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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七宝太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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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的脚步声已进了院子,铜面人道:我有要事和太傅相商,闲杂人等见了,多有不便。说着和那大汉抄起冯茂失落的单刀,迅速退入房中。

老爷可安好?家丁们慌忙赶来,一齐问安。

我没事,刘远听了铜面人的话心神震撼,嘴唇仍在颤抖,都下去,让我清静些。也不理会众人惊愕的神色,进屋掩上门。

铜面人点头对刘远道:刘太傅,我等来的鲁莽,事出有因,万请见谅。

二位是

那铜面人却不理会刘远的问话,随便拣了张椅子坐了,大汉只在他身后站着,一望便知有主仆之分。铜面人笑道:太傅这么多年,急性子还是没改。性格耿直是好的,但若招致杀身之祸,恐怕

刘远道:老朽一片忠心耿耿,能为皇上死,死得其所,死而无憾。

那大汉失声一笑,道:主子爷,我早就说刘太傅冥顽不灵,已无可救药,难为主子爷今晚亲自走这一趟,除了救他一命外,却是无功而返,与其每日让他在皇帝面前吵闹,倒不如让太后先要了他的老命。

你说什么?刘远须眉倒竖,对那大汉怒目而视。

房间里突然充满了清凉的笑声,铜面人道:手下人说话多有得罪,太傅息怒。

刘远道:二位究竟是什么人?什么用意?

若不如实向告,太傅恐会见怪,铜面人笑道,在下在家行九,姓颜。

刘远突然跌坐在椅子中,全身的肥肉在剧烈地颤抖着,望着铜面人的眼神竟然死灰般涣散开,象诅咒般的名字,慢慢一字字从他嘴唇中吐出来:阎、阎王爷

※※※※※

次日午后,成亲王在乾清宫外请见,一会儿就有当差的太监出来传旨道:皇上口谕,请成亲王紫南苑候驾陪射。

成亲王领旨道:是。皇上怎么想起射箭来了?

先帝有十一位皇子,八位公主,太后为妃时,对两个儿子管教森严,很少容得他们和其他皇子交往过密,说到玩伴,自小到大就是他二人而已。皇帝和成亲王年幼时就嗜弈棋,但皇帝棋力稍逊,自小起便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已经连输了十几年,及至登基,成亲王也是一如既往,不曾有过半子相让,皇帝好胜心极强,像这样前日惨败,次日不找回场子的事,从所未有。

皇帝穿着一件新做的紫色箭袖夹衫,神采飞扬地领着人进了紫南苑宫里已换了春衣成亲王见这件夹衫裁的甚窄,倒衬得皇帝肩宽腰细,一派英武。

原来皇上在试新衣裳。

皇帝笑道:母后说宫里的衣裳一贯宽大,年轻人穿了不免显得颓唐,今年针工局就改了样子。母后还说,如果你喜欢,叫针工局一样做给你。说着戴了扳指,接过吉祥奉来的弓箭,拉开就射,一箭正中红心,跟的二三十个太监一个劲轰然叫好。

成亲王苦笑道:骑射这种事,臣从小就不如皇上,穿了新衣裳一样还是甘拜下风,何苦花枝招展地丢人现眼。

皇帝道:今天有件新鲜事,太傅刘远上折子称病,要在家休养,他吏部尚书的差事还兼着,叫他的学生蔡思齐代管。

定是昨日皇上将他训斥了,他自己要在家里思过。如此一来,皇上倒可耳根清静一阵。

皇帝微微冷笑:耳根清静么,倒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成亲王微微一震,射出去的箭立时失了准头,脱靶倒也罢了,竟往一堆内监的人丛中飞去,吓得那些小太监抱头鼠窜。皇帝身边的太监见惯了这种情景,都一本正经地视若无睹,只有皇帝拍拍成亲王的肩膀道:到今天我对你的弓法实在是忍无可忍,你骑射的老师是谁,我替你革了他的职,问他误人子弟之罪。

那倒也不必让皇上为难,成亲王笑道,臣的老师虽说不是兵部的上将,却是母后亲信的侍卫统领,母后现正在慈宁宫问他的话,皇上今日饶了他也罢。

※※※※※

失手了?太后一皱眉,放下茶盏,难怪今日朝中风平浪静,还有刘远的折子递上来。

臣有负太后懿旨,罪该万死。贺冶年连连叩首。

太后微笑道:什么懿旨,不过是件小小的闲差,贺卿不要当真。

是,是。

不过你办事一向老成,这次失手,其中定有蹊跷。

太后主子圣明。臣手下的人回来禀报道,在刘府里遇上两个高手,其中一个以一敌五不落下风,另一个更是会施邪法,向他射去的箭竟能倒射回来,臣派去的人实在不是他们的对手,有一人右手被废,能全身而退已是万幸。

太后微一沉思,转头望向身边的女官洪司言,道:你有没有觉得听起来象一个人?

洪司言变色道:难不成七宝太监还在京城?

这万万不会,贺冶年道,臣已奉太后懿旨派人紧盯着他,昨天的回报说他现在青州,病倒在客栈里。

太后道:七宝即便还在京中也不会与哀家作对。转而向贺冶年道,贺卿,你且抚恤受伤的侍卫,既然一击不中,也不必死缠烂打了,跪安吧。

太后见贺冶年行礼退出后,才问洪司言道:你觉得如何?

太后若放任刘远那老儿,只怕他会惹出事来。

这倒不怕,太后指指几案上的一堆奏折,道,他学的乖巧了,今天上折子称病,总算能让人太平一阵。

放在朝中总是心腹大患,要不找个借口

原先的三个顾命大臣已经杀了两个,刘远在朝中学生同党甚多,就怕他们事后蛊惑人心,煽动皇帝与我做对,此时万万不能再明着动他。他的女儿嫁在九门提督袁家,原本想他被强盗刺死,袁迅京城戍备不力,自然脱不了干系,再让贺冶年接任九门提督一职,朝中自然没有刘远吵闹,宫门外也变作是我自己人,如此一石二鸟,自可将刘远一党连根拔起,想不到竟有人插手,如今只恐袁迅已在天德大道加强戒备,再派刺客,不但不能得手,只怕还会泄露身份。

不知那两个横插一脚的人物又是谁。武功既然高,为何不将刺客拿住审问?

太后笑道:还用审问么?那两个人肯定一早知道是宫中的侍卫,怕撕破大家的脸面,故意放他们回来的。

这倒不错,刘远若非知道是宫里的刺客,以他的性格怎会托病赖在家里?

太后叹了口气:刘远的人是好的,政见也不错,只是不该逼得皇帝太急,如今缓一缓,对大家都有好处。

洪司言道:说这话太后主子也许会生气,不过,主子娘家几位王爷也实在过分,皇上小主子的脾气若象太后,迟早会出大事。

太后道:你说的不错,到时玉石俱焚,让他们后悔去吧。

※※※※※

这日就有针工局的人来为成亲王剪春衣,成亲王本不喜欢理睬这种事,但听人回道为首的是采办太监辟邪,便一迭声着人去叫。成亲王素有洁癖,不喜欢别人在身上摆弄,今天倒是笑嘻嘻等到两个内监量完尺寸,才对辟邪道:我知道你棋力高强,既然来了,不如陪我下一盘棋。

王府的师爷在花园里摆了棋盘,在一旁陪看。

坐。成亲王笑道。

奴婢僭越了。辟邪行了礼。

辟邪提黑子以三连星起势,成亲王也用习惯的三连星应对,却见辟邪落子的手指晶莹剔透,在春日下散发着丝丝凉意,不由一怔,转而望着他的脸,见他容色淡静,微微含笑,心中不由一荡。

王爷。辟邪见他走神,不由提醒一句。

啊,对。成亲王这才接着落子。

几十手下来,辟邪的棋路中规中矩,但成亲王总觉任自己翻腾变化,对手的棋力却犹如浩然烟海,从容应对,不动声色。一局下来,两人竟是和局。

成亲王笑道: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赢我,这棋再下,我不过徒然丢丑。

辟邪起身行礼道:王爷过谦。

棋是不下了,成亲王突然牵住辟邪的手,柔声道,不如在这里陪我吃了饭再走。

成亲王的举动甚是突然暧昧,辟邪的神色却不见些微闪烁,笑意毫不动摇,只是慢慢将手抽回来,道:王爷厚赐,却之不恭。只是天色已晚,只怕宫里下匙,不敢再留。

成亲王无奈,令他跪安,见他远去之后才笑着问身边的赵师爷:如何?

冰清玉洁,绝色!赵师爷啧啧赞道,不过,学生劝王爷还是不要打他的主意好。

怎么?

这个人心智拔群,处事镇定,喜怒不形于色,决非善辈。

成亲王仍不肯死心,追问道:何以见得?

观棋知人罢了,赵师爷道,不是学生哄王爷高兴,王爷这等的天纵奇才,学生平生仅见,但适才观局,便知这个辟邪的狡慧

成亲王笑道:你这是在哄我高兴?你是想说他的智慧更远在我之上吧。

赵师爷陪笑道:王爷明鉴。且不说他有何大志,光是在这棋艺小道上的聪明就足以让人毛骨悚然了。

成亲王点头,面有忧色,叹了口气:只是不知这等人物如何能为我所用。一个吉祥颇有大将风度,如意又洒脱深刻,再加上这个辟邪七个徒弟当中至少有三四个必成大器,七宝太监当真了得。

之后连着一个多月,皇帝倒是不时召成亲王伴驾,却绝口不提弈棋,成亲王技痒难忍,但对手毕竟是师爷、食客,就算是京里的大臣,又怎敢赢他,纵然棋艺再高,也是唯唯诺诺,成亲王本来就难逢对手,此时更觉得自己胜之不武,很是扫兴。

这日皇帝终于着人来叫他陪弈。成亲王及至乾清宫侧殿,见靠窗的软榻的几案上已经摆了棋盘,一个青衣太监站着侍奉皇帝摆谱,如意在一旁陪看,于是笑道:皇上万福金安,原来最近有人当了臣的差事,臣是白来了。

你别饶舌,快进来。皇帝似乎很高兴。

如意等内监都抿嘴笑着向成亲王请了安。成亲王看着如意,道:如意在偷笑,一定是想替你主子万岁爷在背后算计我。

奴婢不敢。

成亲王望了侍弈的太监一眼,见他一张雪白淡定的脸上神色恭谨,却瞧不出喜怒。原来是辟邪,这可是宫里的高手,皇上的战况如何?

皇帝道:他又不敢赢我,找他下棋,胜之不武。

于我心有戚戚焉成亲王心里叹了口气。

内监们重设棋盘,再奉新茶。皇帝和成亲王仍用平日的起式布局,再下几手棋之后,成亲王就隐隐觉得不妙,皇帝今日的手段精妙,竟在招招克制自己的棋路,也不象平时那样喜欢与自己缠斗,一百多手下来,皇帝已大占上风,最后赢了三目半。皇帝今日得以雪耻,胸襟大畅,不由哈哈大笑。

原来皇上这一个多月来卧薪尝胆,想着了克敌制胜的法子,成亲王叹道,一定是辟邪这个奴才的坏点子,上个月还特地来打探臣的棋路。

如意在一边躬身赔笑道:王爷明察秋毫。

皇帝命人将棋子收了,道:咱们再下一局,我一样赢你。

成亲王笑道:这么下棋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臣和皇上赌个彩头。

好!皇帝不由兴致盎然,你打算赌什么?

倘若臣赢了皇上,皇上就把辟邪赏赐给臣。说着眼光瞟在辟邪身上。

如意等人均吃了一惊,面面相觑,辟邪神色间仍是悠然平静,不置可否。

皇帝却摇头道:不是我怕输给你,此事却是不可,就算他是个内监,怎么也是个人,怎能象件物什般送来送去。

此话一出,辟邪却身体微微震了一震,转头望着皇帝。

成亲王讨了个没趣,有些懊恼,气势上先输了,第二盘的结局自然不言而喻,最后不得不痛下决心,要回去好好想了对策再来翻本。

皇帝遣退众人,只留了辟邪。春日暖洋洋地斜射在窗棂上,清风拂柳,传来悦耳的沙沙声。皇帝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棋子,屋里只有令人适意的寂静。

你也看过了朕和成亲王过去的棋谱,自己也和他交过手,你觉得他的棋艺到底如何?

亲王的棋力极为高明,若说是京城第一的高手也不为过。

他真有这么厉害?

是。若非奴婢看过亲王过去的棋谱,要赢他也是不易。

那么你看朕和他的差距究竟在哪里?

辟邪笑了笑,皇上的棋和成亲王并无什么差距。所谓弈棋如弈人,皇上的棋大气磅礴,正如皇上本人有过人的魄力,成亲王擅缠斗劫杀,从前皇上不敌成亲王凌厉的攻势,是因皇上殊少过虑小节,皇上若有心细细剖析亲王的棋路,成亲王将来不会再是皇上的对手。

这怎么说?

魄力和决断,大多仰赖一个人天生的禀赋。谋略这一物,却可以后天补足。成亲王善谋略,皇上只仗天生的魄力多年来却能与亲王势均力敌,若有人再替皇上想几招克制他棋路的对策,皇上自然就大占上风了。

那个人就是你了。皇帝不由笑了。

辟邪老实不客气地道:正是。

皇帝只觉辟邪的一言一行与自己的脾气甚为投契,不禁胸怀欢畅。

却见辟邪的笑意突然变得意味深长,慢慢道:弈棋这种小道是如此,治国的大道也是如此。谋略,是为诡道,凡身居极位者,心胸光明,自己本身不会看重。历代天下的霸主,有几个是谋略上的天才?从来都是当机立断,知人善用者得天下。所以万岁爷必将是一代圣主。

皇帝一愣,转而笑道:你看了几本书,就在这里胡说,你才十几岁的人,懂什么?

辟邪微笑躬身道:是。

皇帝又俯首摆弄棋局,静了半晌,突然烦闷地将棋子掷在棋盘上,一副残局被搅得的七零八落。皇帝起身背着手踱了几步,冷笑道:知人善用?这一朝文武见了四个亲王,哪个不是唯唯诺诺,刘远这样的人整天嘴里说的是忠君报国,却只会在朕面前一味吵闹。纵然朕豪气干云,又能用谁?

辟邪弯腰捡起脚边的棋子,道:其实皇上身边一直都有大智大慧的人物。

哦?是谁?

奴婢的师傅就是一个。

七宝太监?

是,皇上是否知道奴婢的师傅为什么会叫七宝太监?

皇帝恢复了些平静,失笑道:那还不是因为收了你们七个徒弟?

皇上有所不知,奴婢师傅年轻时就精通琴棋书画骑剑射七样绝技,七宝太监的名字原是先帝所赐。

就算他样样精通,又怎能称得上是大智大慧?

人的精力本来有限,能多有涉猎的人大多天资聪慧,更不用说琴棋书画四技皆通。待到文武双全,自然是天纵奇才。奴婢的师傅一直随侍太后驾下,从前替太后办了不少事。

辟邪的话说得委婉,皇帝却知道自己母后受先帝宠爱十七年长盛不衰,其中必有缘故,先帝有十一位皇子,自己能登上皇位,定是当初母后和七宝太监大费周张之故。

你说得不错,但现在七宝太监已经不知所踪,不提他也罢。

辟邪却微笑道:大智大慧奴婢不敢说,但现在宫里能称得上阴谋家的倒颇有几个。

皇帝转回身,望着辟邪脸上的笑容,笑道:难不成你是其中的一个?

辟邪慢慢将手中一枚黑子放入棋盘,眼中神光四溢,寒意夺人双目,清清楚楚地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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