里。这次不同,这次他有些用力,应该说有些紧张,非常深情的把时梦埋在自己两臂间。
“记住,你还有我,就算搭上陆家,我也会保全你”。
直到现在陆习法才发现,原来自己护时梦竟已经到了这般地步。时梦与陆家,他现在都已经毫不犹豫的放弃陆家,选择时梦。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爱还是多年的愧疚,他只知道,一定要将眼前的时梦用自己的毕生护好她。
有时梦在,便是陆家。
他声音变得低沉,将头抵在她头上,“依赖我可以吗?我不嫌你,不要把我当成外人”。
除了这里周围漆黑阴冷,而他们这房间却成为百地之内唯一的温暖。互相取暖,互相依偎。
时梦双手缠上陆习法腰身,仿佛这一时所有的烦恼,所有的恐惧全都抛之脑后。
她只想大胆的放松自己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贪恋她未曾得到过的温柔怀抱。
“好”,她声音动听,细声柔和缠绵,“陆医师,谢谢你救了我”。
黑暗之中,谁不想伸手抓住一丝光芒。那不是自救,那是给自己找的可以继续活下去的理由。我们身处逆境,逆风生长,片刻虚影都将成为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