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向劫而生(2 / 2)
诺约明显比柔荑高出个头,形体柔和,没有肌肉,手臂白美,看不见一条静动脉,手背平滑光整,耳廓玲珑端正,确实有点漂亮,唇红齿白。人中有点明显。
只这几眼,柔荑便心中明白,诺约并非很普通的人。
柔荑轻轻地低下一点肩膀,说:“柔荑见过先生,不知专程上门,有什么事情要说。”
诺约内心感慨,微微地点头回礼,说:“登门拜访,非常冒昧。我叫诺约,诺言的诺,誓约的约。能够认识你,非常荣幸。”
柔荑说:“诺约先生请坐。”
诺约说:“谢谢。”
两人分主宾坐下,柔荑说:“我不喝茶,平常只喝水,先生喝茶吗?”
诺约说:“时常喝茶。不过现在不喝,浅说几句,就走。”
柔荑说:“诺约先生请说。”
诺约说:“能否问柔荑小姐一件事情?”
柔荑说:“但说无妨。”
诺约说:“实在有些唐突。”
柔荑说:“没事,请问。”
诺约说:“不知柔荑小姐婚嫁了没有?”
柔荑说:“我年纪尚小,还未有婚约。”
诺约说:“我想娶柔荑小姐您为妻。”
柔荑闻言,陷入沉默。
良久,才缓缓回答说:“婚姻大事,还需父母做主。”
诺约说:“所言甚是。”
柔荑感到奇怪,说:“我与你素不相识,你如何找到此处?”
诺约说:“确实是费尽周折。”
柔荑感到更奇怪,又仔细看了诺约几眼,说:“诺约先生是做什么事业的?”
诺约说:“只有一家酒馆生意而已。”
柔荑恍然大悟,说:“原来是这样。”
诺约说:“此来如此冒昧,希望柔荑你不要见怪。”
柔荑轻轻地摇摇头,说:“不会。”
诺约起身,说:“多有打扰,深感抱歉。我这就走。”
柔荑起身,说:“我送送先生。”
诺约说:“谢谢,请留步。”
诺约与保安一同走出去,柔荑目送他俩走远,转身回内。
保安一路很不解,问:“你与柔荑小姐究竟怎么回事?”
诺约说:“高不可攀。不要问了。”
回到深夜酒馆的诺约,却感到命运似乎摆出了九转混沌诛仙阵。
直觉告诉他,他与柔荑之间的距离,隔着九重天。
打电话再和律行确认,确实,本城市只有她叫柔荑。独一无二。
另一个思虑,隐约浮上心头。他想起古代久远的爱情悲剧。
诺约深信,自己一样无法撼动这样的悲剧。
那个梦究竟意味着什么?莫不成只是一场虚幻?
如果是虚幻,为何世上又确实存在一个与自己完全无关的真实的柔荑?
同在一座城市,仅隔十几公里,却永远见不上一面。如果不是梦中之名,自己确实是永远不可能知道她的存在。
至于刚才的举止,事实上很荒谬。只是买彩票的人永远不相信自己中不了五百万,但却不曾想过,中五百万比登天还难。
诺约心想,一辈子也不曾做过如此荒谬的事情。
横竖思来想去,诺约再次很果断地绝情弃爱,割断情丝纠缠。
至于梦中之名,那是无解的。诺约知道自己不是天才,解不开其中缘由。
他只知道,一切的一切,最终必然有一个答案,只是眼下这个答案还未出现而已。
但是第二天,约莫九点五十分,一群人就包围了诺约的住所。
有一个满身珠光宝气的女人大叫,“谁是诺约,给我出来!”
诺约觉得奇怪,自己和她并不认识,但是既然点名,诺约心想自己从来不曾干过坏事,所以也就穿戴整齐,坐电梯下楼见她。
诺约谦卑地来到那女人面前,说:“您好!请问找我什么事?”
那女人横眉怒目,盯着诺约上下打量许久,说:“长得是不赖。但你是什么角色,敢打我外甥女的主意?”
诺约问:“你是说柔荑?”
那女人摆出茶壶姿势,说:“是啊。”
诺约说:“这是柔荑的主意吗?”
那女人顿时大怒,说:“我替她做主了,怎么啦?不行吗?”
诺约久经酒馆生意,也见过各种江湖角色,知道怎么应付,叹息一声,说:“柔荑告诉我要注意您,说您特别疼爱她,像手心里的肉一样,看来柔荑说的是真的。”
那女人一愣,火起顿减,扬起眉毛,说:“你知道就好。”
诺约无奈地说:“你大驾光临,想让我怎么做?”
那女人说:“你不长眼,没打听清楚。你就是再追八辈子,也赶不上柔荑家的一根手指头。”
诺约说:“柔荑家是开矿的?”
那女人说:“幼稚!每一条街,十有一二是她家开的,一百座矿,也有五六座是她家的。”
诺约说:“学校总不会是她家的吧?”
那女人说:“荒唐!教育长官是她大舅。”
诺约恍然大悟,说:“难怪上回聊天,说到读书的事,她告诉我有困难可以帮忙问她大舅。但是柔荑很善良啊。”
那女人说:“她是善良,但我们可不是善茬,我老公是警察司长。”
诺约假装清楚,敷衍着说:“我知道。柔荑讲过最多的人就是您了。”
那女人问:“你知道她爹地是做什么的?”
诺约说:“名气如此大,本城首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您拿这个问我,问错人了。”事实上,诺约回来,就已经调查了一些关于柔荑家族的底细。
那女人问:“你和柔荑是什么关系?”
诺约说:“在学校认识的。”
那女人说:“小心点,别惹祸上身!”
诺约说:“让您上火了,我知道对柔荑高攀不起,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那女人冷哼一声,说:“明白就好,这事还没完。”
诺约陷入沉默,看着那女人带着人扬长而去。
当晚,深夜酒馆的人竟然跑来找诺约,说:“宽叔见你!”
诺约说:“在哪里?”
那人说:“跟我来。”
载着诺约沿着闹市七拐八拐,不知过了多少弯,多少路口,才来到大佬的房间。
一进门,只见大佬还是大腹便便,耳垂像极了弥勒佛,把玩着巨大的佛珠,见到诺约,开门见山,问:“诺约,你怎么会办这种糊涂事?”
诺约毕恭毕敬,知道此事已经非常严重,否则大佬不可能亲自过问,只好如实回答,说:“一切皆因梦中所现。”
听完诺约的叙述,大佬居然哈哈大笑,说:“有趣!有趣!”
略微停顿,又问:“你果真想娶柔荑?”
诺约摇头,说:“现在不想了。”
“哦?”大佬问:“是何缘故?”
诺约说:“门不当户不对,高不可攀。”
大佬说:“机会渺茫,贵在追求。”
诺约说:“确实不想了,我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有数的。”
大佬笑道:“你所说的,别人必然不信,都会认为你信口雌黄,不过,我清楚你,你说的一定是真实的。”
诺约面色迟疑,说:“宽叔,他们是不是为难你了?”
大佬说:“他家,你不要说惹得起惹不起了,捏死你,也不过像捏死一只蚂蚁。我正在想,怎么周全。”
诺约皱起眉头,说:“连累宽叔了。”
大佬说:“我和他商量一下,看肯不肯放过你,不过,你付出点代价,是在所难免的。”
诺约问:“什么代价?”
大佬说:“不好说,看他怎么提了。”
诺约说:“好,照办。”
大佬点点头,说:“看你福气了,不过,无论如何,以后处事,多带点头脑。”
诺约叹息一声,说:“宽叔教训得是。”
大佬说:“吃点苦头也好,你去吧。我和他说一下。”
诺约深深地鞠躬,然后离开。
大佬按动号码,打给那个人,哈哈大笑,说:“奇事啊,打算怎么惩罚年轻后辈?”
那个人的声音传来,非常模糊,听不清晰。大佬点头,说:“好好,好。你决定。不不不,该受就得受,对对,哈哈,好,感谢感谢。来坐,找时间聚会?好的好的。”
盖上电话,大佬自带天生威严地坐在大椅子上,稍微后仰,将目光望向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