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找人监视久霖(1 / 2)
郑久霖楞怔中,谭鋆锦挂断电话。
遥远的威胁也能掌控郑久霖的思想和行动,因为,郑久霖仍然爱着谭鋆锦。
这边脸色如常,心即冷又硬的谭鋆锦,为更保险一点,将手机内一个隔十天半个月就打来骚扰电话的未命名联系人翻找出来。
陕西汉中龙头镇谭家窝村
日头高高地照在村间地头,素有懒汉、泼皮一类外号的闲散无业青年,有的坐着自己的棒球帽、滑板鞋,还有坐着劳保手套,盘着腿晃动着脚指头在地头打牌,吆五喝六的架势跟赌徒无异,但他们此刻所赢的彩头不是钱而是零散的几支香烟。
时值清明,种瓜点豆,下种耕耘的农户大多幸福地忙碌着。也有这些本该进城打工肩负起养家糊口照顾妻儿、父母的青年汉子的朴实父母,他们的心早被在地头玩牌,混吃混喝,游手好闲的儿子弄得寒了心,他们从心底里悔恨当初,是自己溺爱包容换来了今时的恶果,他们除了叹气什么也做不了,规劝的后果就是那赖小子抄起家里的生活用品朝着嗷嗷待哺的孙子猛地砸去……
“咋?咋!你小子又要耍赖,”一位穿着橘色卫衣皮肤黝黑光亮的青年挪了下屁股,抽出鞋面压得瘪下去的白色滑板鞋飞砸出去,袭击目标显然是旁边那位穿着大红保暖棉内衣,歪叼着半支烟,眉眼奸滑的青年男子。
“不玩了,不玩了,洗澡按摩去――”这一声解围简直是明着偏帮眉眼奸滑的男子,着橘色卫衣的男子火气猛涨。围着瞧打牌的人中还有一位很不老实风评很差的家庭妇女,她看热闹不嫌事大,挑着画过的眉张开艳红的唇嚷道:“削他,当着这些人的面偷牌,把咱们当傻子耍?”橘衣青年踉跄着站起身,一跳一跳地去捡鞋子,着急冒火地穿好鞋子转身往回跑,眼看着他扑倒了身着红色保暖内衣的青年,提拳要揍时,他的手机响了。橘衣青年接电话的空当,被他压制的青年奋力推开他狼狈地跑走了。
“行,妈你别啰嗦了,在城里当保姆是好事,……住雇主家里就甭一天一个电话来烦我了,……”
橘衣青年看着狼狈跑走的小混混,呸道:“穷酸鬼,叫老子逮到捶死你!”
谢嘉航逃回家中,将原先半敞着的大门关得死紧,大铁门被他弄得“砰砰”直响,门栓立马落好。体型健壮的狗上下扑腾一通乱吠,挣得铁链子“哗哗”直响,他冲进入屋子翻找出一串钥匙,走到大狗身前,提着拴狗铁链,打开一把锈迹斑斑的锁头,大狗脱离束缚奔到大门前,上窜下跳,听到动静就叫,拿出看家护院的本事讨好自家的恶主人。
突然,谢嘉航的手机铃声响起,声音很炸,刺耳异常,将他吓了一跳,他抖着手接通电话,纳闷地咂嘴问:“是鋆锦吧,我之前给你打电话老不通,还以为你不认老乡呢,我跟你讲,你哥我准备去京城投奔你,对了,就是想借住你那里,方便吧,我这就订车票去……”
谭鋆锦不耐烦了,但他的面色仍似平静的湖水般波澜不惊,他将手机移开自己一侧的耳畔,等到手机那头冷静下来,询问了一句:“鋆锦啊,你清楚哥的意思吧?怎么不吱声呢?”
谢嘉航本以为谭鋆锦给他打电话了,就是想起他这个“哥们”了,邀请自己去京城住几年,躲开家里老不死的爹妈和吃喝拉撒睡得有人照顾的幼子,省心地过舒坦日子去。
可是现在,他又弄不清谭家的独苗――很有出息的谭鋆锦对他的态度到底如何了?
谢嘉航扯了扯套脖保暖衣,烦躁地问:“鋆锦,你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有话直说,咱们哥们不分彼此。”
谭鋆锦比谢嘉航小七八岁,谢嘉航从小不学无术,早早在社会上混,谢家屋子在谭家祖屋前几排,两人仅是街坊。
“航子,帮我看住郑久霖。”谭鋆锦毫不客气地道。
谢嘉航浪费了半天唾沫星子,听出谭鋆锦跟他的疏远,得知他的意图后,多嘴问了一句:“鋆锦,久霖不是跟你在京城吗?他回了村?我咋没见着啊?”
谭鋆锦还没有回应的时候,谢嘉航不干了,谭鋆锦凭啥要他做事?
在遥远的京城,不看对方的神色,谭鋆锦也知道怎么拿捏这种人。
“航子,你家里困难是该向村里申请低保,我可以帮你写材料递给村主任。”
谢嘉航一直想让社会养活他这“贫困”的一家子,自己写了几份申请交到村里都被退回。村主任明确答复他:“你家这种情况不够吃低保的条件,好好找份工去做!”
谢嘉航为自己辩解:“我天天在地里劳动,务农不是我的工作?家里老不死的有病,小的身体弱几岁还要喝奶粉,老婆骗婚卷了我家五万彩礼跑了,你说我能咋地?”
村主任对他的胡搅蛮缠习以为常,借口上茅房溜了。
谢嘉航认为自己家的条件铁定能吃低保,估计是申请书写得不咋地,没有书面表达他家的“惨况”,上头领导才不批,所以谭鋆锦这话他听着顺耳,但即使再顺耳也不顶用,还得管他要些钱。
谭鋆锦仿佛知道他要开口,抢先说道:“航子,我的奖学金还没下来,要是下来了,你来京城找我,我领你到北京故宫参观游览。”
谢嘉航听谭鋆锦说得恳切,自己迟早要去京城投奔他。算了,先不提钱了!
谢嘉航隐约知道郑久霖跟谭鋆锦闹掰了,让他看住郑久霖,看他做什么?有必要吗?
“鋆锦,久霖要是回村,我该怎么做?那啥,我现在不方便抛头露面,顺子要揍我。”
谭鋆锦知道他事多,安慰道:“顺子那我去说,你们是哥们,他哪会记恨你!”
……
郑久霖在龙头镇买了祭祀用品,又给表叔家买了保健食品和两桶食用油。
一小时一趟,经停谭家窝村的大巴,在村口站牌下停靠,郑久霖拎着许多东西下了车。
村头小卖铺的赵大婶是热心人,他没认出郑久霖,以为他是村里哪家新进门的姑爷,顺路来瞧丈人和丈母娘。
赵大婶将自己进货的电动三轮车推出,几步走到郑久霖身后,热情地嚷道:“小伙子,大妈的电动三轮车借你用,管拉这么多东西,你是谁家的新姑爷?来看老丈人吧?”
郑久霖听到身后有动静便回头一望,赵大婶认出了他。
“久霖!你回来了?”这时她发现郑久霖的行李中有一个未封口的纸箱,一截香抵出纸板,隐约有纸钱、祭品塞在箱内。
“是回乡来扫墓!诶,怎么就你一个人啊,鋆锦没回?”
郑久霖压抑住孤身一人回乡的落寞,扬起笑容道:“他学业很忙,我代他回乡祭祖,爷爷坟头早该修整修整,表叔身体不好也该看望一下。”
赵大婶子也是聪明人,低头弯腰帮郑久霖搬东西,几下就将郑久霖带回来的一大堆东西都堆到电动三轮车上。她骑上车,冲郑久霖回头嚷:“久霖,上车,我送你回去。”
郑久霖被热情的大婶弄得很不好意思,先时帮他搬东西时,他几次插不上手,说了好几次“我来搬”,大婶置若罔闻不予理会,这会又要载他回去,他不好答应,只得说:“大婶,东西你帮我送到表叔家门口,几步路,不用坐车走走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