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1 / 2)
“那成,我等你的好消息!”
温玉看她说完这话,有起身想走的意思,便状似不经意的道:“那日送夫人与老夫人出门时,见你那车夫似是不错,不知夫人从哪找的。如今我这府上也就钟叔一个车夫,小哥要用马车时都不大方便,也想找个差不多的。”
韦氏来的目的已经告知对方了,本打算提出告辞。
眼下听温玉这么一说,倒也没往旁的地方想去,只开口道:“你说老丁啊,我也不知他到底哪来的,只是知晓十几年前,我小叔子胜宇救了他,他为了报恩就留在府上当护卫。”
温玉一听老丁两个字,眉心微不可察一皱。
老丁,是姓丁的意思吗?
“哦,原来是这样!”
尽管心里疑惑,温玉依旧显色不显,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
眼看韦氏似乎又有要走的意思,便又道:“不知他可还曾有兄弟,不若我请他兄弟到府上当护卫,平日里也没什么,只是外出时帮忙赶车可行?至于月银方面,都好商量!”
韦氏摇摇头:“没听他提起过有兄弟!这十几年来,他一直都是在府上住着。之前倒是听说娶了个媳妇,只是命不好,他那媳妇,不到三年就病死了,也没留下子嗣,之后便在也没续弦过。老丁是个好本事的,不然母亲出门也不会叫他来赶车。”
温玉一听这话,心下有些诧异,是真的娶过媳妇,还是造假的身份。
若真的姓丁的话,那极有可能是曾经和冯伯毅打过战的丁北睿。
不是说他败北,战死了吗?
如果没死,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丁北睿若是没死,那丁北瑜这个镇国候,似乎做得名不正言不顺吧?
事情好似有些复杂,等晚些阿墨回来与他商量看看。
尽管温玉心里九拐十八弯,却也配合着韦氏,叹息一声:“老天爱捉弄人,我瞧着那个老丁是个不错的,只是为何不再成亲。可惜我这边没什么好的人选,若不然倒是可以给牵个线。”
温玉话落,却见韦氏笑着伸手点了点她的额:“你这丫头尽是胡说些什么。年纪不大,倒是想当红娘了。”
“夫人说笑了,诗情这不是瞧着那老丁不错,想他不过三十多些,这独身一人,让人看了心有不忍,才有此一说吗。”
韦氏叹息一声道:“老丁入得了姑娘的眼缘,那也是他的福气。好了,时辰不早,府上杂事多,我也该回去了。颜姑娘我方才说的那事,还请务必要记得。我很期盼能与姑娘你有合作的机会,我连府定然不会叫颜姑娘你失望的!”
“连夫人慢走,诗情身子不便,就不相送了。霍嬷嬷,送下连夫人!”
始终站在门口的霍嬷嬷闻言,应了声这才将人送出去。
等到回来时,就听温玉道:“嬷嬷,方才连夫人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你觉得那老丁,有没有可能是镇国侯府的那位?”
“老奴不敢妄加猜测,不过老奴也觉得有些不正常。这姓氏和时间上看来,也是对的上的。前世子病逝,那便不可能是他的。丁北睿,极有可能,毕竟当初说是战死了,却没人见到尸身,当初下葬时,便是衣冢墓。”
温玉闻言,默了半晌,随后道:“嬷嬷,你觉得,我有没有可能。我是说,我的父亲,有没有可能是他。毕竟,我对他的感觉很特殊,虽说我并未看见到人脸。”
霍嬷嬷不敢接这话,她作为一个下人,即便与姑娘熟稔,可有些话纵使是真的,也由不得她这个做下人的来说。
温玉看她不语,也知她性格谨慎,叹息一声道:“等小哥回来时,嬷嬷叫他过来一趟。”
横竖有屏风搁着,小哥在屏风外,加上有阿墨在,也用不着避讳什么。
“是!”
韦氏回到连府,去了一趟听海阁,连老夫人这段时间瘦了不少,体重虽然还是三位数,但已从二开头变成一开头了。
除了温玉的有效治疗外,即便是下雨天,府上有再多的事,她也没少运动。
每日每顿饭后,都要在游廊上,来来回回走上半个时辰。
原本瘦下来该是开心的她,因府上的事情,眉心紧锁。
待见到韦氏回来,便忙道:“那颜姑娘可是答应了?”
韦氏摇摇头:“颜姑娘说自己在坐月子,很多事情都是那江东家做主,此事她还需与江东家商量过后再做决定。”
连老夫人闻言,双眸一闭,叹息一声。
半晌才又睁开眼眸,道:“也罢,等消息吧!若不是现在府上资金不够,那生意咱们大可不必和他们协商。”
如今一下子捐了那么多银子,还只是拿到了第二名的牌匾。这本就让合作的商家,心底犯嘀咕了。
眼下周边的水害,又损失不少货物。其他地方的银钱收回来,只怕也不够弥补那些损失。
到时与那些往来的好好相商一番,这进货款晚些日子给也是成的。
只是那收来的海水珠,一下子那么多,他们又没时间去试试好与坏,加上那秘方中,她只知道一个需要蜂蜜,其他的不知也不行。
不说旁的,若是不合作,单一这蜂蜜,怕是购买的银子也出不起,哎,全都赶在一起了!
韦氏见她这样,想了下,忍不住道:“母亲,今儿那颜姑娘突然提起老丁,我见她似乎对老丁颇为满意。她说想找一个与老丁一样的车夫,还问老丁有没有兄弟。”
连老夫人闻言,低头沉吟了下,心下似乎有了主意,但又不敢开口,便道:“丁睿是胜宇当初带回来的,并未卖身于咱们府。他之所以留在这,是感念胜宇的救命之恩。不然,那颜姑娘喜欢的话,送他们便是,可,丁睿是个自由身。”
韦氏也知晓这些,不然在温玉开口时,便第一时间将人送过去了。
横竖不过一个赶车的车夫,就算再好,与连府的前景相比,那又算得了什么。
“母亲,不若你去问问他,可愿意?他不是报恩吗,让他换个地方,去那江府,也算是报了小叔的救命之恩,可行?”
连老夫人闻言,用力一瞪:“你这叫什么话?”
韦氏有些尴尬,也知道这样不地道,但想到连府,还是道:“母亲,儿媳说的是实话。老丁不是为了报恩吗,我瞧着,这样也是可行的。横竖他一个人,向来独来独往惯了,在哪于他来说,都没差!”
“丁睿来咱们府上,也十几年了。这恩情算起来,也早就还完了。咱们哪还好意思,叫人去其他府邸当赶车的车夫来再报答恩情?这种话,以后莫要再说了!”
连老夫人虽然老了,但还没糊涂。丁睿的本事,韦氏不知,她还是知道的。
若真的如韦氏所言,要丁睿去江府,他定然也会答应,但这日后,怕是连府再有什么事,他定然也会甩手不管。
不说旁的,京城如今被淹成这样,他们府邸的铺子没损失多大,多数还是丁睿的功劳。
如若不然,那么多货物,经雨水一泡,那她真的就算哭瞎了眼,都无用。
比如京城周边的那些,想想脑子就大!
“是!”
韦氏出了听海阁,想了想还是决定将此事晚些与自家老爷说一声。
如今母亲老了,府上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日后总得有人扛起来。
城儿一心走仕途,对这块没兴趣,小叔则和妯娌忙着到处走走逛逛,更是无心于此。
长期以往,等母亲走后,这家业不是走下坡路,便是流落到那些庶子的手中,这不是她愿意见到的。
是夜,温玉将今日从韦氏那边得知的消息,都一一告知江鸿轩和楚玺墨,之后道:“你们俩怎么看?若是那老丁就是丁北睿的话,这事又该如何处置?”
据说当年和冯伯毅打战,战死的。
如果眼前的人是他的话,那算是逃兵?不,他还是将军,那这罪名,就更大了。
还有为何会出现在这?
说他是被人救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楚玺墨和江鸿轩闻言,互视了一眼,便对温玉道:“这事你先别操心,等回头查清楚了再说。眼下这连府提出的事,你说说自己是怎么看待的?”
楚玺墨不想温玉扯到这些事上来,毕竟在他看来,若老丁真的是丁北睿的话,那么他可不就是单单一个逃兵什么的那么简单了。
温玉低头沉吟半晌,抬头道:“小哥,你是怎么想的?依照我的意思,其实还是觉得合作比较好。当然,这前提看咱们怎么和连府谈了。若是货物由我们研制,售卖什么的,也是我们自己的话,我觉得给她二到三成就好。当然,说的是纯利润,当然,他们的本钱便是那海水珠。”
剩余的七八成,她和江鸿轩一人一半。如此一来,日后哪怕是连府反悔,她也不怕。
“她怕是不会答应,据六爷调查来的消息看来,如今连府手上掌握的海水珠,可比我们多上许多。如果他们坚持提供货物,赚的银子要四六分,那又该如何?”
温玉闻言,嗤笑一声,道:“小哥你莫不是做生意做傻了?他们连府有要高价的资本吗?这海水珠哪里没有,又不是只有她一家,我非得要她的,没其他的选择。”
在温玉看来,连府现在没有谈的资本。要合作可以,他提供货物作为入股,而她和江鸿轩一个负责帮忙技术入股,一个运转经营。
双方都算是互利的,他们需要借助连府的人脉运转,而连府则需要她这边的新产品和银钱。
很公平,不是?
当然,也可以都不选择,如此一来谁都不亏,只是各凭本事罢了。
不过连府若是想强取豪夺,那便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江鸿轩想了想,也觉得可行:“好,明儿我给江府捎封信过去,看他们的意思。”
楚玺墨看两人谈完,便朝江鸿轩使了个眼色,两人相继出去。
老丁若真的是丁北睿的话,他们还真必须查清楚,这关系甚大,他们大楚赌不起。
连府书房内,连胜风听到韦氏的话,便皱着眉头道:“夫人觉得那江府具体是什么来头?”
母亲高看江府,就连夫人也高看他们,这是为何?
“什么来头妾身不知,但看着却是来头不小。妾身前些日子与母亲一道过去,有幸见到那颜姑娘的夫婿,他那模样气势,丝毫不比那些差!”
她说着,伸手向上指了指,意思上面的那些皇子之类的。
“这江府莫名冒出来,短短几个月时间内,看着是不出众,可又总觉得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不说旁的,就先前那带回来那五百两黄金,这怕是在京城,也没多少人拿的出来。”
洪武国金银稀少,多数都是银票交易,只不过面额大小。当然,这是针对他们这些行商的。论起来,不管什么时候,还是金银有保障些。
银票都是钱庄留出来的,钱庄不定什么时候能倒,不能用,但黄金白银却是不一样。
因此那些富有的商家亦或者大家,有能力时,皆是将银票换成银子或黄金。
银子还相对好换,但那黄金可不是你想换,就能换得到的。
一个府邸一下子能拿出多少黄金来,这便是代表这家的底蕴有多厚。
韦氏闻言,赞同的应了一声,随即道:“妾身与母亲就是考虑到这些,才大着胆子想试试。只是眼下看来,那江府也不一定非得和咱们合作。人家自己有钱,背后也有靠山,秘方也是人家的。咱们唯有的,只是厚着脸皮,想凭借那颜姑娘能够看在母亲的面上,分咱们一杯羹。”
韦氏一见到连胜风的时候,便先是和他提起了去江府的事,又说出温玉欣赏老丁,眼下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有想叫连胜风出面与老丁谈谈,看他是否自愿去那江府。
如果老丁愿意,那这生意,十之八九是能成的。
眼下连府的情况,容不得他们多想,只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能够赚到银钱以补亏损,能够保住连府。
如若不然,待三个月后,各地的货款交不上,那人人都知道连府出现问题。到时,痛踩落水狗的情形就会出现在他们连府上。
连胜风低头琢磨了会儿,道:“夫人,你的意思是想叫为夫去与老丁说一声,让他到江府去?”
对连胜风来说,老丁在哪里当差于他都没区别。
在他看来,横竖不过是一个护卫罢了。
当然,可能这个护卫的功夫高些,不惹事,也比较有眼力劲一些,还深受母亲的信任。
可现在连府这情况,如果用一个护卫,能够换来合作的话,那无疑是最好的。
韦氏略微犹豫了下,道:“眼下看来是这样,但今日母亲的意思却是不成。那丁睿不是咱们府上卖身的护卫,他之所以留在府上,不过是想报恩。咱们让人去,总有挟恩图报的感觉,似乎不大好。”
“报恩,这十几年也该差不多了。不过,他若真是有心的话,那过两日,我与他说说,兴许也能成。”
连胜风这话说的有些没底气。
丁睿那个人独来独往惯了,纵使在这府上有十几年之久,却未与任何人关系亲近,因此两人关系可以说的上是生疏。
韦氏怕自家老爷回头碰一鼻子灰,又觉得不可行,忙加了一句:“嗯,他若是不答应也没什么,毕竟是自由身,也不欠咱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