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探望(1 / 2)
张廷怎么也没料到王嬷嬷是这个回答,“还有吗?”
王嬷嬷低着头,仍战战兢兢的,“公主还问了一些老爷最近的病况,身体具体出现过哪些症状,奴婢便把先前从大夫嘴里听到的,大致与公主讲了一遍,公主便和奴婢说,老爷病情特殊,夜晚最好有大夫在房里守着,每隔两个时辰便摸一次脉,奴婢觉得公主说的挺有道理的,当日便去叮嘱了李大夫。”
张廷有几分惊讶,“原来那件事,是公主同你说的,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王嬷嬷倍感不解:“奴婢以为,公主是老爷的学生,她关心老爷,也是很正常的事。且那会老爷还在病中,奴婢便没与您多提。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私下与公主交谈了,请老爷责罚。”
王嬷嬷说着,连磕了两个头。
张廷有些烦躁,说:“我没有要责罚你的意思。”
王嬷嬷更不明白了,那老爷今日何故如此生气,“那......老爷是在生公主的气吗?”
张廷以手抚额,见王嬷嬷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说:“也没有,你下去吧。”
王嬷嬷松了口气,行了退礼低着头出去了。
张晋低着头立在桌案旁,有几分尴尬,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说道:“属下下回一定问清楚了再把人叫来,属下知错了。”
张廷心情复杂,他从来不是会随意对属下发脾气的人,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心中莫名的烦躁。许是政务太过繁重了,又或者是那个丫头总是不让他省心,做了那么多事,却什么也不告诉他。他挥了挥手,轻轻的:“下去吧。”
张晋应诺。
张廷又说:“明天把和上官阁老的会面推辞了,还有,让人备好马车,我明日一早要去宣平。”
张晋应道:“是。”
“还有,你现在去趟锦芳斋,买几个糖盒回来。”
张晋愣了愣,问:“您要买什么样的?”
张廷想了想,说:“你看着挑吧,不行就各买一样。对了,她最喜欢吃那儿的桂花糕,你记得多买两盒。”
张晋忍不住笑了笑,老爷这哪是要去见杀神啊,明明就是要去哄孩子。
齐国公府玉芙堂外的宫粉梅过了时节,渐渐地谢了。
堂内的窗户大开着,霍江立在窗边,透着月光,静静的看着院子里一地的粉色花瓣,面色阴沉。
月亮慢慢被乌云覆盖,院子里暗了下来,唯有庑廊下的灯笼摇摇晃晃的,亮着微弱的光。
严笙回来的时候,身上一股血腥味,霍江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个味道,却没有责怪他,只是说:“安葬好了?”
严笙点点头,眼角似还闪着泪光,“在乱葬岗里找了一天一夜,总算是找着义父了。”
霍江转过身,注视了他片刻,淡淡地:“你恨吗?”
严笙想了想,说:“属下不知道。”
霍江说:“为什么不知道?”
严笙说:“她为救父亲而杀人,要是换做属下,也许……也会这么做。”
霍江听罢,面上露出几分冷笑,“你错了,她是为欲望而杀人。”
严笙抬起头,倍感不解:“可她最后还是放弃了皇位。”
霍江说:“她的欲望,不是权势,而是占有,一种对自己所在意的人占有,她为此……会除掉所有企图染指她的禁脔的人。从前对她母亲是如此,如今对先帝,也是如此。”
严笙不解,他只知道那女人杀了高盛,他的义父,可他内心深处一面是恨她,一面却是对她为救父勇闯青云殿的欣赏。
霍江走到桌案前坐下,一旁的书童会意为他铺开宣纸,“先回去换身衣裳吧。”
严笙从衣袖里掏出一条带血的帕子,说:“属下在义父的身上发现了这条帕子,可属下看不懂上头写的是什么意思。”
霍江接过帕子,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好几年没上战场,对这种味道已经不大适应了,他强忍着恶心,将帕子铺平,上头歪歪扭扭的用血写着几个字:招摇杀淮婉。
这短短几个字,看得出,是高盛拼尽最后一口气写下的,可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招摇……招摇……招摇玉露?”霍江死死的盯着帕子,恍然大悟。
严笙疑惑地:“大人,您在说什么?”
霍江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招摇玉露是产自西州的一种茶,淮和婉分别指的是先帝和怀瑾的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