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画——(2 / 2)
和两位出身高贵的兄长比起来,三皇子的母妃是仅是一名舞女,和已经积累起雄厚的政治资本的兄长比起来,三皇子初出茅庐,身后仅有北楚国君,而这位父亲同时也是一位帝王,他不可能手把手的教他,他只需远远观瞧着看他是否真的是合适的国君人选,做个裁判。
谢呈同样早早清楚这一点,他不能孤军奋战,需要朝中大臣支持,多年筹谋,两年时间深入军中,如今崭露头角,一鸣惊人,他比从前更要小心谨慎。
蛰伏。
谢呈做惯了的,和对面那两位来北楚为质的皇子一样,尽量不要多引人注目,方是生存之道。
他停下,便有下人过来接了剑去,梁元和沈时见状走上前去,拱手施礼,同他道喜:“我与沈公子特来恭贺三皇子大获全胜,成功灭韩。”
谢呈摆摆手,并不居功,邀他们在亭中坐下一叙。
“一别两年,沈兄身体可好些了?”
“劳烦挂念,还是老样子罢了。”沈时说着捂唇又轻轻咳了起来。
他容貌俊美,哪怕眉目轻蹙,都是赏心悦目的,谢呈等他不咳了才接着道:“韩国王后太后都是西燕女,算起来似乎都是沈兄的长辈,那些王孙公子也算是沈时的表兄妹了。”
沈时不知他这话何意,适当的表露出疑惑来,等着他的下文。
谢呈也不卖关子,直言道:“西燕多美人,韩国只是与西燕姻亲,韩国公主们便是个顶个的漂亮,不知西燕又该有多少美人呢?”
这话问的直白又含蓄的,看似问美人倒不如说是想领兵马去西燕好好瞧瞧逛逛。
“西燕的美人已在北楚了。”沈时笑答,“任凭君看。”
回的有种四两拨千斤的轻巧,对方或许真就是字面的上意思,让自己多看看他,真的没有什么机锋藏于话里,可就是令谢呈觉得对方深不可测。
梁元和沈时同来北楚为质,可幼时表现便两人完全不同,以为年纪相仿,谢呈少时也同他们两人接触过,对于他人侮辱先晋的话,梁元会大怒,会疾言厉色出声反驳。
可沈时不同,他与西燕的联系似乎在他离开西燕刹那就断的干干净净了,他不会为自己的国家说一句话,听到那些辱骂会置之不理,就像没有听到似的。
再者梁元一直在试图回到先晋,十年间他一直在努力的招揽贤才,壮大势力,身在北楚却不断在打听先晋的消息,即便做的隐蔽,仍旧逃不过北楚国君的眼。
而沈时,借病不出,天天来往他府内最多的就是药师大夫,院里不闻墨丑,只闻草药味,看起来就是一个无害的药罐子。
但谢呈总觉得沈时心机深沉,对方的称病可能是在麻痹他们的神经,是为了今后某个不可言说的目的,要知道都是质子,梁元的存在感可比他高多了。
所以哪怕梁元看起来可能是个威胁,但谢呈觉得沈时这个不声不响藏得最深的才更具威胁性,而且可能是无法预测的变故。
可要是真就这些猜测拿出一个证据来,谢呈也找不到,他只能说,沈时,这个西燕的皇子看起来就很聪明,清清冷冷的模样和一贯从容的做派实在是像城府极深的人。
简而言之,沈时看起来就是个有着七窍玲珑心的模样。
所以哪怕他表现在无辜,谢呈都觉得不可信,最令谢呈觉得不可信的还是沈时似乎心悦于他的事情。
这件事情是谢呈在十六那年猛然发现的,在更早些的时候谢呈其实就隐隐有所感觉,只是那时他单纯以为沈时是想巴结自己所以才对自己好的,后来才知道对方有龙阳之好。
那是极其寻常的一日,谢呈去找沈时,他午睡未起,谢呈便入室内想叫醒他,当时已经是申时一刻了,久睡下去并不好。
他走到屋里,看到了他放在床头的纸张,据下人们说沈时就是因为画画而睡晚了,所以才会申时还未醒来。
他好奇的打开了那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