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李淳风推了袁天罡!(1 / 2)
暮春时节,暖风习习,洛阳城中一处靠近宫城的一处宅邸内,一老一少对面而坐,和煦的春风裹挟着顽强无比的枝头残花掠过,风中的丝丝暖意也无法缓解二人间凝固的目光和韧铁般的氛围。
“舅公前番直接在太子面前道出与狄家的关系,据我观察,太子并未表现出丝毫讶异,不知舅公对此可有说法?”
上官仪在城门口初见狄光嗣时,一口一个“舅公”,一口一个“嗣儿”,听得狄光嗣心惊肉跳,狄光嗣早就对上官仪言明,狄家与上官仪之间那层不为外人所知的联系最好不要被挑明,否则对两家都不好。
然而,这一次上官仪却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狄光嗣不得不慎重对待这一番变故,他很想知道原因。
上官仪轻放茶盏,微微一怔,颇有些意外,“狄怀英是我上官仪的外甥,正大光明,有何说不得之处?再者,就算不主动挑明,狄家和上官仪的关系也藏不住。”
上官仪说完后,不管不顾直接端起茶盏牛饮一口,等着狄光嗣的下文。
虽然上官仪的回答模棱两可,似是而非,但是狄光嗣也不深究,因为他还有其他更深、更想解开的疑惑。
“晋阳城是否发生变故?家父家母安康与否?舅公!”
相比其他,狄光嗣更关心狄仁杰和狄母的安全,他隐隐有很不好的预感,故而诚恳发问。
两杯雨前龙井散发的香气逐渐溢出茶盏与周围的空气混合,但随即就被一阵突然袭来的风卷走,这一股风不仅吹走了香气,也带走了茶展上仅剩的一点余温。
仿佛正是受此影响,狄光嗣和上官仪之间的气场氛围仿佛也陡然降至冰点以下,既尴尬又凝重。
“并州大都督府长史狄仁杰临事不听调,佣兵自重,大逆不道,二圣已下令将其全家械送长安,克日审清定谳,明正典型。
另有其子狄光嗣在逃。”
上官仪虽然尽量用平稳的语速述说,但对于狄光嗣,这句话不亚于晴天霹雳,临空炸雷,它在狄光嗣脑中有如被引线点燃的炸药包,一飞冲天而不可收拾,轰的一声,炸出一地疮痍和狼藉。
狄光嗣脑袋片刻昏沉,出于本能,陡然站起,大声质问上官仪。
“不可能!这事发生多久了?舅公又为何不出手援救?”
原来如此!
狄光嗣终于知道上官仪三番两次向他致歉的真正原因了,他本能地不愿相信上官仪所说,又急切想要了解其中的来龙去脉,更想质问上官仪为何不愿帮忙?
狄仁杰虽然知道他不是原来那个傻狄光嗣,但待他的感情是真挚的,虽说父子俩之间有过几次冲突,第一次是狄仁杰阻止狄光嗣给重伤的狄母治伤,狄光嗣一不做二不休在蔺仁基的帮助下,把狄仁杰关了起来,第二次是在文水,狄光嗣再次拂了狄仁杰的意,执意带着全部天雄军前去薛公岭拦截图谋不轨的武惟良,第三次则是狄光嗣为了找寻失踪的秀儿,擅自下令天雄军戒严晋阳城,父子二人又是一番龃龉······
这样的大事小情有很多,真正的父子不就应该是这样吗?
狄母就更不用说了,狄光嗣有时很嫉妒原身,只因原身具有他所不曾拥有的东西,还很富余。
若只看这一点,狄光嗣很穷,傻狄光嗣才是“土豪”!
现如今,狄仁杰和狄母双双受难,狄光嗣怎能不忧心焦躁呢?
见狄光嗣如此失态,上官仪顿了顿,说:“嗣儿稍安勿躁!非是舅公推诿,你且听我把话说完。”
说着上官仪也直起身来,拍拍狄光嗣肩膀,让他坐下,狄光嗣默然坐下,等着上官仪的下文。
上官仪眉心紧蹙,良久才组织好语言。
“三月前的一天,那日寅夜时分,我吹灭剪烛,正欲脱下圆领襕袍,准备就寝,忽而阍人满头大汗闯进来,说有宫中内侍前来宣召,让我即刻入宫。传谕内侍一见面,便迫不及待的拉着我赶往宣政殿,半句话都没容我说,一路上还不停催促,生怕晚了半分!”
上官仪语速慢下来,狄光嗣开口问说:“那日真得如此紧急?舅公所言过了吧!”
上官仪坚决地摇摇头,一字一顿地说:“绝——无——半——分——言——过!”
为了取信于狄光嗣,上官仪每个字都咬得异常清晰,几乎是碰着后槽牙说的,出口的每一次简直是字字千钧。
狄光嗣:“······”
上官仪接着话头,开始说下去。
“那日原本我就已经在政事堂当了一整天的值。按理说,没有什么泼天大事,零零碎碎的大事小情是不能麻烦当值宰相,因此那日情况处处透着诡异,如今回想起来,更是如此。
我见那内侍如此表现,便开口相问,内侍直说陛下二圣此刻正在宣政殿,急得不得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所有在京三品以上文武几乎全被宣召,左相许敬宗大人,右相刘祥道大人,英国公李积大人······应该都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