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意外撞见真面目（1 / 2）
佟嫣然领着梅晴、梅雨直接走进朝阳珠宝行的店堂。
此刻，正是客流量最大的时候，偌大的店堂，被男女客倌挤得满满当当的。最有眼色的伙计，一边殷勤地招呼着客人，一边用眼角余光像雷达似地扫着四周，谨防不轨之人趁乱挟私偷货。
佟嫣然一进去，金银头面专柜的几个伙什快速地用目光交流了一下，似乎在给佟嫣然估价。然后，一位体态匀称，面容清秀的伙什便掀起柜门迎了出来，那笑容，就好象拣到一个大元宝似的！“姐，快里边请。咱们的朝阳珠宝，那可是闻名下，下无人不认朝阳珠宝哇。您选择来咱们这，真是太正确了。”
佟嫣然挥手打断伙什如流泉般不断歇的话语，颇有些不耐烦：“把你们的老板请出来！本姐要的东西，只怕你无权决定价格！”
伙计一愣，有些不知所措，转身看了看同伴。
有个穿着青色绸布长袍的中年伙计随后走出来，陪着笑道：“姐，鄙店掌柜正巧不在，姐若有啥需要，请跟我也一样的。”
一样？佟嫣然冷哼了一声，指着里柜里摆着的那付金质镶宝的全付头面：“我就要它了，你个实价。”
中年伙计便有些窘色，这付式样新颖，做工精致，尤其是金首饰上镶着来自安南国进贡的猫儿眼宝石的头面，是本店的镇店之宝！几位大股东早就议定，哪怕客人能出得起价，也不许卖出！
“姐，您再看看别的罢，”中年伙计竟是历练成了精的，很快便稳了神，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指着其他的饰物介绍道：“您看看这付头面，饰物最齐全，足有二十八件之多。一支挑心，一枚分心，鬓钗一对，俏簪三对，除此外，掩鬓一对，花钿、顶簪、后分心各三对。尤其是这枚金累丝蜂蝶赶花钿，”
见佟嫣然默不作声，中年伙计还以为被牵引住了，便越发的卖力，用更圆润的声音道：“真真是稀罕物！它用细长的窄金条先做成一道弯梁，素边丝掐作牡丹、桃花、杏花和两对游蜂、一只粉蝶的轮廓。薄金片打作蜂蝶的躯干，花心、花瓣、翅膀平填细卷丝，然后分别攒焊、镶嵌为一个一个件。九朵花用细金丝从花心穿过系缀于弯梁，再把做好的”螺丝“抽去芯线，一端系于蜂蝶，一端从花心或花瓣里穿过去，然后系于弯梁，蜂蝶便轻轻挑起在花朵上而姿态各有不同，粉蝶是正在采花的一刻，游蜂是敛翅将落而未落的瞬间。姐，如此精美的头面，除了在咱的朝阳珠宝行，您是再也见不着的。”
“打住！给本姐背书哪？”佟嫣然敲了敲厚实柜台，面纱虽遮住了她大半个面孔，可她那双清泠如古潭般的大眼睛，却幽幽去散发出逼人的寒光。衣袖飘举之间，一股莫名的高雅便在店堂里蔓延开来！“本姐就看中那付头面了，至于其他的，它再好，入不了本姐的眼也是枉然！”
梅晴也算是经过世面的，当她掉进如此精光四射的五彩世界里时，她竟一下子找不到自己。好一会儿才在佟嫣然的耳边悄声道：“姐，奴婢看这伙计介绍的头面确实比你看中的那付更齐全，而且，更好看……”
梅雨扯过梅晴，咬着耳朵：“你懂啥？姐根本就没打算要买啥头面，管它哪个好哪个不好的？”
“那姐她……”
“猪脑子！姐想借此一闹，把大伙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如此一来，姐购买陪嫁首饰的消息才能在最短的时辰里传到某些人的耳内！”
不等梅晴反应过来，梅雨跳了出去，大声嚷嚷：“我家姐是在选陪嫁首饰，这可是万千重要的头等大事。你若敢怠慢我家姐，心掌柜夺了你的饭碗！”
男女客倌纷纷看向佟嫣然，有几个竟忘了她（他）是来干啥的，拿着头面首饰直勾勾地看着佟嫣然。害得伙计们提高百倍的警惕，以防有人浑水摸鱼。
就在这时，大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招呼声：“老夫人，近来少见您哪。”
“恭喜安阳候老夫人了，眼瞧着武王殿下既将娶妻，贵府真是大喜临门啊。”
“老夫人过来是为未来的儿媳妇挑首饰的？哈哈哈……”
佟嫣然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身材略显丰腴，举止雍容安祥的妇人在一个近侍的搀扶下，正缓缓地走进店堂。她身着青色四喜如意云纹锦锻琵琶襟大氅，仅在袖口与衣边上用平金的手法绣了几支疏落有致的折枝花。发髻上也只是略略地缀了几根点翠玉簪。通身看去，既简素又庄重。
梅雨在佟嫣然的耳边笑道：“她就是南宫燊燊老娘！”
佟嫣然嘻嘻一笑，低低地了一句：“我就纳了闷了，你怎么就能瞒过海地骗过阅人无数的端敬太后呢？你和老夫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你能耐再大，也易不出她这通身的气派来呀！”
不等梅雨回答，又听得一个人笑着问安阳候老夫人：“往日总能在辰时见到武王殿下从我们店的门前过，往督府衙门去，这几日咋都不见武王殿下了？”
搀住老夫人的是一个看着便觉得喜兴的俏丫头，她抿着嘴道：“殿下在府里忙着盖院子呢。”
便有人问：“武王府里有那许多的院落，难道还不够武王殿下住的？别只娶一房嫡妃，就是娶上十个八个的如夫人也住得开啊。”
更有那种不知深浅的人问道：“大伙儿都皇上、太后把襄王府的那个丑姐指给了武王殿下，可真有其事？武王殿下可是咱们龙翔国最美的男子，又袭着爵位，统辖着千军万马。这下仰幕他的女子怕是要堆山倒海。他难道真要娶那个丑姐？真让人想不通。”
众人看向老夫人的眼色便有些复杂了，难免掺杂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那丫头便有忿色：“皇上、太后让娶，那就娶呗。我家王爷了，在后院新盖个院落，把丑姐娶过来往那一丢，任她自己好赖过去。皇上。太后难不成还会逼王爷进洞房？”
哈哈哈。
安阳候老夫人蹙了蹙眉尖，低喝了一声：“浮香，休得胡！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显然，这叫浮香的丫头深得主人的厚爱，她并不害怕，而是朝人顽皮地吐了吐舌头，扶着老夫人往后而去。
望着老夫人缓缓的背影，佟嫣然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好个南宫燊燊，你竟是打算这样安排本姐的！
她在梅雨的耳边轻轻地了几句。
“喂，你还想不想做生意了？”梅雨双手叉腰，冲中年伙计直嚷嚷：“怠慢我家姐，耽误婚期，心武王殿下来找你麻烦！”
啥？武王殿下？
太后老佛爷与皇上给武王殿下赐婚的消息早已传遍整个京城，老少皆知。
难不成，这个戴着面纱，身着浅梅色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袷衣的女子竟是襄王府五姐，那个丑姐？
众人的目光，从佟嫣然的素绢面纱上移向她的头部。呵，打扮得还真是光彩夺目，富贵逼人哪。挽得高高的发髻上，右边插着三排梅花碧玉簪，左边横空插着一支金凤出云点金滚玉步摇，那浅梅色的流苏，随着身子的微微抖动而摇晃……
众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前脚已踏入内室内槛的安阳候老夫人扭身看了一眼傲立在人群中央的佟嫣然，低声吩咐了丫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