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秘闻(1 / 2)
坚木如何能断?
但看钟衍使“百胜”挑起来的断茬,有点见识的人便知,这车轮是被硬生生的驳断的,也即是被一硬物插入车轮之中,两相作用下,方致其断。
纵有这车轮木料并非上好料子之嫌,然若是将过错皆推到这马车主人的身上,那也忒无道理了些。
而勋贵王宫家的马车,往往通体好料打制,结实耐用又美观异常,此些皆是人所尽知之事。
钟衍这话一出,那婢女顿时涨红了脸,其脸皮子薄,一时之间讷讷无言。
孔成心下暗骂这婢女,汝先弱了三分,我又如何与他纠缠?
况孔成看钟衍模样,若是他今日真失了偏颇,钟衍说不得横剑于其颈上,将其压往王宫!
孔成感觉很烦,很气,偏偏又无可奈何。
孔成憋着气,对那婢女道:“既如此,汝且去问汝家主人,其意如何。”
钟衍也未拦阻,事若能和和气气的解决了,那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再动用手段不迟。
那婢女钻进马车,稍顷便钻了出来,略有畏惧的看了钟衍一眼,对孔成道:“我家主人说了,既是我家车夫之过,此事便罢。”
说着还拿出一个钱袋,就要递给刘项。
刘项自然推辞,“我亦有过,况便是卖了这架马车,恐也难抵汝这架马车之损,钱便算了。”
那婢女也不客气,闻刘项这话,便将钱袋收了回去,冲着众人微微躬身,又钻进车厢,不多时,那车夫缓缓打马,马车缓缓离去。
孔成冷哼一声,“钟衍,今日是人家放过汝,汝也莫太放肆,这大梁城水不是一般的深,还轮不到你这个也无官身,也无爵位的庶民胡言乱语。”
钟衍手腕一抖,手中百胜剑插的那截木头便被分成两半。
孔成不再言语,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刘项分明看到其没握剑的右手有点哆嗦。
刘项望着远去的孔成的背影,摇头失笑道:“此贼也忒怕死也,贤弟岂能当真拔剑杀他?”
钟衍笑道:“其如此这般,一是自知剑术比不得我,恐动起手来为我擒下,即便我不伤其性命,在一众人面前失了颜面,其日后如何统领下属?”
钟衍又道:“那其二便是这厮在心中以为其性命较我性命还要贵些,故不愿处于险地。”
刘项摇头道:“若真如平海所言其二,这孔成也忒将自己当做东西,其如何能与平海相较?”
钟衍笑道:“卿平兄却是捧我。”
刘项摇了摇头,“非也,非也,此处非细谈之地,平海可愿随我归家小饮两杯?”
钟衍自是愿意,嘴上便道:“如此可不烦扰?”
刘项笑道:“平海何需这般客气,我二人投缘,正巧此次内人省亲,带回一坛家酿果酒,我正烦忧这一坛酒如何饮尽,今日正好分与平海。”
钟衍笑道,“如此便叨扰了。”
此时尉射见事毕,已然将马车赶了过来,钟衍便教刘项赶着马车先领妻儿回家,再使尉射骑着破损马车的那匹驽马,往车行去唤人。
刘项再三拜谢,赶着马车带着妻儿归家去了,还给钟衍留下一袋钱,以免车行主人家索赔。
尉射走了不过一刻钟,其便引二三人至。
其中一人是管事的,其先前早闻此事,只是不敢来罢了,如今闻事已然处理完毕,也不要赔偿,反而躬身拜谢钟衍相助处理残局。
钟衍安抚众人几句,便唤尉射往刘项家去。
还未走几步,但见刘项赶着马车来接,钟衍不由得笑道:“卿平兄来的正好。”
钟衍与尉射上了马车,刘项架着车往家中去。
钟衍笑与刘项道:“卿平兄这驾驭车马的本事有相当水准,想来是哭练过的。”
刘项笑道:“当年我初做吏员,上司是个惯爱到处巡查民情的,是以我跟着一个老军汉学了不少驾车的活计,足足花了近百个大钱方才将那老军汉的本事学了个大概。”
钟衍道:“那老军汉如今可在?”
刘项道:“尚在,前者我整理户籍时,尚见其名,怎地,平海府中有人欲学驾车?”
钟衍笑者拍了拍尉射的肩膀,“维岳,我之心腹也,颇有才能,是能独当一面之人,为我驾车,却是屈才也,我府中尚有一人,身形力大,不爱多思虑,愿跟在我身边为我驾车护卫,是以我欲使其学学驾车。”
刘项当即笑道:“这却易也,来日我为平海寻一寻那老军汉住在何处。”
钟衍拱手笑道,“那便有劳兄长了。”
刘项笑道:“我二人之间何需这般客气?”
时钟衍与尉射在车厢中,尉射闻钟衍言语,便欲伏拜以表忠心,被钟衍用手拖住,以目止之,给搀了起来。
尉射心中微有不安,钟衍拍了拍其肩膀以示安抚。
不多时便至刘项家中。
刘项家中有一小亭子,待钟衍至时,亭中已然整好杯盘。
钟衍先拜见刘项老母,言说自己与刘项乃是一见如故的好友,其老母早闻说钟衍相助之事,盛赞钟衍几句,一番言语以后,便引刘项妻子往屋中去了。
三人在亭中分宾主坐了,刘项捧着酒坛子为二人满上,也为自己满上一杯。
刘项捧着酒杯,正色对二人道:“今日多亏平海与维岳,不然今日绝难收场,纵我占着理,也定会教那孔成盘剥几层,不多言语,这第一杯,某敬兄弟!”
钟衍与尉射亦捧着杯,钟衍笑道:“兄长确言重也,况我与兄长一见如故,此些许小事,我如何能不相助?共饮!”
三人齐道一声“共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杯子小些,又因是果酒,是以无多少辣气,反而一股子果香。
钟衍不由得赞道:“这酒无一分土腥味,若非卿平兄言这是嫂夫人自家产出,我倒以为是那个酒中大匠所酿!”
刘项但饮了这一杯,面色便红,但闻钟衍言语。当即道:“平海喜饮,下次我再为平海取来。”
钟衍忙推却道,“切不可如此,佳品偶尔饮之便可,若时时饮之,岂非失了滋味?”
刘项苦笑一声,“或许相兄方知汝意,我这不好酒之人,却是不解。”
钟衍看刘项面色涨红,便劝道:“卿平兄不胜酒力便莫饮了,我等说说话便是。”
刘项苦笑一声,“倒是坏了兄弟兴致,只是自我加冠以来,试过几次,浅浅一杯便头昏脑涨,这果酒能饮几杯,还是因我那岳丈擅长酿酒,将这酒酿的多几分甜意,少几分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