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1 / 2)
宋文这话说得白逸风心痒痒的,很是好奇那洋芋是什么,怎么听这宋文的话,有些浮夸。
区区一个洋芋,就能让百姓不挨饿了?
“那你赶紧去啊,别说有的没的,我头儿我来这可不是听你说废话的。”
宋文见他这般性急,便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半路上碰到楚玺墨,忙道:“墨王,白大人令下属去拿洋芋。”
“去吧,本王去看看他老人家!”
宋文闻言,欠了欠身,楚玺墨则是继续往厅堂去。
此时白逸风正对身旁的小童道:“五谷,你出去逛逛,顺便找村民打听一下这家子的事情……”
五谷是个十三四岁无父无母的小童,原本是个小乞丐,在快饿死的冬日,被白逸风捡到,改了名,从此被跟在他的身侧。
听到自家老爷子吩咐,忙应了声:“是!”
处在变声期的他不爱说话,但自家老爷子吩咐了,他不得不应下。
楚玺墨刚到的时候,恰好看到五谷往照壁的方向而去。
“白老爷子,本王听说你老人家跑这宅子里来,说是要应征看守大门?”
楚玺墨也没废话,在看到白逸风后,还不等他给自己行礼,便开门见山说道。
礼不可废,白逸风纵然年纪大了,且多数的时间都是泡在田地间,但在官场浸淫多年,在行为处事上,还是让人挑不出错。
“下官见过墨王爷!下官听说这边有人在尝试旱地改水田,又听闻什么压力井,便过来看看,倒是不曾想会在这见到王爷。不知这家子人,与墨王爷是何种关系?”
他在来的时候,有打听过,这个宅子是在一个姓颜的女户身上的,不会是王爷和这个女的,有什么关系吧?
听闻这个女的,还是个医术相当不错的女大夫。
可楚玺墨的身份特殊,关于他娶亲非得娶福星之事,白逸风还是知道的,他这个大司农可不是白当的。
“温玉,本王的未婚妻!”
楚玺墨知道白逸风的为人,便也没隐瞒,直接将温玉与他的关系说了出来。
他相信白逸风会喜欢温玉的,特别是他这种天生的种田狂人。
白逸风听到这话,眼眸一暗,道:“墨王可是知晓自己在说什么?”
他居然敢如此光明正大的说这家乡下女子是他的未婚妻,这代表什么,这户主可是那大楚国寻寻觅觅了十多年的福星?
是他想的那样吗?
可是一个乡下女子,她……
“自然知道,这事母妃和皇兄都知道。”
白逸风此时有些后悔,自己着急过来,忘了去调查温玉的详细背景,以至于到了这里,却对这户人家了解的不多。
“她,可是你们多年寻寻觅觅要找之人?”
关于福星煞星之事,大楚国人多少知晓一些,却不知道墨王本是该娶福星之事。
这事在朝中也只有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的人知晓,而白逸风就是其中之一。
也正是因此,他在听到话后,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嗯,本王听闻白大人以前似乎和骆指挥使有点交情?”
白逸风一听骆指挥使,就想起当年那位知心好友,眼里露出深深的怀念之情。
两人虽然职位不同,性情不同,年岁也差了几岁,但聚在一块,却颇有话说。
“王爷说这话,与下官认识与否有关系?”
“如果白大人是自己人,自然是有关系。实不相瞒,这宅子的女户,温玉便是骆指挥使的外孙女,是骆娇恙当年在京产下,人人口中相传的煞星。”
白逸风对当年之事相当介怀,一边是老友爱女要生煞星,一边是天下大旱,田地干裂。
不管是选哪个,必然牺牲另外一个,他心里都不难受。
后来听闻为了大义,镇国候世子爷大义灭亲,将煞星除了,干旱也因此缓解,他虽说在松一口气得同时,却又觉得痛心。
年幼时的骆娇恙,之于他,就像是自家女儿一样。
可是墨王刚才话里的意思,是他理解错了吗?
他要娶的是福星,可骆娇恙当年的孩子可是煞星。然而他说现在这宅子的户主是她的女儿,是人人相传的煞星,那定然是哪里出错了。
当年那煞星在被刨出来的时候,天就下雨了。后来被挂在城头三天,雨也跟着下了三天三夜。
难道,是有人动了手脚,实则……
白逸风越想越是心惊,怎么他好似看到了多年前的一个大阴谋。
“墨王这话可是有证据?”
白逸风说这话时,心下却是已经肯定了这户主的身份。若不是肯定,堂堂一个王爷,怎可说假话,且又说得到江贵妃的认同?
皇子的婚事,向来由不得自己。墨王一直到现在未成亲的事,他还是知道的。
“骆姨现在就在这宅子里!”
白逸风唰地一下站了起来,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人道:“你说小恙儿在这?”
年前镇国侯府还在为小恙儿办丧事,可现在墨王却说,她在这儿,是他老人了,出现幻听了?
“嗯,白大人可是要见上一见?”
白逸风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在厅堂里走来走去。
他怎么觉得事情与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样,似乎是哪里出了错。
半晌后,他回过头来看向楚玺墨:“还请王爷请来一见!”
楚玺墨闻言拍了拍手,就见初一出现:“请骆姨过来一趟!”
骆娇恙之前在楚玺墨过来问她话时,心里就做好了准备,当见初一叫她过去时,便喊了阮老太和素心一起同行。
待到厅堂门口,见到厅中那位头发花白,面孔熟悉的老人家时,忍不住泪流满面。
“风伯伯!”
白逸风听到这声叫唤,身子一僵,随即回过身看向那个亲如女儿般的女子,见她没了印象中生气的模样,心下一堵,眼睛酸胀起来。
“小恙儿!”
“风伯伯!”
骆娇恙像小女孩儿一般,在阮老太的搀扶下,走到白逸风的身旁,盈盈一跪:“小恙儿给您请安!”
“好孩子,起身,起身啊!来,告诉风伯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镇国候那边说,你已经没了,且还办了丧事。方才也听说了,这宅子户主又是你当年那孩子,这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你这孩子也真是,一嫁人,就再也不与家里往来,纵然你爹没了,这不是还有你风伯伯……”
骆娇恙闻言,哭得越发难受。
哪里是她不想联系家里,而是发生的一件件事,让她完全反应不过来。
就算她有心想做什么,那丁北瑜却将所有的事都压下来,将她幽禁在后院,她一个弱女子又怎能反抗的了?
“夫人莫哭了,你忘了小姐走之前与您是怎么说的?白大人,这事老奴知晓一些。”
白逸风一听这话,看向阮老太,想了半天道:“你是,小恙儿那个小奶娘?”
阮老太闻言也不恼,直言道:“是,老奴是小姐的奶娘。话说当年小姐见到镇国侯府的丁北瑜……现在玉儿马上要及笄了,可却在异国他乡,小姐只能独守在这等待!”
阮老太将她所知的,全都捋了一遍,全给说了出来。
这一说,就是整整一个时辰,说的骆娇恙再次流泪满面,嘤嘤痛哭出声。
白逸风听罢,气得连连道:“真是岂有此理,待老头儿回京后,不参他丁北瑜一本。小恙儿,这事你莫要担心,风伯伯一定会给你做主。等诗情那孩子回来,风伯伯定然为她讨回公道。不过小恙儿,这段时日,风伯伯要住你这宅院,可行?”
骆娇恙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渍,肿着一双红眼点点头:“嗯,风伯伯是自幼看着小恙儿长大的,如今爹娘他们都没了,小恙儿也只有风伯伯这个亲人了。”
白逸风想到挚友,心下酸涩不已。当年是何等风光,却不曾想在他没了后,家里落成这般。他那嫡亲兄长,可真是……哎,权势迷人眼。
等骆娇恙下去后,白逸风看向楚玺墨道:“你可得好好待我们家小玉儿,否则不管你是不是王爷,老头儿照骂不误。那孩子命苦,以前老头儿不知晓也就罢了,现在绝不容许有人欺了她去。”
此时的白逸风已经将温玉当成自己的嫡亲孙女,想到她以前吃的苦,心下就难受的不行。
特别是他得知那个孩子心怀天下,为了大楚的百姓,一个人身怀有孕,远去他国时,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都是白活了。
“本王自是不会,还请您老人家放心!”
“宋文不是去拿那什么洋芋了,怎生到现在还没回来?”
“初一,让宋文进来!”
等宋文手中拎着一个篮子,身后跟了香桃,这才进去。
“白大人,这就是洋芋,是下官所说之物。这东西一直都是这个叫香桃的女子在伺候,您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她。”
香桃低着头站在门口处,心砰砰狂跳,不敢抬头说话,
方才宋文与她说过,要带她来见人,对方是个大司农,掌管大楚百姓的天地赋税等物时,她又惊又喜又惶恐。
对方是这样的人,她香桃何德何能被召见?
想来想去,都是因为自己跟了诗情姐,所以才会借着她,认识了更多她以往做梦都不敢想的人。
果真如爷爷说的那般,诗情姐是个不凡之人,跟着她于自己总是有好处的。
这两年,借着诗情姐,这附近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她香桃?
如今她更是见过各种所有人想都想不到的贵人,日后她要嫁的人,就算再差,在夫家也会有一席说话之地的,他们也不敢轻看她了去。
白逸风拿起洋芋研究了一番,看向香桃道:“这一个洋芋,能产多少?”
“回大人话,这一个洋芋可以种很多棵,产量是今日宋大人称的,您可以问他。”
宋文一听,忙道:“回白大人,这棵产有多有少,多的有六七斤,少的一两斤。总得算来,产量不错。”
“姑娘你将自己知道的细细道来!”
白逸风不满意宋文的回答,便让香桃前来说明。
待香桃告诉他,一个洋芋要等发芽后,可以切成好几块分开来种,时间大概需要四五个月,且照顾的好,每棵产量能够达到多少时,他才心满意足。
“这两日收获之后,是不是要重新种?小姑娘你种的时候,喊一下老头儿,老头儿看你怎么做的,好学一下。”
香桃闻言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在见他是个小龅牙的老头儿后,心下一惊,但不忘点点头。
等到人都退散,白逸风却对楚玺墨道:“老头儿听闻诗情那孩子医术不错,给江家那丫头给治好了。不知我家那丫头,能不能也给治一下?”
京城两大出名人,大司农府的龅牙妹和熊大学士府的烂牙兄。
之前江鸿轩还打过他们的主意,只是后来温玉没答应,这才作罢。
眼下白逸风在得知情况后,又哪里不心动?
他家府上遗传龅牙,虽然不是特别明显,但总归不大好看。
男子还好,可这女子,在这笑不露齿地大环境下,明显被人用来做谈资。
“可以让碧云试试,但不敢保证。”
白逸风一听,叹息一声。温玉不在大楚,谁敢保证?
若真的敢,他家青苗就不会被人笑这么多年了,哎!
“镇国侯府那事,你怎么看?”
楚玺墨一听镇国侯府,面上闪过一抹狠戾,但很快就道:“情情走之前,要本王答应不去碰那,万事等她回来再说。”
白逸风却直接误会,道:“就那样的父亲,小玉儿还顾虑什么。依老头儿看来,指不定小玉儿还不是那丁北瑜的孩子,若真是的话,又怎会那般狠心,都不知是儿是女的情况下,直接令人刨了?说不好是小恙儿被他给设计,怀了其他人的孩子。老头儿可是听说,小恙儿成亲那日,丁北睿可是回了侯府。你说就那样的情况下,有没有可能,其实小玉儿就是丁北睿的孩子?听闻那夜丁北睿也没少喝。”
白逸风越想觉得越是可能,否则丁北瑜怎么会那么狠心?
他可是有听闻丁北瑜对其他的庶子女,关系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