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娘子的怜悯呢(1 / 2)
传话这种事,有一次就够了……
楚回听的心中一震,面上却不漏声色,只是微笑应对。
他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知道她当初去书房偷听他和凌衡讲话了?
二人从府中正殿回了院子后,顾寻就进入了书房,楚回心里压着事便独自回了房间。
这一路上,虽然她表面上依旧和顾寻说说笑笑,但心里却一直想着顾寻这句话。
如果顾寻真的知道了她偷听,那么他是何时知道的?又是何时知道她将那些内容送去楚家的?
她忽然回想起皇上刚刚说的那些话,如果真的按照顾寻分析的那样,那么显然皇上已经将她划在齐延堂势力一方。
虽然她最初来王府是皇上授意,但是她毕竟是楚玉涛的女儿,楚玉涛又是齐延堂的狗腿子,一旦齐延堂和皇帝反目,那么这颗被皇上示意安插进来的棋子自然也就只真正听命于齐延堂。
既然皇上觉得她会将那些话传给齐延堂,那么就说明,他的那些话多半不是真的。
毕竟这世界上没有谁先捅你一刀然后又去主动和好的道理。
那么很显然,皇上既然想传达这个意思,就说明他起初就并没有与大司空为敌的意思,只是后来发现大司空竟然和大司马杠上,所以想要以这种方式去向大司空传达一个友善的假消息。
但实际上,因为这样的事,两个人已经出了嫌隙,所以皇上其实是想除掉这个权倾朝野的大司空?不过也是,朝政被自己舅舅把持了那么多,就算最初皇帝没有那么想动他,现在见到这人明着针对大司马,怕也是生了杀心。
那如果最初皇上没有主动与大司空不合,她最初听到的皇上联合大司马要对付大司空是不是也是假的?
这些事是没有人会拿出去对峙的,齐延堂这个人又生性多疑,他自己也明白自己权利大会引来皇上的不满,所以……他是相信皇上想要除掉自己之心的。
她发现,如果这样推算,或许从来都不是皇上想要立刻除掉大司空,而是有人刻意从中挑拨。
而这个挑拨者……
不言而喻。
当初顾寻拿到那点小权利就开始大肆铲除大司空暗桩,他又是以有碍防汛的名义,大司空哪怕有疑惑但是暗桩这种见不得人之事他也不敢去问皇上,所以他便开始起了疑心,好奇顾寻是否是有意的。
而这个时候,她把她在书房听到的那些对话传给了齐延堂,齐延堂想当然的就认为,顾寻受了皇上的指使,有意针对他。
但齐延堂这个人太狡诈,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也是选择按兵不动,所以顾寻便又加了一把火。
于是就有了酒楼刻意辱骂她一事,他故意说出他的恶名来自皇帝,故意暗示他就是皇帝手里的枪,故意将事情演绎的很紧迫,逼得齐延堂不得不向大司马出手。
如果这样一想,似乎就全都解释的通了。
当初不是她偷听到了什么,而是顾寻有意让她听到了那些话。
因为他知道,她是楚玉涛的女儿。
所以从新婚的一开始,他就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
原来,她自以为的左右逢源,不过是出于一位执棋者对于棋子的利用,原来他不杀她不是因为她伪装的好,而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
一瞬间,她觉得不寒而栗。
她记得顾寻说过,“有时破局的,仅一子而已。”
原来她就是那个他用来破局的棋子。
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他竟然仅凭一己之力以及对于她这个极其边缘的小人物的利用,就将整个朝堂的水搅浑。
这是需要有多深的心机以及谋算,才能将此事策划的如此完美。
她总觉得这人并不懂人心,但是忽然之间,她发现他不是不懂人心,而是看的太透,似乎所有人的任何想法都可以被他一眼看出。
他甚至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策算整个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