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有来无回,不好欺负(1 / 2)
华少一拨人在客栈里快活地过了一个新年。身在异乡,没有什么亲朋好友需要拜年,所以华少由了南宫和江南以及徐掌柜和店里的伙计们一起玩纸牌,自己喊了心四在房间里绘制开采黑炭需要的工具和器械图。
李嬷嬷准备在路上需要用的东西。
长泽和江北呆在自己房间里。
华少一边画图一边给心四解释工作原理,心四看着图,听着讲解,也不断地提问一些制造材料和制造中可能遇见的问题,包括使用中可能出现的风险,华少不断地赞叹:“小四儿,你真的太聪明了,真的是个天生的机械工程师,我学习这些东西用了好几年,而你一讲就通,并且还提出这么多的建议和修改意见。”
心四自然心情极为愉悦,他不会掩饰,得到表扬就眉毛扬得高高,眼睛越发地碧蓝如洗。
图绘制的快,心四的意见也提的到位,两个人达到统一意见也比较容易,对于一些材料问题,比如铁质过分软和极易生锈等问题,两个人就如何加强材料强度讨论出去,结果又发现一个新的创造发明,黑炭的开采中所用到的车子、滑轮、钻探和挖掘工具,甚至物流中的运输和储存问题等,华少想分开操作,开采中的所有工具由心四去制造,物流中的器械他想着另外找人去做。
心四点头,他人手和精力有限,要想尽快地开采,物流中的器械别人同时做,这样可以大大缩短时间,也减少成本问题。
心四问:“主子的这些想法确实非常的不可思议,完全可以举一反三地用到其他地方,甚至军营作战。假如交给其他人去做,必须是可靠的人手,或者主子可以分开叫多个工坊分开去做一些零件,组装由我们自己完成,这样别人也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这孩子真的是极为聪慧,华少早也想到这个事,他指指隔壁房间:“我在冀州见到长泽那里有一大批顶级机械师,物流中的工具他们完全可以完美制造。”
心四问华少:“这个长泽可靠么?你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如此信任他是否太过轻率?”
华少拍拍心四的肩膀:“心四,用人不疑。我一贯如此,只要对方有本事,不危害百姓,不伤害咱们的家人,我可以让出利益,只要他能造福于天下就可以。”
心四点头,华少一直如此,他们家里人也是如此,奉行“造福天下苍生”是他们的基本原则。
他有一点小心思,总觉得长泽那人对主子心思不纯,而主子目前看来,对他只有“合作”意思。他放心了!
一直忙活到午时末,终于全部给心四交代完。
午膳是徐掌柜和刘春准备的,非常丰盛,既是过年饭又是送行饭,徐掌柜极尽可能地给他们做了有史以来客栈最为丰盛最为用心的一餐饭。
一行人吃完了饭,华少坚持要给徐掌柜食宿费,徐掌柜坚决不要,最后急得几乎要哭了,小三子和刘春都劝说华少:“我们掌柜的是真心感谢华公子的大恩,饺子和火锅,这样的菜式绝对大燕头一份,单这两项,万两银子也无处可买!可公子大公无私地奉献出来,掌柜的怎么还能要您的银子!”
华少无奈,午膳后,准备离开客栈。
江南在院子里套好了马车,把李嬷嬷准备的所有的行礼装上马车。恢复了他的高冷,一身青衣,长身玉立地站在马车旁静静地等着华少和李嬷嬷。
心四和华少一起走出门,依旧是张扬的一身大红,一头长卷发用一根丝带简单地绑扎在脑后,碧眼如水,和华少轻轻地拥抱,心四儿真的是天生的魅惑女生的美男,那一米九以上的高个,宽肩窄臀,修长的四肢,立体的五官,碧蓝的眼眸,温柔至极!
他扬起大长腿,帅气地跨上马。
相聚了没有几天又是要分开,华少一时还有点心里不是滋味,尤其小四儿,一直乐观阳光的少年,他跟随他八年,但是除了第一年在身边教他语言,其他一直是分离,分离!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少。
心四看他似乎有点舍不得,他忽然咧嘴一笑:“公子,把那天晚上你唱过的歌再唱一遍可好?”
嗯?华少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哪一首歌?
心四却已经开始满怀深情地唱起:“WhenIwasyoungI’dlistentotheradio……”
华少眼里有点热热的,看着心四那一身张扬的大红,他知道小四儿虽然天圣语言说的极好,但是他被捡到时,已经七岁,虽然他的经历是谜一样,但是那个年龄足够他有一切事情的记忆,他的母语足够掌握的很好,只是为了努力地融入他们,让自己变得“同类”,所以努力地学习他的语言。但是他的母语是西戎语!就比如此时,他唱起来,发音明显比华少要地道多了!
所以那天晚上,他感觉到他的气息,就唱了这首怀旧的英文歌,他知道,小四儿能听懂!
果然!
极为聪明的心四,从来不需要多说!
华少也轻声地和他一起唱。
“家人”亲人失散又重聚,往昔又重现,岁月被消融……
心四甩甩头,湛蓝的眼眸看着华少,歌声戛然而止,倾国倾城地一笑:“早点回家!我们等着你!”
一甩马鞭,奔驰而去。
满院子的人,江南、李嬷嬷、徐掌柜一伙人,他们没有人听得懂两人唱的什么,但是轻吟浅唱的旋律,如此地优美,如此地感人肺腑,没有旖旎,却是化不开的浓浓的骨肉亲情一般,分离的惆怅袭上每个人的心头,一时好多人都沉默不语,似乎下一刻,有泪水要落下来。
华少看着那身大红的衣衫越去越远,在满天的大雪里渐渐地化为一个红点,消失!
转身回到客栈里望着三楼东三的门。
自从早膳后,就一直没有看见长泽,东三的门一直紧闭,午膳也没有看见他,华少问了南宫,南宫说他和江北有事在谈。
心四走之前,南宫也骑马告辞而去——长泽没有出来。
但是现在华少要走了,他怎么还是没有动静?不送送吗?
江南一脸冷寂,不声不响地站着等待。
李嬷嬷也站在旁边。
华少实在忍不住了,自己走上楼去,在东三门口站了好半天,想着他在里面会不会正在有什么事,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正在这时,杜思曼的马车从客栈外面急急慌慌地进来,车帘一掀,露出杜思曼那张清秀的脸:“华公子要走了么?我在外面吃饭,得知华公子要走,饭都没有吃完就赶回来了呢!”
华少欲敲门的手缩回,转身看着杜思曼。
只见杜思曼的侍婢媚儿早就站在二楼指挥杜家马夫把车停好,行礼一一装进车子。杜思曼早就在舞儿的搀扶下下了车。依旧一脸的笑,很自然地说:“华公子可以出发了么?思曼已经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了。”
华少冷冷地看着他那张笑脸,一句话都不想和她说。转了身,对着关闭的门轻轻地说了句:“我走了!”
下了楼,走到马车旁,对杜思曼说:“杜小姐,华少有一句话不得不说,此去北疆,一路风险,华某尚不能自保,更无法顾及杜小姐安危,是以各走各路,可好?”
杜思曼笑容满面地问:“思曼家丁不少,安危自负,华公子无需压力,不知思曼可打扰到公子了?”
华少正要说话,李嬷嬷冷冷地说:“杜小姐确实打扰到我家公子了,男女有别,你一直跟随我家公子,确实对我家公子声誉有损!希望杜小姐自重,大家分道扬镳的好。”
杜思曼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地说:“啊,万分抱歉!是思曼思虑不周了!那么,路上公子无需考虑思曼,我们殊途同归,北疆再见吧。”
华少点头,李嬷嬷扶着华少一起上了车,江南坐上车辕,扬起马鞭,徐掌柜早就在路边相送,眼含热泪,一直喊着:“华公子从北疆回来务必再宿小店。”
挥手告辞,华少远远地一直看着客栈,那个紧闭的门,一直不知道里面的人怎么样。也许,人不在了?走了?
因为李嬷嬷坐在了车里,华少只是很纳闷地说:“本来想给长泽告辞,人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半天都不见人。他不是也要去北疆吗?为什么影子也不见了?”
李嬷嬷看他郁结,只是说:“可能已经走了吧,毕竟,后面那位一直盯着。”
华少更加不忿了:“躲她作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吓得连给我告别都不敢!”
江南忽然出声:“主子,长泽主子怕那位知道他跟你一起去北疆,更加地缠上你,妨碍你做事。”
好像是这样,长泽这几天和他在一起一直是没有面具戴着的。而他也没有给杜思曼见面的机会。截止目前为止,杜思曼大概只是怀疑长泽跟华少会有联系,但是不能确定他们在一起。
心里依旧有点闷闷的,华少却也无话可说了,再说长泽也没有规定必须给他告别是不是。
唉!
现在有了江南这个很好的侍卫兼车夫,果然舒服多了,马儿跑的极快,本来后面杜思曼还拼命追赶着,恰似无意地跟随,很快江南便把他们给甩开了。华少在车上开始认真地继续记录地形地貌,一点一点绘制他的大陆堪舆图。
出了封邑县城,依旧转上官道,因为柳春阳说过他并不愿意回他自己的家,而且方瑾邀约过华少,表示“他有宅子在连城”,所以华少对江南说:“连城我们不要去了,尽量地往前赶,我们尽快地到达北疆。”
江南应了“是”,马车又快又稳地继续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