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2 / 2)
“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饮完三杯高酒,舌尖依旧留有余香三千,缠绕口喉的苦涩和甘甜依旧纠缠交织得难解难分,最后消散在脸颊绯侧连绵不绝的微热。
“湘儿越发沉稳了。”那是父皇的声音,此时众人已然坐下,祝酒完毕后稍稍缓解了之前的气氛,也有开始交谈下座走动的人了,几个臣官聚在一起涨红了面孔开始吹起了牛皮,引得周围人哄堂大笑。
“父皇这是拿湘儿寻开心呢,湘儿已经三十有余,怎的还不沉稳,可是要白长这么大了。”我不以为意的再次拿起玉壶倒下,打着漩在盅的边边角角层层叠叠而上,这酒性烈,味道却叫人如痴如醉,苦甜苦甜当真是复杂得很,许得慢品细咽。
“罢了罢了,倒是为人父的总也把儿女当娃娃,还当你是个始龀总角看待。”
我停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看向龙椅上的苍老帝王,心下一悸,这位帝王坐在龙椅上,身旁并没有人服侍,只是孤身一人,双颊微酡,表面上飘飘欲仙其实却是清醒的,犀利的眼睛扣着远方的虚无和歌舞紧紧不放,又独自自斟自饮了一杯。
这位帝王看起来太过于孤独,孤独地不像是一个帝王。
或许在我的印象当中,孤独和帝王根本不沾边儿。
看习惯了楚睢父皇的儿女盘膝,和妃子卿卿我我,仆婢成群,总以为天下男人皆是如此,现在看见这位南篁帝王方才怅然所失,心中感慨万千而不得已诉说,虽然他的后宫亦有佳丽三千不可免俗,却都不近身不产子,所以方才空独后位,子嗣单薄。
他理应当享受晚年,却不免有些凄凉沧桑。
我举起手中的杯盅,由衷再次敬道:“父皇心系天下,湘儿不敢承这儿女私情,敬父皇,敬父皇龙体安康,湘儿干了这一杯!”
我仰头一饮而尽,嘴角余留下的香醇被手帕揾去,眼前有些恍惚,看东西都有些重影,灯火迭迭,拖着头的手渐渐有些发沉,歌舞也不再清晰,声音忽远忽近飘忽不定,时不时爆发出的大笑和窃窃私语离我也越来越远,只留下火烧般的嗓子和溢出来吞噬一切且彻底淹没甘甜的涩意席卷了疲惫不堪的身躯。
?酒入愁肠,涤荡相思哉。愁似江河,涛涛不得已尽,然何以消?答曰:唯有杜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