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郁结四散(1 / 2)
徐文睿扛着大包袱策马奔驰了一天两夜,又在破庙里宿了半宿,无时无刻不想着宋姝,再没想到第一眼看到的竟是这番景象。
他捂住剧痛的胸口,后悔上次离开之前两人没有把话说开,心想老子只不过走了个把月,这后院就不清净起来。
待要上去打那个狗男,又觉得自己才是后来的。
待要转身就走,看了看手中沉甸甸的包袱,脸都气得一片漆黑。
好在不过片刻之间,事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扭转:他的好姝儿竟然抬脚踢了书生的腿心!
徐文睿一边替他蛋疼,一边替自己念佛。
这时又听到宋姝骂街,可见他俩绝非那种不良关系,当即来了精神,勃然大怒起来,一边跑一边骂,“你这贼驴,竟敢如此放肆!”
噔噔噔几步跨上斜坡,揪住苏觅的后衣领拖拽出来,砰砰砰冲他面上连打几拳,一手推将出去。
苏觅落到他手里,犹如小鸡崽儿见了老秃鹰,毫无还手之力,还不是任人拿捏?到底是让徐文睿做了绿春想做未做的事:直接在苏觅脸上砸了个酱油铺子,砸的那叫一个满脸开花。
苏觅顾不得斯文,大声哎呦哎呦倒下,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又被徐文睿踩住了手指,硬生生扯走了鸭子香囊。他刚爬起来喊“大胆你知道我是——”,就被徐文睿兜头一脚踩在腿上,扑棱棱滚下半截山坡。
徐文睿嘶了一声,觉得没有发挥好,这种禽兽就应该一脚踹下整条山坡才是。
撸起袖子,正要过去补一脚,被宋姝扑过来紧紧拉住了一只胳膊,她明亮的眸子里秋水盈盈,小声哀求,“不要了。”
“他调戏你,你还求情?”
“我不是怕打坏了他,是怕连累了你。”
投鼠忌器,为这样的人偿命总是不值得的。
徐文睿意会到她的关心,胸中郁结四散而空,嘿嘿嘿嘿笑起来。
趁这个功夫,苏觅连滚带爬地跑了。
其实,苏觅倒不算是个极品色胚,要怪就怪他太心高气傲、自以为是。
他家境优渥,自幼被捧在手心里长大,长大后因着读书聪明样貌好,听惯了夸耀赞美之词,慢慢变得心高气傲起来。
石娘子与他定的娃娃亲,嫁过来的时候他刚考中秀才,所以两家也算登对。新婚小夫妻,石娘子时时撒娇撒痴,他都一一笑着哄了。
后两年入了青桐书院,得了陈山长青睐,时常以大弟子身份服侍其左右,便以为自己是世上难得的才貌双全之人,等闲不把他人放在眼里,这种心态在秋闱中举后更为明显。
连石娘子都变得小心翼翼,时不时瞧他眼色说话,要不怎会想在杏林坡诗会上出风头、集焦点呢?说到底还是怕丈夫被年轻小娘子们勾了去,这年头撇了糟糠另娶的进士可太多了。
苏觅偶然从石娘子口中得知宋姝美貌无双,起了好奇之心。待那夜偶然相见,果然惊得失了魂魄,况且这位佳人又对他微笑示意、频频回眸,便自以为她已经被自己的才名与皮囊迷住,弄了个两情相悦,遂起了猎色之心。
恰宋姝接了石娘子的针线活,又附送双鸭戏水香囊,他更以为是她有意接近撩拨。
从石娘子处旁敲侧击的打听宋家境况,得知她不过是个外县来投奔亲戚的小户之女,爹爹没有正经营生,弟弟岁小读书,一家子全靠她做针线过活。
实则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石娘子从商户女成了举人娘子,风头也高涨起来。
从她口中所述,宋姝是个美貌无依的贫家女,只能靠两只手赚钱糊口,故而追着自己求些针线活计。不仅针线活做的极为上心,还赠送糕点、香囊讨好,以求再度光顾。
石娘子同丈夫如此讲,无非是想衬托自家身份高贵,被村女追捧巴结的意思。
但在苏觅耳中听来就不同了:一个美貌的小娘子,既美又穷,这事不就好办了?
正不知如何下手,现在简直是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