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我已输了（2 / 2）

从没有尝过后悔滋味的蓝蒴此时此刻第一次尝到了这样的滋味，那般痛苦，那般孤苦无依。恍惚中，蓝蒴仿佛听到了什么吼叫。一声又一声，像是失去了珍爱之物一般。这是谁发出的声音，蓝蒴就不得而知了。她只觉得那声音听来凄苦难堪，像是失子的野犬，又像是受伤的孤狼。

直到喉咙咳血，疼得再发不出一点声音了，她才恍然惊觉，原来那发出声音的人。是自己啊……

“啊——啊——！”

她抱着她的尸体，仰着头怒喊着。像是失去了什么宝贵的珍宝一般，又像是一头可怜惨淡的野狗。直叫得她心里微颤，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佘敏身子猛的颤了一下，她闭上眼睛，内心难以平复。

蓝蒴痛苦，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可就算再痛苦，再想回到过去，再想挽回一切。能如何呢？真能做到吗？不行的。没了力量的她什么都不是。就算有了力量，她又如何能违逆生死？

好一会，她又将双眼睁开，半蹲下身子去看那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蓝蒴。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输得毫无疑义。却又并非是输给这俩索命的黑白无常，而是输给了自己。

“佘敏、佘敏。”蓝蒴突然疯魔似的抬起了头，望向四周，似乎是想在周围找到佘敏的踪迹一般，脸上带着几点绝望与期盼。她哑着嗓子还在为她而不断操劳着，像是一定要找出佘敏似的，蓝蒴抱着她的尸体，边无视了下人们颇为惊骇的目光，边四处转着，想要把佘敏找出来。

然而佘敏就站在她身侧，一次一次的被她无视，然后穿透而过。

黑白无常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那是一个很微妙的距离，既不会打扰到两人，又不会让佘敏轻易逃跑。哪怕其实现在的佘敏已经再生不起一丝逃跑的意思了。

“人类就是麻烦。”黑无常切了一声，“我们可忙着呢，哪里有那么多功夫在这里等一个女人哭诉啊。”

他小声的念叨着，抱怨的话语虽没被佘敏听见，却是一字不差的进了白无常的耳朵。他噗的笑了一声，边轻声道：“我们也并非那么着急不是？在这里看着，就当是免费看了场苦情戏罢，忍忍就是。”

“你就是太善良了！要我说啊，哪里还有这种机会在这磨磨叽叽的。就该直接把她带回去早点审完我们早点休息。”

“可别闹了。那女人这么闹腾，你不等她好好道别，她可不得把我们那搅和得天翻地覆？”

两人的声音都默契的刻意压低了，就算佘敏有再好的耳力也听不到什么。再加上此时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蓝蒴身上，那俩家伙说的好话坏话，她也不在意了。

只道这世道人心难测，人情难偿。而她与她，也终究逃不过这命定的结局。“蓝蒴，我以为我们一定能躲过这一劫的。终是我太高看自己了。竟也忘了你。我们啊，纵使再努力也终究逃不过天道。这梦，早该醒了，早该醒了。”

就算早已经预料到他们两人最后一定会迎来这样的局面，她佘敏也早已经做好了面对这种局面的思想准备。却是不想而今因真真遇到了，却还是耐不住自己的内心，和蓝蒴的反应。他们啊，早该醒了，不是吗？

伸手，虚虚的摸了摸蓝蒴的脑袋，佘敏终于在黑无常几番抱怨下缓缓站起了身子。不再去想着怎样逃命的她，而今十分坦然地望着黑白无常，眼中愁然虽是微减，面上却勾起了一个笑容。那笑容中，甚至还带上了些许明媚。

“你这女人可算是怀念够了。等的我真是心里痒痒！哎！既然怀念够了，我们就赶紧走吧！你好过了桥喝了汤忘记这些有的没的，我们也好休息啊不是。”黑无常前倾了身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双脚着地，拿起那大镰刀又扛在了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