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同床(1 / 2)
齐慈霖余光看的清清楚楚,她躺在床榻上一言不发,实际上从方才开始,就一个劲的往里头躲,身上的伤口大约是扯一下疼一下,她面色惨白也一声不吭,死死拽着被褥团成一团,一只手压在身下。
看到这一幕,他实在忍无可忍,甩了衣裳骤然折身朝她走过去,将她被褥掀开一角,摁住紧握的那只手腕。
“松开。”
嫦善使劲往回抽,但是毫无用处,身前这人神情跟刚浸了冰水一样,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还硬是不开口接话,光手间使劲挣扎。
无声的抵抗,气的齐慈霖额侧抽疼,强压嫉怒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更面无表情了,“手松开。”
嫦善那几年被他吓惯了,渐渐也能摸到点关窍,有些时候能装傻装乖的躲过。
但更多时候是一看他表情就发怵,比如此刻她就不由自主的手间一顿,下一秒立刻被齐慈霖借势掰开手指,露出掌心里的东西。
是个尖锐的铜簪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她摸到手心里的,因为攥的太用力,压出两道极深的红痕。
“你还预备跟他以死明志?”他此时只穿着里衣,去了白日里官服给他加持的肃威,只剩一种诡异的邪气。
嫦善被他唬住,眼睛一下不眨,僵持着刚刚的动作。
齐慈霖深吸一口气,将那玩意从她手里拿走,转身离了这房中,嫦善在床榻上看着外面很快有了些光亮,在传来阵极短暂的低语声后,又再次恢复成一潭死水般的寂静。
没多久,齐慈霖回来了,身上带着冷水的湿气,眉眼间有种倦怠的冷漠,他随手将拿进来的东西往桌上一放,然后朝着嫦善走过去。
接着,他掀了被褥,躺在了她身侧。
嫦善浑身僵冷,被齐慈霖这动作悚到呼吸不能。
她已经数年不曾跟这人同床共枕了,早先虽说他冷淡强势,可到底两人是夫妻,她习惯顺着,所以时日长了也就习惯了。
可现在呢,她只觉着自己在与毒蛇同居一榻。
但所幸齐慈霖也只是躺下了,也许他更多是猜忌和监视,毕竟现在无论将她交给谁看押起来,按照他的性格,都不会放心。
嫦善想着尚还不知现状的刘子厌,想着此时正在担惊受怕的喻氏,还要思索等明日要如何与齐慈霖周旋,又到底怎么才能全身而退,一时脑中乱七八糟的。
思绪压身,她又拼着身伤折腾了这两日,所以即便疲累的下一秒就要昏昏欲睡,也总是像不安惊兽般保持最后一丝清明。
四周安静无声,她渐渐垂下眼睫。
结果还不等她真的闭眼,身旁的人突然动了下胳膊,嫦善瞬间一个激灵,下意识往后瑟缩了下。
无意的抵触厌恶是骗不了人的,此刻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她后缩时拽到伤口,而发出的一丝细弱的吸气声。
齐慈霖忍无可忍,他突然撑身侧过来,将嫦善禁困压在身下,盯紧她的脸,复又闭目,像是怕自己失控般,片刻后才开口叫她,“昌善……”
嫦善分不清他在叫谁,叫他早死的妻子,还是叫现在这个全然陌生的奴仆?
且她被他这动作吓得早就没了倦困,两只手环在自己胸前,两人一上一下,在昏暗中看起来异常亲密。
齐慈霖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光,看见她有些过于苍白的脸,突然伸手碰了碰她面颊,触手软凉,往下再试,此刻连手都是冰凉的。
他转过头去,从床侧随手不知拿了个什么东西,手抬高了点,下一秒嫦善就听见有什么“砰”一声砸在门框上,很快外面有人凑近低声回话,“大人。”
“送暖炭进来。”
他说话的时候,禁锢住嫦善的身体一直没退开,短短数刻她就被这人给包裹住似的,呼吸间都是那种陌生又极其熟悉的气息。
只是他越这样平静,嫦善越觉着这人又要拿自己去换、去夺取什么利益,她不过想求一个安生,眼前这一幕让她觉着不寒而栗。
“我不冷。”
她推辞拒绝。
齐慈霖恍若未闻,只是见她终于开口说话,这才重新看过来,伸手慢慢摩挲她的面颊,缓缓开口,“为什么不早来找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