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1 / 2)
小丫头辛苦了那么久,可不能白给治病。
一会儿回去后,马上让霍嬷嬷去一趟连府,不然回头指不定就拿不出了。
楚玺墨想到这,再也坐不住,直接起身回府。
江鸿轩见状,忙道:“六爷这是要去哪?”
“叫情情去讨债!”
孩子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生了,外债得先讨回来,不然多不吉利,是不是?
江鸿轩一听这话,嘴角抽了抽。
六爷他带了这么多银子来,还会缺那点?
不过想想又也是,毕竟现在若是不去要的话,回头祁烈那边动静一大,连府大出血后,又岂能像现在这样,轻易地拿出这些银钱来?
楚玺墨出了医馆,便直接回了江府,待见到温玉后,便将事情前后与她一说,最后道:“依我之见,最好是今日去要医费。”
原本正在看医书的温玉,听到这话,想了想道:“应该不会!那连府就算是大出血,想必也不会动用连老夫人的银子,她老人家想来总归是有自己的贴己银子。”
她说完这话,继续看手中关于孩童常见病状的医书,并未继续搭理。
楚玺墨自从听了霍嬷嬷的话后,虽然并没有刻意去寻找那人,但还是对连府上了心,对此调查了一番。
他心知自家小丫头爱财,若是不与她说清楚,回头必然要恼怒。
眼下见她这样,便伸手抽走她手中的医书,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道:“情情,怕是你还不知道如今那连府,明面上看着是连胜风当家做事,实则依旧是连老夫人。据我所知,凡是涉及到大事,连胜风皆是要去请教她的。不然你以为她老人家一病,会在连府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那是韦氏和连胜风都清楚,那个家若是没了连老夫人,必然走下坡路。到时候,能守得住几年,还未知。你说这时连家若是拿不出朝廷所要的银子,会怎么办?”
变卖家产?怕是不成。
那唯一的可能性,便是连老夫人拿出私房钱补贴上去。
连老夫人有多少家产,旁人不知,只知道当年她出嫁时,那所带的嫁妆风靡一时,说是十里红妆都不为过。
否则区区一个连家能起来的这么快?
洪武国可不比大楚,在大楚,陪嫁多少,是按照身份有规定的。
普通人家多少,殷实人家多少。官宦之家的,则是按照品级来,什么品级,不能超过多少这样。
而洪武国,在女子陪嫁这块,可没有限制,你想多少是多少。
原本慵懒的温玉一听这话,忍不住脑子活泛了起来。
从她与连老夫人少有的接触看来,那老人家也是个要强的。
若是连府当真是她在当家,那么银钱不够的话,极有可能是她私掏腰包,补上。
四百多两,说多不多,可说少,还真不少。
至少够普通的老百姓一家,滋润的活个二十来年。
在阮家坑,怕是村民们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
想通这些的她,瞬间有些不淡定了。
“嬷嬷!”
守在门口的霍嬷嬷听到温玉的叫唤,便走了进去,还未等她行礼,就听温玉道:“嬷嬷,你即刻去连府要医费,就说我快生了,手中缺钱,孩子要养,请他们通融下,提早给。”
霍嬷嬷有些莫名:“姑娘,这……”
“嬷嬷你先去要,等回来后我与你细细道来。”
那可是四百两啊,她们在钱市巷子那边,辛辛苦苦一个月,都攒不下那么多,这还得搭上好几个人不说。
当时那饺子和馄饨,除了头几天卖得特别火热,多赚了些外,其他天只要不下雨,扣除成本后,平均下也就三两的样子。
而府邸上有那么多人要张口吃饭,除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要钱外,还要给月银。
这一个月下来,又能攒多少?幸好当初小娃那粽子卖了不少,否则还真要喝西北风。
霍嬷嬷闻言点点头,转身出去找钟叔去。
楚玺墨见她急吼吼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下知道急了?”
“能不急吗,我一共才收了五十两。这段时间,时不时的还要去医馆坐诊,挺着一个大肚子还得给治疗,我容易吗?四百两啊,可够咱们阮家坑一个村的百姓生活三年都不止。”
阮家坑只有几十户人家,就她所知,一户人家算起来日常的开销一年也就一两的样子。
这中间大半还是去纳人头税了,不然还用不着。吃穿用度,都是自家田里产的,只是偶尔上点什么罢了。
连府
连老夫人觉得这段时日瘦了些许,心情正是好的时候,听到下人传报霍春玉求见时,还诧异了一把。
霍春玉,她确定自己没有听说过。
“那霍春玉是谁?”
一旁的桂儿见状,轻声道:“回老夫人,霍春玉是颜姑娘身边的嬷嬷!”
“哦,颜姑娘身边那个霍嬷嬷啊?她来咱府上可是有什么事?好些时日也没见到那丫头的,算算时日,也差不多该生了,莫非已经生了,现在是来报喜的?”
连老夫人想到这,便道:“传!”
霍嬷嬷见到连老夫人时,见她清减了些许,便连声道:“春玉见过老夫人!今儿瞧老夫人气色不错,身子似是受了些许。”
霍嬷嬷因自己只有三十多岁,见到连老夫人必须谦卑,但又因不是连府的人,自然不必自称奴婢,便用闺名自称。
连老夫人现在最喜欢听人家说她瘦了,霍嬷嬷这话听在她耳里,甜在心里。
只见她满脸笑容,乐呵呵道:“老身有现在这模样,说来还多亏你家姑娘。算来,你家姑娘也快生了,可还好?”
霍嬷嬷欠了欠身,才道:“多谢老夫人关心,我家姑娘身子还好。只是姑娘只身一人在外,手头难免有些不便。本是与老夫人商定,若是您觉得治的不错,便付四百两。眼下姑娘因身子情况特殊,不知老夫人这可否方便?”
连老夫人听到霍嬷嬷说温玉一个人只身在外,手头没钱时,心下难免有些嘀咕。
就她的调查所知,那姑娘话说是只身在京城,可那济世堂的东家,她喊小哥。
两人关系看起来似乎不错,那东家对她也颇为宠溺。
再则,她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光是凭借在济世堂售卖的那些价格不菲的药丸,怎会手头不便?
不过既然人家都找上门了,加上温玉之前确实说过,若是开了药,自己吃了觉得不错的话,就要付四百两,剩下的五十两等痊愈后在给来着。
眼下她的身子比以前灵动了不少,即便是下雨天,双膝也没以前那么酸疼了,那这银子,该给!
霍嬷嬷见连老夫人沉默不语,始终眉眼低垂,站在原地不发一语。
“连林,你去取六百两过来!”
连姑姑应声,转身进内屋去取钱,等出来后,手上便拿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和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连老夫人伸手接过银票,转而亲自递给霍嬷嬷道:“本身该给四百两的,奈何听你说颜姑娘手头不便,那便将后头的钱一并给上。至于多余的五十两,是老身给她那腹中孩子的。之前承诺的牌匾,待老身完全好后,再送,可行?”
“嗯,春玉替姑娘,多谢老夫人的厚爱!”
连老夫人笑道:“你家姑娘也是个不容易的,待她生下孩子,坐好月子后,叫她多往我这听海阁走走,陪我说说话便是。”
“春玉会将老夫人的话如实转告给姑娘!若是无事,春玉先告辞!”
霍嬷嬷说着,再次欠了欠身,转身离去。
姑娘叫她来讨债,只要四百两。现在带六百两回去,想必姑娘这下再也不用愁没银子花了。
钱多好啊,有钱傍身,心不慌。
连老夫人等霍嬷嬷走后,这才对连姑姑道:“连林你去问一下大爷,最近可是出了什么事。特别是有关我连府,可能需要用银钱的地方。”
不能怪连老夫人敏感,实在是她觉得霍嬷嬷这来要钱来的突然。
虽说用的借口合情合理,但她总觉得不对劲。
依她对温玉有限的认知中,觉得依照温玉的性子,至少得等她再瘦一些,可能才会在开这个口。
难不成是那温玉得到了有关连府的什么风声,而他们却还不知道的?
若真如此,那姑娘倒也是个有本事的,就不知她那背后的靠山是何人,又怎会知道这些?
当然,希望一切都是巧合。
“是,老夫人!”
等连姑姑走远后,连老夫人想了一下又对香儿道:“你去京兆尹处查一查,那颜姑娘最近可有用银钱的大动向。”
若是有,那便可以解释她们为什么要讨钱。
若是没的话,那她不得不怀疑,温玉可能得知了什么具体的消息了。
听说,之前她那饺子馄饨和粽子都卖得不错,赚了一些银子,没道理会用这么蠢笨的借口。
“是!”
香儿领命下去,不到一个时辰便回来了。
“老夫人,奴婢从京兆尹处登记得知,数日之前,颜姑娘在京郊靠岐山处买了座庄园,花了不少银子。另外听闻济世堂的东家,前几个月到处购买海水珠,并未与颜姑娘有过任何接触。”
连老夫人听到温玉花了不少银钱买庄园后,心下算是松了半口气,待听到江鸿轩并没有和温玉接触后,一口气算是彻底松下来。
若真是如此,那便可以解释的通,为何她手头上没钱而要来讨。
江鸿轩收购海水珠要做面膜那事,她有所察觉,正是因为如此,她让韦氏出面推拒,说放弃做面膜的生意。
就她掌握的情况看来,那面膜做法极为简单,且效果又好。
既然如此,那为何要与他人合作,让出那么多的利来?
她也让人在洪武国其他地方到处购买,只等将海水珠掌握在手中后,自己尝试着做出来,没问题后,就可以推出去。
只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现在府上大部分的银钱,她都让人转去买海水珠了,这时若是有什么针对她连府来的话,情况可是不妙。
且不说连胜风从连林处得知,他娘要他去打探有什么针对他们连府的事,就说霍嬷嬷怀揣六百两银票回去后,将银票递给温玉。
“姑娘,连老夫人体谅姑娘你的不容易,便将所有的银钱都一并付了。说是多余的五十两,是给姑娘的孩子,至于之前承诺的牌匾,且等她身子痊愈后再送。”
温玉伸手接过银票,仔细瞧了瞧,再看向楚玺墨。
楚玺墨道:“霍嬷嬷,你拿着银票,带上小娃,去钱庄兑换成银两。”
洪武国朝廷马上有大动作,到时候那些富商拿着银票或者票根去钱庄取钱,到时候说不好这银两和银票的比率会有所变化。
不管何时,手里有银两,才能安心,特别是在这种白银和黄金都奇缺的国度。
“是,六爷!”
霍嬷嬷完全懵逼状态,刚回府,又转身找小娃出去了。
等再次运着六百两白银回来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温玉将所有的白银看一遍,这才对霍嬷嬷笑道:“嬷嬷,辛苦你了。”
“姑娘为何要换成白银?”
这银钱都是霍嬷嬷在保管,她觉得银票方便携带。这银两这么多,不好带,又惹眼,着实不可取。
“嬷嬷,我且与你细细道来,你听听便是……”
温玉将楚玺墨与她说的话,复述一遍后,得出结论道:“要不了几日,朝廷便会大肆找那些富商要钱,那连府可是第一皇商,要出的就更多了。”
“那为何要换成白银?”
这讨钱的目的是明白了,但那换成银两的事呢?
“嬷嬷,这银票我们要那么多有何用?你看咱们带来的银票,可是用得上?这白银,不管在这还是大楚,可都是能用的。”
霍嬷嬷一听温玉这话,觉得甚是有理。
她那还放着姑娘带来的上千两银票,可愣是没一张可以用的。
那银票在这,就如同一张废纸。
楚玺墨一听自家小丫头这话,心知她理解错了,但要这么想,也无可厚非。
银票并不如黄金白银来的真实,不管任何时候,这两样东西,随时都是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