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案剑瞋目（2 / 2）
“千真万确。”程远挺直胸膛，“商讨平叛方略的时候，我就在场。”
“杨权，你好大的胆，我岂能饶你。”太后一声厉吼，浑身颤抖一把将桌上的茶壶茶碗扫落在地。
“太后，我们虎卫军上下，对柳总管等护卫的死悲愤难平，准备带着他们的棺椁回武凤关，向虎帅和长公主请罪，特来向太后辞行。” 程远单膝跪地拱手道。
太后知道这是驻扎在都城内的虎门派系的反击，也是对利用虎和风做诱饵极度不满的宣泄，如果处理不好，他们虽然不可能如他们所说轻易返回虎门五关，但青龙帝国跟虎门五关之间的关系将出现无法愈合的裂痕，到那个时候，她不敢往下想。于是她迅速做出决断。从桌子上的一个小木盒中取出双凤玉符，将其中的一半递向程远，眼睛直勾勾盯着面前的老将，“程将军，虎卫军立刻进驻皇城右大营，整编皇城护卫营，如发现不交军权者，杀。”
程远领命而去。太后高声问道：“圣君在何处？”急忙跑进太后宫的内侍回道：“在御书房教世子读书。”太后冷冷的一笑，“那就传圣君和世子来太后宫一趟吧。”
杨权在御书房看到了龙自游，心头一惊，忙问道：“储君殿下，小儿杨谭没有跟你在一起吗？”
“没有，我一直在这，没有出宫。”
“不好，小儿杨谭要闯祸。” 杨权深深后悔没有阻止杨谭。
“何事？”龙翔云疑惑的问。
杨权便把获悉虎和风在程远将军府中出现，杨谭急着去找龙自游想一起去见虎和风，劝他来皇宫见圣君的事说了一遍。
龙翔云不满道：“为什么不先向我禀报？”
见杨权面露难色，龙自游连忙帮他说情：“主要因为我和杨谭之前跟虎和风有些过节，现在想来，全是草原上的奸细挑拨所致，如今他的府中出了如此大的祸事，舅舅想着我们能前去拜祭必定可解开彼此之间的误会，然后再陪虎和风一起进宫。所以这事不能怪舅舅。”
龙翔云满意的点头，道：“自游啊，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圣君就应该有这样的胸襟。”
“都是父亲平日里教导我的，我不敢忘记。” 龙自游起身行礼。
“你现在就去吧，让虎家小子进宫，就说太后和我都很想他。” 龙翔云露出满意的笑容。
“小儿性子急，我担心他会好心办成坏事，圣君，我也去一下吧。” 杨权恨不得立刻赶到程将军府。
龙翔云点头应允。
而就在这个时候，太后宫中的内侍传话，请圣君带世子立即前往太后宫。
“熙野侯府的大火，真是你下的命令吗？”太后用极其迫切的目光等待龙翔云的回答。她在给龙翔云最后的机会。
“是的，母后。”龙翔云在得知是杨权擅自做主，便将他拉到御书房中狠狠的训斥了一番。但面对太后的询问，他只能自己扛下来，否则，太后绝对会杀了杨权。
太后盯着龙翔云的那张脸，感到既熟悉又陌生。虽然像极了他的父亲，但骨子里缺少老圣君的那种坚毅和果敢。圣君的权威不容任何人染指，无论是谁。老圣君霸气的话语在太后耳边回响。既然你做不到，那就让我来做吧。她的目光逐渐转冷。
这让龙翔云浑身不自在，轻声道：“母后，我知道这事…”
“庆崇侯世子杨谭行刺虎和风，我已经下令将其处死。” 太后的语气平静如水，打断龙翔云的解释，“程远加封卫西侯，全面接管都城的防务，禁军撤出都城。”
“母后，这是为何？”龙翔云感受到太后语气中的生硬，这不是在商量，而是在命令，剥夺他权力的命令。旁边的龙自游浑身颤抖起来。
“不为什么，我很担心，我的性命哪天也会不清不楚的丢了。”太后疲惫的闭上眼，挥手让他们离开。
龙翔云带着失神落魄的龙自游回到御书房，将杨谭被杀的消息告诉了杨权。
杨权直接就呆住了，儿子刚跟他分开不久，就这样没了，他一把拽住龙翔云的衣袖，腿一软跪在地上，抬头盯着那张灰暗无神的脸，喃喃问道：“为什么？他才多大啊，能犯什么错？太后为什么要杀他？”
“舅舅，太后说杨谭刺杀虎和风。” 龙自游帮父亲解围。奶奶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权力斗争的残酷。虽然他也听说了昨晚很多人被杀，但那些人对他来说就是一群跟他并不熟络的路人。但杨谭不一样，那是一个总围在他身旁的玩伴，干瘦的容貌，沙哑的声音，殷勤的笑容，这些一直都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就这样活生生的人，奶奶说杀就给杀了。
“不可能。”杨权跳起来大叫，“他绝不会去刺杀虎和风。”他秀美的容颜被扭曲愤怒所替代，“谁会带着十几个护卫跑到戒备森严的将军府去杀人。一定是程远杀了谭儿。” 他咬着牙下着判断。
“我也奇怪，太后为何没有任何征兆就这样做。” 龙翔云也感觉不合常理，随即他又问道，“可程远为什么要杀杨谭呢？”
杨权心头猛得一惊，这是长公主派系的报复，还有太后，难道她们知道了什么，如果真是这样，日后还会怎样针对我呢。他心中思索着对策。再次拜倒在龙翔云的面前，“可能是谭儿有言语之间的冒犯，才引起程远的杀机，求姐夫给我做主啊。”
“杨权，你先回去将杨谭的后事给办了吧，我自然会给你做主。”
听到龙翔云软弱无力的回复，杨权低着头咬着牙，心中暗暗发着毒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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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帝内嫉而外宽，宗亲无状外党猖獗，兴兵无奈讨之，逐立畅帝。寥寥可数的几句，掩盖了多少人为此付出性命。龙傲元发出感叹，寻找这场夺位之变的时间，由此他推算出距今已过去了二百一十七年。他缓缓放下典册。这是他在诸多夺位记录中唯一没有看到‘罢于苦寒’的记载。无论是兵变成功与否，皇族间都基本遵循一个底线，但昨晚不论龙翔武还是龙翔云都将这个底线破坏的荡然无存。
真的要改变吗？众多长老中已经有人响应龙傲祥的提议，改变圣君传位的方式，要加大长老们参与的力度。他不能确定这样的改变会不会引起更多的杀戮。
叮。玉佩破碎的声音将龙傲元从沉思中惊醒。在他哀伤的注视下，一块玉佩从玉璧上滑落，起身，缓缓捡起，露出玉佩后面的三个字：龙傲俊。他敲响了身旁的小钟。
“掌门，何事。” 在外值守的龙傲山走了进来
“龙傲俊死了。”他的声音明显苍老了几分。
“什么？” 龙傲山惊叫。
“他在执行什么任务？” 龙傲元问道。
“在追查虎和风的下落。” 龙傲山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不可能啊，都城之中有谁能杀死他呢？”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项任务？” 龙傲元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去干什么难道不需要向我这个掌门禀报一声吗？”
“听说是龙傲祥让他去调查事情的真相。” 龙傲山望向掌门不悦的脸，他真想质问一句，龙傲祥兄弟俩这几年用各种手段笼络了近一半的青龙长老。难道掌门你不知道吗？
“真相？”龙傲元缓缓坐下，轻轻抚摸玉佩上的名字，“把傲俊带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