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肝肠寸断(2 / 2)
是藏都藏不住的惧怕。
齐慈霖掌心旧伤已经血痕淋漓,然而这种不痛不痒的伤口,在他此刻肝肠寸断的身体中,反倒成了唯一救赎的出口,他一动不动,任由迅速撕裂开的认知,在吞杀他仅存的神志。
她怕自己。
她怎么会怕自己呢?
在嫦善昏过去这几个时辰,齐慈霖已经将公府一概与她相关人查出找来,那些人不知道发生何事,问话时该说的都说了。
惧火,不能直视。
手有旧疾。
心软如旧,甚至差点因此被人卖了。
厨房里一个灶头妈妈最爱打听,比谁都清楚这些,且她说话的时候,丝毫不知道正厅里一旁那架高屏后还有别人在听。
“她做事不太行,倒也不能说不行,咱们这厨房中,新进来的婢女不都得从烧火开始做活计,别人都成,就她偏偏做不了,这人一看灶里就开始发抖,我这开始还以为她是偷懒装的,谁知道越来越厉害,看见柴火那个脸儿白的,就跟要死一样,手也拿不住东西了!差点一头栽进去!”
“其实这姑娘也不差,说好听点是心软,模样又俏,被人惦记上了也不知道躲,其实照我说难听点啊,就是傻!”
“就说翠烟那事,跟她有什么关系?朱大那个畜生,儿子更是个要死的,她要是真被卖进去了,这父子要折腾玩弄死人的!后来姨娘让她浣衣裳,现在入秋这么冷,白日里井水上头被晒个半天还好点,姨娘非折腾她,让人清晨就要去,那手原本细葱似的,冻的通红,这不是傻吗?”
说到这里,灶头大约想起来自己回话的地方是善堂,是小林氏的地盘,自己这一通抱怨若是被听到了,岂不是要完!
于是赶紧住口,又随便扯了几句,逃一样离开了。
阴骥到现在还不知全貌,问下来一圈后自己一头雾水,等厅中无人时,他脚一跺,憋了口气开口。
“好几个了,都说这婢女怕火,夜里大多不点灯烛,实在是少见,我看这事很怪,大人,要不要查查?”
“大人?”
另一侧毫无动静,阴骥赶紧站起来,试探着朝那走了两步,“大人,您知道为何吗?”
还是没回应,阴骥着急了,快步绕过去一看,见齐慈霖坐在椅上,身影僵绷的像拉紧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