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七 御前会议(六)(2 / 2)
“臣左丘拜见大王!”
他站到大殿正中,高声喊道。
一直以来,左丘对于自己的定位总是模糊的,总是不清楚的。
他经常会思索,自己这个司礼到底对楚王来说有何用途,或者是有何重用,能委以国事大臣之名。好像想来想去,也就是跟随楚王去过一次齐国,去过一次魏国,主持过几次祭祀,书写过几篇国书。
司礼,司礼!
曾有儒家先贤孔夫子,以礼教而化天下,曾有周公旦制定礼仪而定天下,你说这个礼是什么,重不重要,那当然是重要的了。
国之大事,在戎在祀,礼教于一国而言,跟军事能起到同等的作用,甚至在某些时候,礼教强于军事也,至少他左丘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似乎楚王对于礼教看得并不很重,就连司吏府下都有尚吏司,而他这个司礼府下依旧是空空如也,似乎除了祭祀,也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他特意负责的。
左丘一脸平静的望着楚王,就像是一个看淡生死的囚徒,再等待着楚王的发落,那神情似乎在诉说着随你怎么样!
楚王做事,总是出人意表。
只见他转转站起身来,行至左丘的面前:“司吏不必多礼,莫非司吏对于方才司败之言,有所看法?”
左丘摇头道:“启禀大王,臣对司败行事,并无任何看法,臣之所通,也尽在祭祀礼教之上,如何敢言刑律,只是方才听大王与司败所云,心中忽然有感而已?”
有感?
这可真是让熊横意外了。
要问国事府七位臣子当中,谁最无特色,不用问那必然是左丘了,要问谁最像是个隐形人,那肯定还是左丘的。
熊横对他的影响,还停留在从不出声,只管做事生面,今日倒是要主动谈一谈了。
“好啊,好啊,不知司礼想到了什么?”
“大王,臣忽然想到,倘若将楚国比作一个人的话,那大王必然是头脑,坐拥中枢,掌控全局,而司吏府所辖之事,乃如人之骨骼,若是缺少了骨骼,人又如何而立;而这司败府所辖之事,就犹如人之筋膜,若是无这一层筋膜在,那骨骼还有浑身血肉,又如何能联系到一起。”
听到这里,熊横笑了起来。
“哈哈,正是此理,寡人还是头一次知晓,司礼竟还通晓些许医术,那寡人问问司礼,工正、司徒、典客三府,又算得什么呢?”
面对楚王的询问,左丘将一颗白头又摇了摇头说道:“还请大王恕罪,臣所医术浅薄,也只能说上这么多了,对于其他的不敢妄言,倒是对我司礼府可以说上一说。”
不说是别人,就连熊横也被他勾起了兴趣。
“寡人就喜欢听!”
“是,大王,臣以为司礼者,当如人之精气神是也,人若无精气神,则一切全无是也。传闻五帝之前,三皇为降,天下不管庶民士人,尽皆茹毛饮血,宛如禽兽,是先圣者开创礼乐教化,才有了今日之人,大王试想一下,这教化能否缺也?”
熊横并未回答,就只是缓缓摇摇头。
左丘在看到后又继续说道:“这就对了,大王立司吏一府,意在臣替大王教化庶民,教化百姓,清国之精气神,振人之精气神,使得我楚焕然一新是也。”
“更何况精气神一旺,其国力必然旺盛,天下霸业,尽在大王手中之握,不知大王觉得礼教之道,对一国重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