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泼皮造谣污红衣身,才女传道晕秦淮河(5)(1 / 2)
禁军中军,漏风大帐。
王土旺老气横秋坐在獞贯原先位置上,一双虎眸,居高临下扫过帐内一众中高层将领。
“獞都统糟了刺杀,脑袋都叫贼子夺走,此乃泼天大事,某业已唤部下八百里加急带着情况上京了!
然战火已燃,不可颓!
方腊贼寇糜烂,百姓时刻身处水深火热,吾等世受皇恩,岂可眼睁睁瞧着贼寇肆虐;
故此战不可待!
可军不可一日无首,眼下禁军十万,乃攻腊之主力;
某以为,既无统帅,眼下之战又迫在眉急,某身位魑魇军军正,可暂领禁军都统一职。
某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吾反对!”
堂下一年轻小将悍然出列,瞅他甲胄,似是禁军四厢军中一厢之厢正。
然下一刻,王土旺如猛虎暴起,手边云纹猛虎吞口大枪瞬间暴射而出。
只一瞬,便将这厮腹部重重攮了对穿,钉在夯土地面之上。
“来人!”王土旺一声大喝。
“在!”帐外瞬时冲入三四全身披挂的魑魇悍卒。
“将这厮扰乱军心的贼子格杀当场!”
“诺!”
压根不给周遭将领反应时间,大刀出鞘,只眨眼功夫便将这年轻厢正剁成七八肉块。
见他如此暴虐,一厢军厢正就这般如猪狗般被诛杀,帐中将领哪还敢多言,个个颤颤兢兢,如那鹌鹑般缩着脑袋。
然就在此时,忽见石真身后,又一年轻小将悍然出列,单膝撞地,厉声大吼。
“末将石固,愿为都统先锋!”
这厮便是在淮阴跟着王土旺捡漏的淮阳军将帅,石真之子,石固。
旁人虽晓王土旺悍勇,却从未见过。
然他不同,他搁淮阴城墙上时,可真切瞧见过魑魇军全军冲锋的壮举。
那等悍勇,岂是言语能道出一二的。
自打那之后,他便领着淮阳军,尽心尽力将流民赶至京东东道,更想尽法子,迎回自家爹爹,拱手便将淮阳军统帅之位让出。
不是不想当将军,而是他想跟着王土旺混。
年岁不长,心中尚有热血未凉,不愿为淮阳军首,但愿成魑魇悍卒。
“好!”
帐内,王土旺重重拍桌,直将这实木矮桌拍的四分五裂。
“倒是有个明眼的!
某这般说罢,某那魑魇军,军功人头多到石灰都腌不过来,大把契丹脑袋烂了扔掉!
江宁府必破,某说的;
届时,某魑魇不收半个人头,军功皆归尔等!
跟着老子混,升官加爵,就在今日!”
言到这里,帐内一阵骚乱,将士们你瞧瞧我,我望望你,眼底尽是意动。
然下一刻,土哥粗砾嗓门再度响起。
“可尔等也要照老子规矩办事!
城破之后,收束兵卒,胆敢侵扰地方,胆敢纵兵烧杀抢掠,休怪某刀下无情,直将尔等片成片片,鼎烹之!”
他才不惧甚兵变,他王土旺压得服魑魇悍卒,而魑魇悍卒亦压得服这十万禁军。
霸道如斯,不过如是。
见周遭颤巍,王土旺一声冷哼,缓缓起身。
“即刻整兵,明日出发!”
声如猛虎低吼,溃压四方,帐内将士哪敢反驳,个个抱拳领命;
待众将士鱼贯离了禁军大帐,王土旺亦走出了这大帐,直唤来一侧等待的秦煜疴。
“此番禁军,由汝指挥!”
“吾?”秦煜疴指着自个,杏眸内满是惊诧。
“吾不过一军副指挥使,怎好越俎代庖,指挥这十万禁军!”
“某说可以就可以,某暂领全军都统,汝便为全军副都统,既如此,何故不能指操战争!”
见他这般说,秦煜疴略勉强的抿了抿护面甲片下的红唇,为难道:
“将军,十万非小数目啊,这...吾还从未指挥过这般多的军队呢!”
“人总有第一次,你得勇敢尝试!
况吾等日后还要与那辽国开战,汝莫瞧着某长驱直入,轻易拿下涿州;
其实某事后琢磨,总觉着涿州一役,巧合良多,实属走了大运;
契丹被北面鞑子牵制,北院兵力悉属防备草原,而南院既要分兵守着津溪府,又要出兵压制河北东道,本就兵力捉襟见肘;
便是这般,亦需要那厮卢都泽领着十来万军卒于河间牵制,才好叫某寻得空隙。
眼下吾等名声已显,想再行此等偷鸡之事辽人必有防备。
故汝来指挥,既是尝试,亦是训练,先攻三日,各方调度细谨多摸忖摸忖;
反正有某与你托底,取江宁府易如反掌,且万般僭越皆算老子头上,不打紧。”
瞧着与帐内貌若两人,絮絮叨叨个没完的王土旺,秦煜疴忽然想起当初定州城墙上,这厮还是亲兵时就拍着胸脯与自己说:‘多多益善’;
渐渐地,两道身影缓缓相合,直叫她抿着唇儿浅浅笑了起来。
得遇良人,值身心托付,纵死不悔。
指挥十万大军之机会,无论是后勤、指挥、协调、统筹,方方面面皆要考虑,实难能可贵;
秦煜疴自不会叫王土旺心血靡费,凛然英气一出,当仁不让接过禁军指挥权,整日领着王土旺跑前跑后,事事亲力亲为,发号施令;
而土哥亦乐得如此,每日便是跟着闲逛。
他最有自知之明,晓统兵非己能为,纵是有疑问,也从不插嘴废屁一句,摆明了一副极信秦煜疴的模样。
禁军中知晓秦煜疴身世底细的高级将领不缺,只这起子早被王土旺骇破了胆,哪敢废话,只当这对男女勾搭成奸;
不过大同秦氏的能为有目共睹,由她指挥,总比有着那王土旺瞎鸡儿搞来的叫人放心。
时间流逝,十万大军禁军加淮阳军加魑魇军,搭着上游无为军的江船,有序渡江。
而打头的,正是王土旺的魑魇部。
土字大旗迎风猎猎,王土旺双手叉腰,站在船头,直拿鼻孔瞪着江东之地。
吹着江风,他这会子正心情激昂,可腹中无二两墨水,亦面皮怕臊,不好把‘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这等别人的绝妙词拿出来装逼。
故只能在众士卒期待的目光中闭上大嘴,兀自摆出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模样,拿鼻孔瞧人。
幸运的是,方腊军很快便帮他解了这份小小的尴尬。
敌船离岸,欲半道击他等。
王土旺可不惯着,他虽不善水,却不晕船,唤着头晕目眩的魑魇军卒取来成捆成捆投枪,对着迎面而来的方腊船队,倾泻自个因吟不出诗产生的恼羞成怒。
等闲将士投枪也就二三百步射程,可他不同;
当初搁王家巷,这厮就能将练气力的大石锁从巷头丢到巷尾,投个标枪还不手拿把攥,射程竟比强弓攒射还要远上三分。
隔着七八百部,王土旺抄起标枪含怒出手。
这狗攮玩意儿本就不讲理,直将羞赧化作准头,一枪便将对面前船甲板上的俩倒霉蛋串成葫芦,钉在甲板上。
紧接着,土哥左右开弓,空中投枪似要练成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