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探望(2 / 2)
严笙顿悟,惊讶不已,“她怎会……她怎敢……”
霍江眼神逐渐惊恐,继而浮现出一丝冷意,“静姝啊静姝,这就是你生的好女儿……”
严笙说:“可公主若是在茶中下毒,太医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霍江思考了片刻,“或许那太医本来就是她的人。”他站起身,走到火盆前将帕子掷入炭火中。
严笙望着那渐渐被火焰吞噬的帕子,说:“属下以为,义父所言,也可能只是一个猜测,否则,先帝病了那么长时间,为什么义父不早些告诉大人?”
霍江想了想,说:“可能他没有证据,怕被灭口,又或者他也不相信清婉会狠心杀了先帝,直到死亡的最后一刻,他才发现她是有这份胆量的。”
他沉思了一会,眸光一闪,“陈氏也是被一种古怪稀奇的毒药毒死的。”
严笙顿时意会,“那属下该先从哪里查起?”
霍江说:“先从太医的背景开始查起,我总觉得光靠清婉一个人,不可能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做的了这些事。”
严笙应诺。
霍江挥手示意他退下,而后在案前坐下,运笔如飞。
房内只剩下书童研墨的声音和笔唰唰扫过宣纸的声音。
“父亲。”霍容安站在门外轻声喊道。
霍江皱了皱眉,抬起头,“干什么?”他一向不喜欢在写字的时候被人打断。
“母亲一直待在房里,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儿子实在劝不动她。父亲您能去看看吗?”
霍江放下笔,不耐烦地:“人都死了,还纠结这些有什么用。”
霍容安听到父亲这样回复,心顿时凉了大半,他静静在房外站了一会,正要打退堂鼓,门却打开了。
他正要开口,霍江已先行出门,向栖云阁走去。
霍江甫一走到栖云阁外,便听见里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他心中烦躁,踌躇了一会,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大致有很长时间没踏进这间房了,自从七年前他开始潜心礼佛,一个人搬到玉芙堂去住,便再未与妻子同寝过了。
他扫视了一眼房内的布置,好像与之前的并无二致,他的目光又移向罗汉床上低头啜泣的田静娴,许是一天没有进食,她的脸色惨白如纸。
他走到罗汉床边,想了半天只说了句:“别哭了。”他实在不懂得怎么安慰女人,尤其是安慰眼前的这个女人。
田静娴闻言抬起头,发现竟然是丈夫,有几分意外,“国公爷。”
霍江淡淡地:“我已经让人在西郊找了块地方,安置好了他的尸首,立了块无字碑,你不用担心。”
田文道大逆不道,发动宫变,死后连尸首都被人随意丢弃在乱葬岗。能立块无字碑,已经是很好了。
田静娴点点头,说:“多亏了有国公爷的庇护,让妾身得以安稳无事。”
霍江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女人泪如雨下,心中烦躁,如果不是因为宫变时他尚在禁足中,以他与田文道的关系,少不了被人揪出来鞭打一顿。
他忽然伸出手,轻轻抱住了田静娴,安抚道:“别哭了,你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要做,更不能私下祭拜你兄长,否则让人发现,就很难说清楚了。这段时间,暂时不要出去见外人,明白吗?”
田静娴有几分意外,国公爷甚少这样亲近她,她本能地伸出手环住他的腰身,靠在他怀里,说:“妾身明白。”
霍江不动声色地拿开了她的手,“我去让人煮点东西给你吃。”随后转身离开。
田静娴愣愣的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失落,这种事,哪还用他亲自去吩咐,她贴身伺候的丫头就站在屏风后呢。
清婉这一觉睡了七个时辰,一觉醒来,烧总算是退下去了。医官仍交代清婉左肩的伤要卧床休息多日,清婉躺的闷,索性取了多宝阁上的书来看。
姨母的宅院不算大,却格外雅致,院子里还养了两条京巴狗,阖府上下,最吵的就是这两条狗了。姨母担心它们吵到她休息,便把它们赶到后院去了。
清婉这日吃过午饭,便靠在罗汉床的迎枕上看诗集,看着看着就睡过去了。朦朦胧胧间有人走了进来,轻轻拿走了她手上的书,又拉过她脚下的薄毯给她盖上。
清婉翻了个身,一下就醒了,她愣愣地盯着张廷看了片刻,忽然就把头埋到薄毯里去了。
张廷失笑,这动作真像个小孩子。他合上手里的书,发现竟然是自己的诗集,他愣了一会,把书搁到一边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