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我的确为了姑娘而来(1 / 2)
在朱盛平家中,恩师才恍然发现,只是看着就懂得三分医术的朱盛平其实比朱盛安还要要天赋,见猎心喜,好一番教导,临终之前更是将所有藏书送给了朱盛平。
朱盛平就这么自学医术,也帮着鹤长生学习,如同当时供养弟弟一般供着鹤长生。
“朱盛平对我很好,完全当成了师兄的影子,我也不在乎,只要给我药材,给我病人,哪里都一样。等到我快要忘记师兄的时候,师兄却派人送来信,说是接我们进京。”鹤长生声音哽咽,似乎想起当年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朱盛安在太医院谋得一席之地,得皇上看重,破例赐了他一座府邸,空荡荡的府邸只有他一个,朱盛安便想起家中,并写信将人接了来。
本就想念弟弟的朱盛平二话不说,打包了家什,带着妻子儿女连同鹤长生一起去往京城。
兄弟重逢,自然是一番互诉衷肠,道一道好久不见。
弟弟知道记着他反哺了,朱盛平可高兴了。家人都在身边,事业有成,朱盛安可高兴了。药材随便用,病人会自己送上门,鹤长生也可高兴了。
你好我好大家好。
直到那一天,以己身试药的朱盛安莫名从朱盛平新纳的小妾房里醒来。
顾及兄弟之情的朱盛平忍了,一个女人而已,朱盛安却得了趣味一般,又一次从朱盛平后院女人的房里爬出来。
兄弟俩打了一架。
夏侯妙妙扯了扯嘴角,忍不住骂了一句:“畜牲!想要女人自己找去,为何盯着自家兄长房里的女人?难不成那些女人味道比较好?”
鹤长生脸色有些不好看,似乎因为夏侯妙妙的咒骂声,也似乎因为羞耻于自家兄长的做法。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已经说了,我师兄只爱医术,不爱女人!至于为何屡次三番从朱盛平女人房里爬出来,是有原因的!”
夏侯妙妙做了个洗耳恭听的手势。
风霜端了热茶给鹤长生,并且送上一条干净的巾帕,三月而已,虽说春暖花开,可还是好冷的,湿了一身的鹤长生已经冻得嘴唇发紫。
喝了茶,裹了巾帕,鹤长生总算给风霜一个好脸色,捡了张圈椅盘腿坐下,道:“这事是我在师兄尸体上找到的,这么多年过去一直不曾说出口,姑娘,事关重大,可能危及生命,你确定做好了准备?”
夏侯妙妙点头:“你说吧。”
太过随意的话语听得鹤长生差点吐血。
难道听秘密不该把门关了,把窗户关了,再让丫头去门外把风么?
夏侯妙妙嗤笑,“越是掩饰,就越代表心虚,欲盖弥彰之事,姑娘我不做。”
鹤长生:“……”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
夏侯妙妙绝对不会承认她只是忘了,为了掩饰尴尬,于是装了一把高深莫测。
了解自家姑娘的风霜别过头去。
鹤长生轻咳一声,继续道:“我听说姑娘从九通山下来?莫名其妙回的府中?”
夏侯妙妙面色一变,猛地朝风霜看去,风霜立刻退出去,关门关窗蹲在门口把风。
鹤长生目瞪口呆:“……”说好的欲盖弥彰之事姑娘不做呢?
“你知道我从九通山被送回来,所以自己送上门,明面上给英招治伤,暗地里打探我?”夏侯妙妙脑子转得快。
鹤长生在朱盛安出事之后就消失了,为何突然出现?之前以为是因为风雅的动作太大,鹤长生才冒出来推波助澜。
然,也可以解释为,鹤长生为了那些从九通山下来的人而回京。
三皇子明诚晰身份高贵,荣国公府地位不俗,其他人哪怕苏白和柳如雪都不是鹤长生一个大夫能够接近的。
唯有她夏侯妙妙,庶女,不得主母喜爱,偏巧需要大夫,又和朱清雅有联系,于是鹤长生找上门来了。
鹤长生愣了下,暗道这姑娘反应好快,抹了一把汗,鹤长生硬着头皮点头:“我的确为了姑娘而来。”
“朱盛安尸体上有什么?”
鹤长生一脸严肃道:“蛊虫。”
夏侯妙妙沉默,心里却道了一句果然如此,十年前朱盛安是那一批上九通山的人之一,时隔两三年的功夫,朱盛安病发,强了自家兄长好几个女人,紧接着被害死了。
再往上追溯十年,结合安杰和顾垣的年纪,对上了。
这虫子入体有一段时间的潜伏期,一开始会因为新入寄体而引发不适,如荣芳一般,休息几日趋于稳定,直到两三年后,病发,或者…
“这虫子会通过生育传给下一代?”
想到姑娘和安侯府二少爷关系不错,鹤长生面露欣赏,再一次感叹姑娘反应敏锐,“确实如此,想要摆脱只有一个机会,那就是孕育下一代,叫下一代承受蛊虫带来的痛苦。”
“朱盛安为何不找个女人生个孩子?”夏侯妙妙庆幸自家风雅那时候已经出生,否则这孩子就更加不幸了。
鹤长生道:“我说过师兄爱医术胜过一切,他喜欢用自己的身体试药,他的身体早就坏了,否则也不会只有清雅这一丝血脉,更不会将一身医术倾囊相授。”
也因此,他和朱清雅都不相信朱盛安为了女人不惜恼怒兄长,毕竟身体不允许,早就失去对女人的兴趣。
夏侯妙妙点头,风雅一身医术不只是遗传,还有父亲的满心寄予希望,难怪当时起来岁的丫头医术这般高明。
“师兄就清雅这唯一的血脉,不能看她在朱盛平手里断了。”鹤长生叹息道:“当年我曾找朱盛平说过这事另有隐情,可是朱盛平完全不相信,甚至在师兄的药材里动了手脚,才会在治十七皇子时出了出错。一家人死的死,伤的伤,分崩离析,朱盛平却因为救过太后免去死罪,并且很快取师兄而代之。此事本不该怪罪朱盛平,毕竟师兄欠他良多,也是因为师兄,朱盛平才动的杀心,然,朱盛平害了师兄不算,更是在嫂子孤立无援的时候掳了人随意侮辱,清雅亲眼看着嫂子惨死,心里如何能不恨?”
朱盛安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他的眼里只有医术,只有病人。
朱清雅是朱盛安唯一的血脉,打从记事开始,手里就拿着医书药材,比之父亲,朱盛安更像是严师,逼着她学习医术,是以感情算不得多深厚。
朱夫人只有朱清雅这么一个女儿,疼到骨子里,将心比心,朱清雅也十分孝敬朱夫人。
看着自家娘亲在她面前被人侮辱而死,自己因为年纪小无能为力,只能将仇恨记在心里,一点点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一有机会就伸出獠牙,用力还击。
朱清雅恨的是朱盛平害了自家母亲,而不是因为朱盛平害了朱盛安。
如现在的朱盛平后院,妻妾失和,斗得你死我活,再善良的人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七八年,也已经懂得藏匿锋芒。
“朱盛安被蛊虫控制,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才会多次从兄长妻妾房里出来。”鹤长生说道:“师兄死后,我解剖了他的尸体,发现胸口处一只蚕食了大半个心脏的黑色蛊虫,这蛊虫名唤醉心,只在南阳朝一个小山村出现过,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小山村完全灭村,蛊虫随之消失。师兄正值,不可能接触这污秽的东西,更没有途径去找到已经灭族的醉心。”
他将此事告诉朱盛平,希望以往善良的人能记起曾经的兄弟之情,将寡嫂和唯一的侄女救回来养着,谁知道朱盛平反而将他扔进牢里,掳走寡嫂当着侄女的面侮辱了。
往事不堪回首,说起来,鹤长生一直认为当年是因为他,寡嫂才会承受不还有的痛苦,侄女才背负一身仇恨远走他乡。
“师兄就清雅这一点血脉了,我不能看着她出事,姑娘,看在朝夕相处了七八年的份上,求求你把清雅带回来吧?”鹤长生站起来,顶着一头湿哒哒的凌乱发丝,郑重行了个礼:“我会亲手为师兄和嫂子报仇。”
夏侯妙妙理顺了朱家的糊涂账,大概就是一只虫子引出来的灭门之祸。
想了想,夏侯妙妙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九通山什么人都可以上去么?”
鹤长生摇头:“非是如此,姑娘去过九通山,当知晓山下有一片迷魂阵,在那里,那些隐藏深处的人会进行挑选,非是达官贵人,如那些普通老百姓,只会被扔出九通山。”
夏侯妙妙摸了摸下巴,骗上山的人还需要经过一番挑选,着重那些有影响力的达官贵人,那不知道死没死的乙亥老人在谋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