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生死(2 / 2)
血脉为引,又是白姓,沈黎一几乎是在瞬间便认定了他就是母亲留下的血脉,只是当他赶到冷轩院时,白隙爻已带着善与去了十万大山
那时凤羽山异动引得修道者纷纷前往,他借此以往,并未有人发现他的真实意图。
初相见,腐雨之下她不知他是何人,他却已激动不已。一路相随,护她之心愈重,那微妙的情感几乎瞬间在他心底生根发芽。但却在最危急的时候他因着那尉迟献与慕千雪的到来而未将她及时带离险境
那时他已经将白氏镖行的惨案查的十之八九,知晓此事与慕家堡有关,亦因着慕家堡与凤鸣山的特殊关系,让他不敢与她直接相认。
却不想一念之差成了他心底最深的愧欠!
从十万大山回鬼谷之后,他不顾一切的求得师傅为他推演出白隙爻的下落,又求得鬼离为他前往凤鸣山提亲,生生折了自己数十年的寿命和修为,却没想到会因此将鬼谷陷入的险地。
沈黎一不知那些莫名出来的人为何要将白隙爻推向风口浪尖,亦不知鬼离与那些人达成了什么交易,或是许诺了什么,但那时慕千雪将要涅盘时,鬼离为了他是抱了要抢亲的心的,只是鬼离不知从哪里知晓了父亲了下落,让他去求了云叔子。
凤鸣山后山禁制在云叔子与陆拾叁的合力之下破除,多年后的相遇,他还未来的及与父亲相认,便被陆拾叁着拉着上了合生殿。
白隙爻被逼迫的一幕全数落在父亲的眼中,让他以那般决绝的姿态还了凤鸣山恩情,将她彻底与凤鸣山隔开。
父亲是睿智的也是果决的,他用了最决绝的方式斩断了白隙爻与凤鸣山的牵连和桎梏,给了她不可回头的自由。
但心心念念了二十几年的父亲,相见不过几个时辰便已天人永隔,白浅夜的血彻底的激发了他心底的仇恨,让愤怒控制了他的心智,那一刻的疯魔的想要将那些仇人和逼迫他们的人统统斩杀,而忘了应先将她带离,护她安全!
天罚降临,他被束缚了手脚被慕嫚云重伤,鬼离使用鬼谷秘技以自爆威胁骇住了那些想要取他性命的人,却又在将他带离之时看到了那一跃而下的身影。
那一刻他心中的恨与怒终于消退,只留下无尽的悔与痛,那一刻他清楚的认识到在绝对的实力下他们是那般的渺小,比刍狗蝼蚁还不如。
但他没有时间去伤悲,亦不能沉浸在痛苦中无法自拔。心中的恨与悔全部化作了复仇的动力,让他拼了命的去修炼,甚至不惜走上了邪途,不择手段的去淬炼吞噬他人的修为功法,更是因此差点走火入魔!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沈黎一不仁,以他人为蝼蚁炉鼎,更是以自己为货物轻易与他人结了缔约。若非鬼离,若非那时遇到了走火入魔的陌涯他怕是不会迷途知返。
陌涯走火入魔,迷了心智,只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杀人工具,他看着突然就有了股兔死狗烹的悲意,若是连自己都控制不了他还谈何报仇?谈何雪恨?
也不知是何种心态他跟上了毫无心智的陌涯,这一跟便是一个多月,或是因他对他没有敌意,他对他也无杀心,就这般在那段时间里他们之间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平衡,和平相处。
直到再次碰到那些追杀陌涯的人。
那一次的出手相救,换来的是陌涯三年的跟随和今日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帮助。
沈黎一的目光有些许的涣散,伸手握住了陌涯的手,陌涯惊讶的看着他,眼眉轻挑,笑的有几分孩子气“怎么突然想通了?不与我避嫌了?”
沈黎一看着他,笑道“是否我以后与你不避嫌了,你便会帮我保护妹妹?”
陌涯面色一沉,一把甩开他的手“谁稀罕!本君才不会傻傻的被人利用!”
沈黎一垂了眉眼,再抬起时里面光华依旧“不保护也行,那帮我去祭祖如何?”
陌涯的眸色几经变换,最终还是嗤笑了一声“本君才不去!让本君去拜你家祖宗,先不说你家的那些先人可经得住本君的一拜,只说之前你不惜与本君闹掰也要回来的气,本君还未消呢?还指望本君为你做其他事?妄想!”
沈黎一敛了笑容,阴郁俊美的脸庞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对着陌涯道诚挚而郑重的道歉“对不起!”
陌涯对他的好他从来都是知晓的,不然他也不会利用他去灭了慕家堡满门。是的,利用!
若说最开始他对他只是一股同命相连的戚戚之情,但在后来得知他的身份时他也确实存在利用他的心思。而慕家堡便是最好的实例。
陌涯欠他的,在这些他将慕云章的人头带到他面前时便已经还完,更何况慕家堡之后他还付出了那般大的代价将他从鬼门关拉回,又对他悉心照料,更有赠与魔莲之情。
只是他终究不只是他,无论是因着白隙爻也好,还是鬼离也罢,他都没有还他的时间,不得不违背陌涯的意愿强行离开。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些人动手居然那么快,在他回到鬼谷之前他们就已经抓走了鬼离,控制了鬼谷内的大部分人,并在他到达鬼谷时猝不及防的发难,让他不得不逃进这鬼谷禁地。
本以为这是他唯一的活路,却没想到这里早就已经被那些控制。
沈黎一初时是震惊的,亦是无望的。奋力拼杀之后他们找到了这处可以暂时安身之地,而那以为此生与他都来不及说一句抱歉和感谢的人,却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