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天公应时(1 / 2)
光团没入吴青的身体,曾阔接着解释道,
“安龙奠土六合科仪,消耗阴阳气十五刻,罩满十方,乾坤定位,只要方圆五里内有阴阳气的动静,坐镇醮位的祭师都能感知到,持续六个时辰。同时六个时辰内,被选定的六合神兵,相互之间都能相互传讯。”
光团就代表是被选定的六合神兵?
听介绍都晓得这科仪,效果杠杠的,就是消耗阴阳气十五刻。
吴青咂摸了下。
一名练气三层练气士的全部阴阳气都交代在里头了。
吴青上次对付水刑部,用了两张符箓,还不是直接灭杀鬼怪,他十五刻阴阳气就去了六刻,直接一小半。阴阳气是真不禁用。
而消耗十五刻阴阳气……何东本身只是练气四层的练气士,之前用过几道符箓,就仅剩这十五刻阴阳气,这下用了安龙奠土六合科仪,真的是一滴都无了。
如果不再次进入识真门,服用觉悟果,他练气士的身份算是废了。
佐治员和三级鬼怪的双重压力,把盐警们逼急了。
科仪行毕,除了科仪祭师何东之外,每一名盐警都被没入一团白光。
此次案件的主办官刘建虎一推屋门,雨丝从门洞漂打给屋内所有人脸上以凉意,他系好斗笠飘带,坚毅的脸上面无表情,
“出发!”
很遗憾,在小屋内商议了许久,包括吴青在内,没一人想出来省时省力的巧办法。
吴青搜索鬼怪的办法是解脱胜执铃,也是需要用眼睛去看才能看出来,取不了巧。
此案的主办官刘建虎迫于无奈,最后只好采用费时费力的苦办法,除了坐镇醮坛的何东,其余所有盐警全部散出去,一条条街道的搜索,什么时候搜索到,什么时候算完。
安龙奠土六合科仪,就是为了这个准备的。
害得七名盐警暴雨天还要大海捞针的,是屋内三名佐治员,所以每名盐警出门前,全都用挑衅的眼神看着三名佐治员。
不是要监视嘛?不是要挑毛病嘛?跟出来啊。
有人跟出来了。
詹仲达撑起一把黑色洋伞,越众而出,出来还不算,回头看着两名佐治员,挑动道,
“您二位要是忘了常副官的耳提面命,鄙人倒是不介意在本上多写两笔。”
尚在屋内,脸上都有点点的凉意,出了屋,要受多大的风,多大的雨,已经是可想而知的事了,手上这一把洋伞肯定是不顶用。两名佐治员是真不想出去,但这詹仲达真不当人子。想了下,一咬牙也提起了伞。
所有盐警不一而同的心里暗骂一句:“草!”
吴青眼一斜,屋外的暴雨雨丝遮目,几米外就开始模糊,十几米外人畜不分。
不是月黑风高,胜似月黑风高。
眼睛就眯了起来,最终还是无奈叹了口气。
算逑。
自己和这个詹仲达不一样,他有家人的。
…………
时间回拉到今天上午。
暴雨中二十匹高头大马打头,八十蹄落地陷浅坑,声如奔雷,直压住暴雨声。
其后是两辆黑色小轿车,冲击着雨水,不紧不慢的跟在十几骑兵之后。
再其后是五辆灰黄色运兵卡车,五辆卡车后排车厢两侧,各露出一支黑洞洞的“乾宁”重机枪
五辆卡车,十挺重机枪。
“乾宁”重机枪,仿制的是泰西国吕克沁重机枪,一八八三年由泰西人吕克沁发明制造。
第一把真正意义上的自动机枪,理论射速六百发每分钟,换而言之,理论上一分钟可以射死两百到三百个练气七层以上的高阶练气士。罡气罩在这玩意面前,和纸糊的没区别。
吕克沁重机枪的出现,正式开启了现代化机械战争的大门。
一八九四年,在泰西红毛人殖民扩张的一场战争中,五十名红毛士兵凭借四挺吕克沁机枪,战胜了五千军队的麦塔比利人,当场射杀超过三千名麦塔比利人士兵。
在乾国,一八八九年由简称“宁厂”的金陵兵工厂对吕克沁机枪仿制,所以仿制后取名为乾宁重机枪,但当时并未量产。进入民国后,金陵兵工厂换人主导,才算是正式量产,但数量稀少,价格昂贵。
驻扎南余道的第九混成旅,近万名士兵,乾宁重机枪也只有二十挺。
不单如此,运兵卡车是比乾宁重机枪更稀少的玩意。
一九零二年,乾国申城龙飞汽车行第一次仿制出了泰西式汽车,但其重要零件,如发动机,后轴,电气设备,轮胎,全是外国进口。龙飞汽车行的仿制,莫不如说是组装。
乾国被毒雾封锁后,失去了汽车零件来源,尽管找到了国产自行仿制的法子,但因为产量低下,价格并未下去,一辆汽车出厂价动辄三四千块银元,而且还供不应求,以至于到了市场上,不加价一两千,买不到。
骑兵马蹄如雷轰,汽车引擎如嘶吼,如此电闪雷鸣,乌云盖顶的天穹之下。
两辆小汽车,五辆运兵卡车装载的上百名第九混成旅精锐、十挺重机枪、二十名装备精良的骑兵组成的车队,犹如一条威势并重的黑龙,冲破雨幕,驶离余江城,直冲向水天相交的远方。
严整肃杀。
整个南余道有如此威势的,自然就只能是南余道镇守使,中央军驻扎余江第九混成旅旅长,少将军衔,封号南威将军,管春武是也。
他此行是前往省城,与其他胡系将领,开会磋商与北方刘系军阀冲突事宜。
余江城东城墙,东城门下,泾渭分明的两支队伍,排头前各一名身穿同样土黄色军服,脚踏长筒军靴,留有翘尖八字胡的男人各自在黑伞下,目送镇守使车队的离去。
翘尖八字胡,是泰西人的习惯,主要是泰西贵族喜欢留,众所周知,现如今大乾民国的各军头,几乎都是从旧乾朝聘请的泰西军事教官手底下练出来的,出于全面学习的缘故,也将这胡子学了过来。
尽管与泰西隔绝十五年,但是这种习惯保留,现如今几乎成为了大乾民国军人的标配。上至已经病逝的前新军军阀头领,前民国大总统杨世墩,下至小班小排长,都喜欢留。
军服,军靴,八字胡,这两人的身份,不用说,至少有点军衔的军人。
其中一人酒糟鼻,他微微叹息,
“还是老谷更得将军器重啊,将军外出开会,都带着他,余江人以为咱们都是将军副官,都挂个校官的衔,就平起平坐,呵呵,差远喽,咱们就是干些个杂活……话说回来,常贤,将军走之前让你敲打榷运局,主要是缉私二队那帮子人,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