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铜板(1 / 2)
方父和方志高和她们分开吃的,也吃得更晚,等她们吃完了,妙秀才去热了热稀粥,早起晨读结束了,父子两个才开始用朝食。
方从筠按住空荡荡的胃,等妙秀走后,直接杀到厨房去,决定自力更生,吃喝不愁。
下下搜了一圈,厨房被妙秀收拾得实在是干净,方从筠找了半天也才发现了两个婴儿拳头大的土鸡蛋,白面没有,只有粗粮,油浅浅一层已经见底了。
灶里还有火在燃,灶面烧着水,方从筠将盛着水的锅挪开,两个鸡蛋磕破,滴了两滴油,**蛋羹吃。
鸡蛋羹是她唯一会的一道菜。
鸡蛋蒸好的时候,因为搀了点油,闻着格外的香,方从筠还没开始动勺子,被人给先发现了。
“爹!娘!方君她偷吃好吃的!”厨房门外的一个**岁男童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不过片刻,方父和妙秀都过来了,方从筠不解的看向他们,“这是我家,我又不是小偷,吃点儿东西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妙秀摸了摸方志高的脑袋,说道:“君儿,家里剩最后这两个鸡蛋了,连高哥儿都懂事的说要留给祖母补身子。”
方父生气道:“你这次还要强词夺理吗?你连你九岁的弟弟都不如。整天只知道好吃懒做,顶撞长辈。从今天起,你别吃饭了,给我饿着!”
打不了骂不过,饿她几顿总可以办得到,方父甩袖,“妙秀,这几日都不要做她的饭了。”
妙秀含笑应下。
那碗鸡蛋羹在方从筠眼皮子底下被生生端走了。
方志高积极的举手,道:“我端去给祖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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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婆婆是在当天下午才清醒过来的,一点胃口也没有,喝了点清粥。
方从筠照顾方婆婆的时候,还想着那碗鸡蛋羹,冷笑,小兔崽子,最后进了谁的肚子一目了然。
方婆婆嫌弃的看了眼粥里的粗米,“族长门了。”
方婆婆虽然人虚弱了,但一点儿也不影响她的毒舌,“我瞧你能耐到什么地步。咳咳,你爹又揍你了吗?”
刚喝了一口粥汤,听见从方从筠肚子传来响声。
方婆婆嗤笑道,“死丫头,又被妙秀使绊子了。”
方从筠一忍再忍,要不是存心打算讨好方婆婆,她早摔碗甩脸子走人了。
这大半天功夫她也看清方家的情况了。
方父和妙秀还有方志高,是当初的她那渣爹、柳姨娘和方从云,完全对立的敌方,是不可能和睦相处了,要想安安顺顺的在方家渡过这段日子,只能拉拢方婆婆。
“大夫让你好好养着,少说话省点力气。”方从筠忍不住怼回去,“免得又晕了,现在方家可没钱给你看病抓药了。”
方婆婆立马坐起身,“呸!老婆子身子骨好着呢,死丫头你气性越来越大了啊。”
一把将碗推到方从筠面前,“看着这粗米涩嗓子,我不想吃了,你吃别浪费了。”
方从筠正饿着,也不嫌弃,端过来两口喝了,刚放下碗,方婆婆像赶苍蝇似的挥手,“快滚滚滚,别打扰老婆子休息。哎,慢着。”
方婆婆在床垫子下面摸了又摸,好一会儿才掏出几个铜板,“我想吃馒头了,去东街给我买几个馒头吃。”
“五个馒头两个铜板,再送一碗热汤。”
方从筠愣了愣,掏出两个铜板,拿着馒头端着热汤走到旁边的破旧桌凳,方婆婆自己想吃是假,其实是给她钱让她出来填肚子。
方从筠再想起那个打扮庸俗,出口成脏爱骂人的老婆婆,心里五味杂陈,很是复杂。
当知道一个人坏的时候,他曾经所有的事都会觉得是居心叵测;而当认为一个人好的时候,他曾经所有的事都觉得是关心,有迹可循。
方从筠想去她在明州林府刚醒来时,方婆婆一心期盼她讨好方从云,好留在明州博一个出路,不是为的她和方家,而是为了原来的方君。
不过方从筠的感动也仅限于吃馒头时,待最后一口热汤喝完后,方从筠只觉得浑身下都是劲。
这个方家,这个小镇,她都不会长留的,她只是匆匆过客,属于她的在远方。
方从筠站在街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无限畅意,有满腔热血沸腾。
“抓小偷啦!前面那个是小偷啊!”
背后有人喊话,方从筠还未回过神,肩膀被重重撞了一下,跌倒在地,待方从筠爬起来后摸了摸空荡荡的腰间,她那装有三个铜板的钱袋子啊!顾不得被台阶撞得生疼的膝盖,方从筠忍痛跟,立马成为抓贼大队的一员:“你给我站住!”
方从筠捧着失而复得的钱袋子视若珍宝,虽说只有三个铜板,可一钱还难倒英雄汉呢!
整顿好了后,方从筠打算在镇子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生意可做。
当初她能以一介女身力挽狂澜,将被原方家掌舵人,她渣爹毁的快关门大吉的方家票号重新做成本朝第一票号,现在白手起家,应该也不是很难。
当方从筠绕着这个不算很大的小镇转了好几圈后,绝望的发现白手起家重整旗鼓更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