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暗室中的秘密(2 / 2)
云棠从他怀里取出火折子,将坠.落时被风吹灭的蜡烛重新点燃,不满道:“都受伤了,还计较这个?别乱动,我看看伤口。”
“本王没事。”他将受伤的右臂往后顿去。
云棠迅速将他手臂拽了回来:“都说了别动!”
“棠儿真凶呢。”
冷哼了声,云棠却没理会他,手触摸到他的袖子却满是鲜血,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来不及脱他的衣服,云棠干脆取出匕首将他的袖子划破,用烛光照过去,一道修长的伤口步入眼帘,殷红的鲜血往外流淌着。
“还好是本王在下边。”见她紧张,周辰安一时间好像没那么疼了。
这种时候云棠可说不出什么煽情的话,低声道:“闭嘴,我要处理伤口!”
周辰安勾唇一笑,如她所愿没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她。
只见云棠一手拿着蜡烛一手轻轻挑开伤口看看是否存在异物。
“嘶……”他故意低吟了声。
“是不是伤口里有东西?”
他轻轻皱着眉,俊美面容在烛光映照下有几分发白,配合上低哑的声音:“没感觉到,应该没有,就是疼,很疼很疼。”
云棠稍微松了口气,口吻却愈发忧心:“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带随身的药囊,没有止疼药,只能给你简单包扎伤口。”
“那本王疼怎么办?”周辰安脸庞凑近一分,温热的气息洒落在她脸庞上。
这暧昧的靠近,云棠那能不知道他在动什么心思,紧张的内心瞬间平静了下来,笑眯眯道:“那只能辛苦昭昭疼着了!”一时紧张她差点都忘记了,眼前的不是普通人,是以一敌百的战王周辰安,他在战场上时常受伤,哪里会因为这么一个伤口就疼得不行?
“不行,要棠儿亲一口止疼,不然本王动不了。”说着,周辰安耍赖般坐在地上。
“那昭昭坐着吧,我先出去了。”说完,云棠也给他包扎好了伤口,举着蜡烛便准备站起身来,奈何纤腰受到了阻力,下一瞬不受控的往回仰去,躺在了周辰安的怀里,还是被他受伤的臂弯搂着,但凡她挣扎一下,都会让周辰安血留的更多。
“棠儿忍心吗?本王可还伤着。”
她在心底翻了个白眼,红唇凑近,在他薄唇上轻轻一点又迅速离开:“可莫要再装了,不然我真走了!”
满足的舔了下唇角,他撑着受伤的臂弯单手将云棠抱了起来。
“周辰安!!”她下意识喊道。
这男人是不是疯了,明明受着伤,还这样抱她。
“心疼了?”低沉入蛊的声音传入耳间。
云棠不满皱起细眉,“心疼鬼都不心疼你!”
只听到一声低笑传入耳间,紧接着云棠视觉一转,手中烛火照应在了地上,地面上除了有很多尘土外,一块碎片,因为沾染着鲜血,所以尤其醒目,只是烛光微弱她有些看不清是什么,便赶紧道:“你放我下来,地上有东西!”
接着,云棠便感觉到腰间的束缚力道放松,她的脚尖落回地面,迅速弯身将地面上的碎片拾起来,投注在烛火下,那是一个完全透明的尖锐碎片,看不出什么信息,只是表面并不光滑,好像有一些凹凸的痕迹,像是被刻意雕琢而成的,但要是放在现代,她或许以为是玻璃碎片。
一只大手从她手中接过碎片,指腹在凹凸的痕迹上来回摩擦,凤眸微眯:“琉璃瑞兽的眼睛。”
“这是什么?我闻所未闻。”云棠站起身来,又瞥了眼碎片,继续道:“而且就这么一个碎片,你怎么判定是你所说的琉璃瑞兽?”
周辰安这些年最大的任务便是调查诅咒,自然对前朝的事情熟知能详,云棠话音刚落,他便沉声给出回答:“琉璃瑞兽是前朝末代皇帝所供奉之物,瑞兽由完全透明的琉璃打磨而成,根据传闻,是末代皇帝梦中见了高人,说打造一只透明琉璃瑞兽以想活供奉,十年后,倘若瑞兽表层呈现出一层金光,就代表他的社稷可以永生不灭,但在第九年,周朝祖上皇带兵叛变,那只琉璃瑞兽也不知所踪。”
云棠蹙眉不解。
一只琉璃雕刻出来的瑞兽摆件罢了,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普通物件而已,还真打算指望它保护自己的江山社稷?只能说这末代皇帝能有这种想法,即便不被你们太祖皇上灭了国,也会被其余野心势力覆灭吧?这样看来也不可惜。只不过……
云棠摸着下巴,低声喃喃:“既然是前朝的东西,那怎么会出现在国子监内?”
不对,别说是个碎片了,国子监书库里有这么一个暗室都不太合理!而且看着比较荒废也没有存什么比较重要的东西,说不定国子监里的人大多数都不知道这暗室的存在。
她手中蜡烛随意晃动了下,不经意间照应到了一个昏暗的角落中,隐约间,她的目光似乎瞥到了一团黑影。
周辰安刚想朝相反方向走去,立即被她急切地声音牵绊住脚步:“等等!后边有东西。”
“嗯?棠儿怕黑?”他以为,是云棠因为太紧张才会视觉出错。
“谁说我怕黑?是真有东西。”轻轻从他手上的臂弯中挪出来,云棠举着蜡烛朝黑暗的方向走去,那是一个死斜角位置,在烛光闪过的瞬间,她清晰看到了一团影子,像是个人坐在那里似的。
借着烛光走近一看,竟还真的是个人形。
“干尸。”周辰安声音从身后波澜不惊地传来。
明明走在云棠身后,他的眼神却比云棠还尖锐。
听到这话,云棠脚步顿了下,又瞬间了然,的确,在这种地方,也只会是干尸了。
拿着蜡烛,她刚要伸手触及尸体,下一瞬细腕被周辰安紧紧攥住:“本王来。”
她轻轻点着头,将手缩回。
只见周辰安再次将火折子拿了出来吹亮,火折子上散发的光亮比拉住更甚,将那具惨不忍睹的干尸照应地格外清楚。
因为年份过久,干尸散发着轻微的腐臭味,要是他们再早些年发现这具尸体,估计会更臭。
尸体上的衣服已经完全发灰,用手一碰就朽烂了。
但这具尸体看起来已经腐朽几十年,衣服仔细检查过,也就上方刺绣的金色丝线还勉强能分辨,除此以外没有有用信息,不过这金色细线到正好是皇室专用,尸体的身份应当是五十年前那位嫡长子无疑。
云棠举着蜡烛靠近,一点点观察尸骨的颜色,眼神不停的变幻着:“这具尸体有中毒痕迹,骨头颜色发黑,这种情况应该不是风化,我在掉下来的一瞬间虽然有风力吸引,但我们下来后,这里根本感觉不到风,而且骨头发黑的地方对应主脉络,并不是整体性发黑,证明这具尸体中毒不深,我检查了,让他致命的并非是毒,而是后颈骨的伤,他后颈骨有很明显的利器划痕,从深浅来判断并不致命。”
顿了顿,云棠继续道:“但后颈神经受损,足以让人丧失行动力,也就是说,这位嫡长子在被人送进来后,在动不了的前提下,他的意识却是清醒的,在一点点的痛苦之下,被活活折磨致死,杀他的人,能精准找到这么一个生不如死的位置下手折磨,想必是通医理的,国子监的书阁通常是世家弟子和老师比较了解吧?谋害这位皇室嫡长子的人,当年最大的可能性应该是老师。”
她有条不紊的把自己的构思全部说完,这才发现周辰安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两人对视一瞬,云棠从他唇角窥见一抹浅笑,不解道:“笑什么?”
“棠儿不入大理寺可惜了。”
“我不觉得可惜,只要不跟皇室扯上关系我就……”话到此处,她又咽了回去。
她停顿的倒还算及时,周辰安幽深地视线却就此停留在她被烛火照应着的精致小脸上,低沉着声音去问那个他心中分明有答案的问题:“棠儿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