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交战淮源(下)(2 / 2)
听到这话,夏伯泽点了点头,米端沉默着不说话。
文牧微微皱眉,转过身对着帐门边的一个甲士问道:“不知此战之中厉军首领现在何处?”
“禀梁侯,此人是王室子弟,名为廉博,坠马被擒,刚刚押到帐外。”
文牧就撇下帐内的人,独自走出,米端跟在他的身后。
见文牧走了,夏伯泽和召不吝的讨论更加热烈。
帐外,天色将暮,廉博被绑缚着跪在地上,头上的青铜胄不知何处去了,头发散乱,满脸是血,青铜胸甲被鲜血染红,此时已经凝固成黑色。
文牧快步走上前来,蹲下身子,脱下外衣,擦拭起满是血污的脸来。
跪着的人没有躲闪,等到面目稍微清楚,能够看出是廉博时,文牧就不顾米端的劝止,亲自解开绑缚廉博的绳子,扶他站起来。
廉博一站起来,就忽然拔出文牧的佩剑,将文牧一把推开,而后后退一步,文牧猝不及防之下又扯到箭伤,摔倒在地。
米端看到,发一声喊,拔剑护卫在文牧身前。
喊声惊动了营帐内的人,也引来了巡逻的卫队,将廉博团团包围。
召不吝和夏伯泽听到米端的喊声走出帐外,看到地上被解开的绳子以及廉博手中文牧的佩剑,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可这时候不知道文牧的意思,所以只是站着,并不下令。
廉博仰头望了一眼夜空,而后对着文牧说道:“君王就算不贤德,也还是君王;臣子就算再愤恨,仍旧是臣子。今天这一战,我已经看见厉王朝的末日,诸侯之间,没有厉王容身的地方了。廉氏子孙之中,也没有人能比得上梁侯。廉博感念梁侯的恩情,只有一死,既报答了厉王,也回答了梁侯。”
廉博说完,倚剑自刎,包围的卫队听了都很感伤。文牧下令以卿礼葬廉博,同时也将自己的佩剑随同下葬;又下令释放两千战俘,让他们自行离开,米端表示赞同,召不吝和夏伯泽虽然心里不同意,但也没有说什么。
联军继续前行,很快进入厉国的境内,文牧却突然病倒。步缺赶来,说是箭伤太重,情况不妙。
文牧吩咐下去要保守秘密,指挥中军继续前行,当晚安营野原山。
文牧感觉自己恐怕要不行了,就悄悄地让人去把米端叫来,说是有事商量。米端赶来,看到卧床不起的文牧,大感意外,一问才知道文牧箭伤加重。
文牧强撑着坐起身,让米端坐到自己身边。
“四军里面,只有卫侯能够担当起讨伐厉王的重任。在我死后,请卫侯一定要兼领中军,这样左右两军就能够跟随着你,不至于生出二心,则大事可成。”文牧说完将中军军将的符节递给米端。
米端并不接过,反而站起身来,拜倒地上:“米端何德何能,不敢接受这样的请托。我听说,野原山中有游医,医术高明,可以医活死去的人,让白骨恢复血肉。就以我们在这里等待援军为由,安营扎寨。这段时间之内,我必定找到游医。”
说完不等文牧说话,米端重新退出帐外,返回后军。
一回到后军,米端就分派军士悄悄地进入山中,寻找传闻中的游医,并说若是找到定要带来;又借着文牧的名号,通知左右两军,驻扎三日,休养生息;最后派快马赶回定安,让文明带领后来赶到的诸侯前来野原山下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