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秘闻(2 / 2)
钟衍为尉射满酒,尉射忙双手捧着酒杯,钟衍又为自己满上,顺手便将酒壶放在自己这边,又端起瓦罐,为刘项续上水,“兄长便莫饮酒了,且饮几杯水罢。”
刘项亦扶着杯子,待钟衍为其续满,不由得开口道:“平海今日往何处去赴宴了?”
钟衍道:“秋月馆。”
“秋月馆?”刘项眉头微皱,“可是那先前的潇湘馆?”
“然也,正是此处,兄长怎知?”
刘项道:“平海可是与此间主人有旧?”
钟衍摇了摇头,“却是一丝也无,甚至尚有不少龌龊。”
刘项紧皱的眉头终于展开,不由得笑道:“若是这般,恐怕平海能看个笑话也。”
钟衍不由得来了兴趣,“卿平兄,此言何解?”
刘项笑道:“想来平海知晓,这潇湘馆是如何变成这秋月馆的。”
钟衍笑道:“然也,韩成之子韩肥,其正是在那潇湘馆中寻乐子时为人劫杀,如今尚生死不知也。”
刘项微微摇了摇头,“贤弟却是只说对了一半。”
钟衍略一沉吟,“可是那韩肥活了?”
这下轮到刘项吃了一惊,“莫非贤弟也闻此消息?”
钟衍笑道:“这岂非兄长告与我?”
刘项赞道:“兄弟才思敏捷,非常人也,只轻轻一点,便知紧要,不错,那韩肥确是活了!”
钟衍皱眉道:“既是活了,这潇湘馆又盘了出去,如今已更名成这秋月馆,如何能有一场戏看?”
刘项轻叹一声,“活是活了,只是却非原来那般也。”
钟衍依旧皱眉,“即便是残了,也不至于迁怒两家,这韩成是否忒霸道了些?”
刘项苦笑道:“贤弟,韩成如今年岁不小也,韩胜一死,这韩肥便是他仅有之子,若是这仅有一子伤了肾经,以致不能生育,那又如何?”
钟衍一愣,尉射沉声道:“此却比杀了他还难受,若教一家族独苗、好色之人再不能人道,那。那当真比杀了他还要难受的多!”
钟衍与尉射对视一眼,顿时明白了对方眼中的意思:王武这一行人,下手竟这般巧合!
钟衍摇头叹道:“若是这般,迁怒于这秋月馆的主人,也算是有个缘由,毕竟如今并未寻到那凶人,接手这潇湘馆的,难免有扰乱之嫌。”
怎奈何刘项又摇了摇头,“还未完也。”
钟衍不由得愕然,“怎地还未完?莫非其中还有他事?”
刘项盯着钟衍:“此事甚密,望贤弟莫泄露与他人听。”
钟衍与尉射忙点头应声。
刘项一字一句道:“据闻,韩成欲将韩肥送往宫中。”
“啊呀……”尉射惊的叫出声来。
即便是钟衍,也不由得叹道:“这韩成,当真是其毒胜虎……”
刘项长叹一声,“谁说不是?是以这潇湘馆便宛如一块裹着毒药的蜜糖,谁想舔掉表皮的蜜糖,必定沾染其中的毒药。”
钟衍摇头失笑,“原是这般,我说那齐峰怎地在秋月馆中请我,且馆中一人也无,我本以为这厮是个知礼数,懂清场的,未曾想这厮竟是无有生意,反过来还利用了我一手。”
刘项点头沉声道:“依平海而言,这齐峰着实不似良善之辈。”
钟衍忽想起齐峰的酒来,往右袍袖细细的去看,但见其上果有深痕。
钟衍不由得冷哼一声,“此人可绝非良善,与我酒中下的不知甚么东西。”
刘项与尉射皆急了,钟衍忙道:“安心便是,其酒与菜,我皆未饮用,应当无事。”
二人这才放下心来,尉射不由得骂道:“这厮这般寻衅,来日定当一剑砍下他狗头来!”
钟衍笑道:“维岳这话若是放着金子说,金子又要往我怀里蹿了。”
尉射大笑,钟衍便为刘项说了那日离了他家,归家途中买了只猫,买了条狗的事。
三人谈兴上来,不由得谈天说地,从各国风情到王公勋贵,甚至如今政令,说的十分尽兴。
刘项自己又倒了一杯果酒,只是刘项忒不能饮,才细细的嘬饮半杯,便有醉意。
钟衍见时间不早,便起身告别。
刘项心知自己今日难留钟衍,便嘱咐二人一路小心些。
钟衍应声,教尉射套了马车,缓缓归府去了。
二人喝的皆不算多,一大坛子子果酒,二人只干了半坛,是以并无多少醉意。
此时街上已然无几多人也,只是稀稀落落的数人罢了,譬如更夫,譬如在外吃酒的归家人。
钟衍道:“尉岳,今日在车厢中,因何欲行大礼?”
钟衍但觉得马速渐缓,只闻尉射道:“今日先生一番话教射实在惶恐,若非先生供给衣食,射如何能有今日?是以射岂敢、岂能不为先生马前卒?先生今日但言不用射驾车,射心中实惶恐不安也!”
钟衍轻叹一声,“维岳,汝多心也,我岂有此意?汝善射,亦能射,虽未习军阵之术,却是个好苗子,我欲令汝引射手护卫庄园,便是欲练汝本事,为日后做准备,汝可知也?”
钟衍只闻尉射低声泣道:“某今世难报先生恩情也,唯愿为先生效犬马之劳,今世永不背弃!”
钟衍笑道:“大丈夫何须这般,维岳所言,我尽信也!”
尉射心中感动,专心驾车,又过了片刻,方才归府。
府中并无异样,虽颇有些剑拔弩张之势,却无一人来犯,而且此时张正与吴谋也从城外归来。
钟衍略一沉吟,教四人自此时起轮流守夜,带着白达等卷了被窝藏在暗处歇息,然后,自归书房歇息去了。
果真,到了半夜,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