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末日为万物的终点(2 / 2)
“你觉得我们会相信?”秘书歪了歪脑袋,“我们都不是白痴,你知道你把它随便丢掉的下场比交给我们还要更可怕。”
老板的拳头骤然攥紧,手背上青筋暴突,但是他还是无法挣脱年轻人的手,甚至连稍微动一下都做不到。
秘书微微一笑,一把匕首突然顶在了老板的下颌。
“我知道你不想死,想好好活着,把那个东西给我,我们会给你极其丰厚的报酬,足够你好好过完这辈子。你知道的,我们不缺钱。”
“那东西真的不在我手里,”老板嘶哑着嗓子喊道,“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就再也没人知道它在哪了!”
“我怎么会杀你呢?”秘书摇头轻叹,“不过我有临床医学的博士学位,在我的刀下,我可以确保你不死。”
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随便在你身上最敏感的地方捅几刀又确保捅不死你,叫你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但是老板也是硬脾气,“你要是敢我就敢咬舌自尽!”
秘书无奈地摇了摇头,“你都这么一把年纪了,怎么就这么不知道珍惜自己呢?”
刀光一闪,老板的领子已经被划开,就连里面的衬衣也被一并撕裂,露出下面的皮肤。
“好手法。”老板面不改色,这个秘书低估了他的硬气,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和他见过的大风大浪比起来属实不算什么,他可是被子弹擦过头皮的人,从真正的死亡边缘活下来的人,何况他清楚这个秘书绝不会真的想杀他,只有他知道他们要的东西在哪里。
“喂,”秘书对这个老家伙的硬气有点感到无奈了,“你可要想清楚,就算我不能完成任务,捅你几刀泄泄愤总是可以的吧?”
“你敢?”老板眼睛一瞪,“你可要想清楚,是你来求我办事!”
“好吧好吧,”秘书耸耸肩,“说实在的我属实不知道你在坚持些什么,按我的了解你可不是什么正派的人。”
“你们太低估那个家伙的力量了,”老板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幽深起来,“每天晚上,我都活在它的压力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他就会复苏,而那种力量绝不是我们所能驾驭的!”
“只是你不能而已。”秘书轻声说,他的声音就像是美人隐秘的低语,具有极其诱人的魅惑力,“交给我们,你想要什么,我们就给你什么。”
“说得好听。”老板叹了口气,“你们还是太年轻。”
冷冽的光在秘书的眼底一闪而逝,他刚要动作却又突然停住,转身看向窗外,脸上露出一丝迷惑。
“怎么又有乱入的人来了......这次就先放过你。”秘书拉上了窗帘,从另一边的窗户跳了出去,转眼就消失在风雪中。
风雪愈来愈大了。
身形消瘦的男人步履蹒跚地走在雪地里,留下一排深深的脚印,他背着一个大大的匣子,拎着一个长方形的箱子,头上戴着兜帽,兜帽下是布满胡茬的下巴和憔悴的脸颊,有时候他微微抬头,就会露出帽檐下深凹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布满血丝,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灵魂,只有偶尔闪过的一抹锐利在提示着他是一个真正活着的人而不是行尸走肉,风雪刮在他的脸上,渗到他的脖领里,把皮肤冻得通红,但是他似乎毫无察觉,只是那么一步一步地走着,直到身边出现了一家酒铺。
那双黯淡的眼睛里终于亮起了一丝光泽,他慢慢地走了进去,把行李放在地上,慢慢地坐到椅子里,身体就佝偻了下来。
“来一瓶精馏伏特加。”他说。
老板看了他一眼,这又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客人,今天来到他这里的客人还真不少,而且一个比一个奇怪,不过至少这次的客人看起来不是来找他的,这倒让老板稍稍放宽了心。
“看起来你不是本地人啊,叫什么名字?”老板为他起开了一瓶伏特加递到他面前,借机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客人。
他从没见过这么憔悴的男人,那不是一种缺乏营养的憔悴,而是精神上的憔悴,就好像灵魂被人抽走了,留下的只是一个麻木的躯壳,看着他的面容,想来过去应该岂止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应该是一个很英俊的家伙,只是不知道遭遇了多么重大的打击会把他变成这样,就好像一根被烧过的火柴,干枯而脆弱,只剩下一种莫名的力量把他支撑在崩溃的边缘。
“兰斯洛特。”男人的嗓音嘶哑低沉,好像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甚至喝过水的样子。
“好名字啊,和亚瑟王身边那个圆桌骑士同名。”老板点点头,“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吗?你的状态看起来很差。”
兰斯洛特沉默了一会儿,“算是吧。”
老板缓缓地点了点头,悄悄观察了一下他随身携带的两个箱子,那个金属的匣子看起来像个剑匣一类的东西,只不过看图纹有可能是炼金古物,而另一个箱子的形状也并不常见,通常用来专门放置一些长条形的东西,比如乐器,或者刀,不过也有可能是一把拆装后的狙击枪。
“这里是什么地方?”兰斯洛特低声问,他的眼神神游物外,看起来与其说是问路不如说是压根没有思考的接话。
“维尔霍扬斯克,一个普通的小镇而已。”老板说。
“就是这里了,”兰斯洛特轻轻地点点头,“这个镇子上有酒铺吗?”
“当然有,”老板眉峰微挑,“不然你现在坐在哪里?”
“只这一家?”兰斯洛特双手撑在桌面上,突然猛地仰头干掉了一杯酒,他要的是一瓶高达八十度的精馏伏特加,这么生猛的喝法无异于自虐,老板眼看着兰斯洛特的表情微微扭曲,酡红迅速泛上脸颊,闭紧双眼狠狠地咽了一口,随后猛地吐出了一口酒气。
老板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不知这个男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折磨,与其说他想要感受这种暴烈喝法的痛苦不如说他是在用这种痛苦刺激自己,只有强烈的刺激才能让他像一个有灵魂的人,而不是一个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的躯壳。
“只有这一家。”老板说,“我是唯一的老板。”
“谢谢。”兰斯洛特怔怔地盯着那瓶酒,随即甩了甩头,他的眼神聚焦起来,扭头看向老板。
老板感觉到眼前的这个男人认真起来了,拥有那双锐利目光的才应该是他本来的眼睛吧?能支撑着这样一个人千里迢迢来到这个寒冷的城市的应该是一件什么样的事?也许是可以把他失去的拿回来的机会吧?老板不知道这个男人从这短短几句对话中知道了什么,但是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再是一条瘫软在路边的病狗了,他变成了一只锐利的苍鹰,一个坚硬的守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