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1 / 2)
“杨...杨知府,让我杀了长...长幽...公主。”沈二额头上的汗细细密密的渗出来,趴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啊!草民只是听命行事,都是知府他搞的鬼!”
今天来听这场案子的可是人山人海,此话一出仿佛平地惊雷,长幽公主不是失踪吗?怎么就死了?所有人都感知这人肯定会被斩首,又是假冒朝廷命官,又是杀人,现在又来一条杀害皇亲国戚,这有十条命也不够砍的。
“你可还有话说?”知县也不是省油的灯,转而问道杨锦绣“他说得可是实情?”
杨锦绣跪在地上头低低的垂着,原本宣辰就是碍着宣修海的原因,怕他朝堂上反咬一口所以才一直没动手,杨锦绣还以为自己会逃过一劫,没想到中间生出变故来了。
“非也,非也。”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人,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拿着一把扇子大摇大摆的走到正中间,扇一合,朝着知县和宣辰一拜道“草民于非,乃是一名讼师。”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一下子就议论开了。
“这就是那个推翻浮水案的讼师?”
“对!我听说那个浮水案,人家明明是受害者,他硬是说成了他咎由自取!”
“我也听说了,不过他嘴皮子确实厉害!”
“这有什么用,不一样名落孙山,秀才都不做了,专做这种靠嘴皮吃饭的讼师!”
从身边这些人的讨论中容绫了解个大概,简而言之就是这个人是个嘴皮子很溜的落榜秀才,得不到朝廷的重用,就靠这种来攀龙附凤,专门为达官贵人的顽劣儿孙开脱罪责,在江南这一片还是很有名的。
“吾乃受杨知府所请,特来为他沉冤得雪。”说着朝杨锦绣的一面走了一步,定定的站着,还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杨锦绣,杨锦绣当然喜出望外,立刻整个人都有底气起来,头抬得高高的。
路北穆眯了眯眼睛,朝身前的容绫说道“这人估计是从别的地方赶来了,风尘仆仆的感觉。”
“估计是宣修海找的。”容绫点头道“看来还没有放弃这个杨锦绣,打算保他。”
如若真的是这样,那么宣修海可真是有点铤而走险了。
“具在下所知,长幽公主至今还活着。”此言一出议论纷,先不说汝南王府几乎翻遍了整个羯安县都找不出人,刚刚又说她死了,现在又说没死,怎么一套一套的花样这么多,都搞不清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了。
于非说完便往人群里一指,直接就指向容绫“那位就是长幽公主!”
此一呵容绫周围的人自动退散,路北穆倒是轻松不少,容绫尴尬的挠了挠头,也不站那里了,慢吞吞的挪到了公堂上,反应过来的人连忙跪了一地,容绫还是第一次受那么多人的跪拜有些不自在挥挥手道“起来吧。”
知县也算沉得住气,站起身子朝容绫行礼,容绫还了个礼,毕竟在朝堂上知县最大。
“你?”容绫从上到下的把那于非扫了一遍疑惑道“认识本公主?”
“自然。”那人笑道“公主尊贵非凡,自然气质也与常人不同,人群当中一眼......”讼师就是讼师,嘴皮子就是溜,跟开飞机一样拉都拉不住。
“打住!”容绫打断了他的话“别说这些没有用的,今日你是来保他的?”
于非不以为然,一脸理所当然“自然,受人所托,尽人事。”
容绫点点头“好吧,那你说吧。”说完转身找了个椅子坐下,她倒是要看看这人怎么将黑的说成白的,瞟了一眼宣辰,又瞧了一眼路北穆转身对知县道“知县大人可否再要把椅子?我的侍卫也要坐着。”
知县自然不会推脱,命人送了把椅子上来,一时间一个公堂上竟然坐着四个人,还真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最主要的是路北穆面不改色的把椅子往容绫的边上挪了挪,然后安安静静的坐着,不苟言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容绫很满意,然后公堂上就进入了接下来的程序。
“你说他有冤,哪里有冤?”知县问道。
“其一,我们杨知府在位期间一直战战兢兢爱民如子,何时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于非一边敲着扇子,一边说道“别和我说之前呈上去的几张破纸,我也能当堂写几张。”
“那是杨锦程杨知府亲手所写。”知府声音不高不急,缓缓道来。
“杨锦程杨知府就跪在这!”于非露出一副荒唐的表情“难道杨知府还能自己写这些来污蔑自己?肯定是有不法之徒蓄意谋害朝廷命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容绫突然一阵狂笑,连眼睛都笑得睁不开,一下子所有人都朝她看去,她连忙摆手“不用在意我,继续继续!”
路北穆在一边轻笑。
于非对于这打断也没什么感觉,继续说道“我们杨知府一向秉公办事,奈何他不争气的胞弟贪恋荣华,蓄意谋害长兄,要不是杨知府明察秋毫,唉...现在这羯安县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说完还自顾自的摇摇头,摆出一副惋惜的样子。
之前杨锦绣一直没有认罪也没有说话,为的就是最后能够留一条性命,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没想到被这于非重新说了一遍倒成了冤枉好人了。
“也就是说,你觉得这些证据都是伪证?”知县道。
“自然!”于非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果然大名鼎鼎的于讼师就是厉害,能将黑的说成白的,能将死的说成活的。”许久没有说话的宣辰开了口,重重的哼了一口气,不屑道“你觉得在坐的各位都是傻的?”
对于宣辰会开口反驳他,于非倒是一震,明明两人才是一伙的,怎么还撬墙角呢!“宣少将军说笑了,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证据呢?”宣辰现在见着他就烦,翻了个白眼道。
“自然!”于非说着还真的就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一本册子“这是这几年杨知府写下其胞弟的种种罪行,还有知府官印为证!”
这本册子一看就是年头已久,上面的有些字迹也是模糊不清,但是每一页的官印倒是清楚的很,颜色不是很亮丽,远处一瞧确实很像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