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五行山（2 / 2）
“继续翻下去，我们别无选择。”云遥道。
“可越翻越觉无望，唉，还是交给你们了。”
“少废话，这可事关生死，有不认识的字就多发问。”洛轻雪道。
“我不认字，你就能认得？”
“不是还有祝姐姐与姬先生在，不懂就问，别装懂，否则害死我们，自己也别想清净。”
“知道了知道了。”
“你们快看！”云遥唤来众人，只见他手握书卷最后一页，铺满晦涩难懂的文字，却有法印图案画于一旁。
“你们看这是否很像五行大阵？”
雨蝶道：“不错，可五行大阵是用来封印巫族，而我们现在是为找寻出路。”
“这便是出路，此卷中说，阵法的封印与越行本为同源，只有动静之分，好比封一座石窟，防人擅闯，此刻外人为动而阵法为静。”
吕长歌道：“另一说，则是阵法能随人气息而聚散、显隐，破此阵，亦可连通既定好的路，这便是空间法术由来。”
“不错。”
“可我是从别处听来，你小子怎么会认得书中文字？”
姬无厌同样惊愕不已：“此书最后一页，连我亦不得解，似乎异常古早，数千年间早已失传才对。”
“这是仓颉所创的初代文字。”
“你是说，先祖黄帝口述，仓颉大人所绘？”
“不错，我猜那时候，人们大多只用得上有关百姓生计的文字，对占卜、道法还近乎一无所知，因而这些字不像寻常那般，在石器、甲骨上随处可见，后世也就很难认得。”
“可你怎会认得仓颉大人所造初代文字？”
“因为不久之前才见过他，为了救治染上疫病的族民们，我在首山下待了数日。”
“原来如此。”
众人仿佛看见曙光，雨蝶匆匆问道：“所以，五行大阵也可助我们扭转空间，离开这里？但不知终点又在何方？”
“万物同源，五行大阵与三皇封印相通，合五行旗之力祭出此法印，便将到达我一心寻找的地方，”这一次，云遥眼中毫无畏惧，只有坚毅与勇敢，“五行山！”
众人却是几分惶恐，还未好生休憩，好生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时光，就要面对或许将会到来的，永远相忘的别离。
吕长歌道：“五帝坛位于五行山中，借由此处可通往三皇殿，在那里便是尧的命魂。若找回命魂，你将承载他的前尘如获新生，打破天界埋下的宿命。但若尧不允，天地双魂重归三皇殿，而你，会永远被世间抹去，甚至从未出现在我们的记忆中。”
“这一天终是要来的，我们已拿到五行旗，只要按卷中所述召唤大阵，便能到达。”
洛轻雪道：“原本还曾想过，这世间最神秘的地方究竟该怎样到达，没想到却已近在眼前了，难道真应了俗语‘长痛不如短痛’？”
姬无厌苦笑道：“不可气馁，这是你们一路艰辛付出的回报，诸位，我代首山、中原所有黎民百姓谢过此番仗义，愿往后依旧一路顺风，无论生死存亡，也愿无悔于天地。”
九华殿外，千百人围观，只见大阵倏起，今世修道者们尚不知此阵寓意何物，姬城主也未多言，只是默默相送，满怀感激，望着短暂停留数日的四人。
云遥祭出五行旗环绕，分列大阵五方，三人立于其间静候启程，而他置身于最正中，盘膝危坐，诵念书中所载远古时的咒诀。
“苍玄有德，黎氓感佩，天赐鹿山，以祭诸神，河山为爻，天地为筹，三才朝元，五行生克，成此大阵，以卫千古，天道，起！”
穹光直冲霄汉，划破阴沉的天幕，越过层层魔障，载四人远离三界，前往世间辽远无边的尽头。
自以为只手遮天的两位远古神只，此刻却被远远甩在身后，望尘莫及。
魔幽惊呼：“怎么可能，竟然逃出我的掌心！”
“三年不见，他们已成长太多。”迦楼道。
“本以为会被永远困在此处，没想到不经意间便远走高飞，他们去往何地，用了怎样的手段，难道是冥蝶之法？”
“不可能，我虽无法修行此术，但找寻她多年，也已了熟于心，若施展冥蝶之法穿行，他们会堕入我所布下的梦域，像庄生梦蝶一样陷在轮回不止的迷惘中。”
“那究竟……”
迦楼微微摇首：“不明白，但我已忍无可忍了，越快找到她，我便越有把握掌控大局，再这样拖下去，一切都难预料。”
“你早该这样想。”
“既然她迟迟不醒，我就助她恢复上古时的记忆。”
忽然，一只浑身血气缭绕，翎羽黑红纷乱不堪的硕壮乌鸦振翅飞来，落在两位神祗眼前，数丈余长，身型足可与鸾凤相较，尖锐的嗓音令寒风也为之颤栗。
“禀尊王，刑天战斧找到，只是被轩辕剑魂重创，数百年内恐怕已无大用了。”
“将它丢进东海中去，别再让吾看见，”魔幽道，“圣渊部众何在？”
“一具尸首也不见，应是献祭所有生命，全军覆没了。”
迦楼道：“一群蠢货，到头来什么也没换得，还搭上我四位弟子，早听从号令，怎会是这般下场。”
“灰飞烟灭，死不足惜。”魔幽道。
“走罢，时机未到，不必与轩辕大阵抗衡，暂且归去。”
青山叠翠，绿竹悠悠，立于山崖眺望，云海翻腾，人间风貌似镜花水月，忽隐忽现。
“我们到了？脚下就是五行山？”洛轻雪呢喃。
“应是不错。”吕长歌道。
“可这山究竟有多高呀，又位于哪里？为何俯瞰人间如此飘渺，不知方向？”
“此山并不在高，却位于三界尽头，虽不辨南北，但也能看尽人间世事。走罢，这里没有通往山下的路，也无需多疑它究竟位于何方，五帝坛一定在山顶，那是我们此行的终点。”
迈过竹桥，踏上青石路，山涧不闻一丝鸟语虫鸣，只有婉转不绝的水流声，此地除了草木再无生命，仿佛天地间也仅有四人而已。
待到山顶，祭祀之地如一轮玉盘铺展于晴空下，光墙阻隔，玉身雕满图腾，五座奇石浮空，隐约闪烁着寓意五行的霞辉。
而放眼天穹，五座神像自云端浮出，将山顶围住，腰身上方明晰可见，虽从未有幸亲眼目睹，但也得知他们的名号。
此刻，云遥近乎同五行旗彻底相融，贯通于心，走到大阵之前，伸出右掌，五指间的光芒按赤金、棕木、碧蓝、火红、褐土环绕，正与阵列呼应。
光墙四散，云遥再往前行，来到五行大阵正中，眼前忽地闪烁，当四下安定，一座石阶直冲九霄，望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