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发作（2 / 2）

他弯腰抱起难耐喘息虞灵犀，伸手，将她脑袋轻轻往怀里靠了靠，方一步一步迈下密道石阶，直至神情没入阴暗中。

虞灵犀五感迟钝，感觉自己一会儿飘在云端，一会儿又落入水里。

从混沌中睁眼，方觉眼前一片漆黑，已经不在禅房之中。

她不知道宁殷要带她去哪里，只能听见宁殷沉稳呼吸自头顶传来。

黑暗中微微颠簸，虞灵犀本能地伸手绕上宁殷脖子，贪婪地靠紧些。她像渴水之人遇见了一片绿洲，每贴近他一分，那股难堪燥热便消减一分。

她脸贴得紧紧，散着甜香滚烫呼吸扫过宁殷颈侧。

宁殷脚步微不可察地一滞，又若无其事地重新迈开步履。

“快到了，忍着些。”他嗓音低哑了些许，步履也加快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宁殷停了下来，将虞灵犀平搁在一张坐榻上。

四周还是很黑，没有一点光亮，唯有封闭已久阴凉陈腐之味淡淡萦绕。

宁殷坐在榻边，过了须臾，又俯身靠近些，望着榻上小小隆起一团轮廓道：“此处已不在寺院，小姐可放心了。”

离得近了，才发现虞灵犀抖得厉害。

并非是情难自耐微颤，更像是恐惧颤抖。

想起上次在黑暗仓房内，她亦是蜷缩抱膝，浑身颤抖……

怕黑？

宁殷想了想，撑着手臂起身。

才刚离开一步，手腕就被人攥住。

她柔软娇嫩手掌像是没有骨头似，散发出不正常灼热。

宁殷嘴角一勾，拍了拍她指尖道：“小姐怕黑，我去点灯。”

腕上手一颤，稍稍松开些许。

宁殷熟稔地摸到火引，负手将四壁油灯一盏盏点燃。火光将他影子投在墙上，高大，冷峻，像是一只跳跃着巨兽。

待光芒驱散了阴寒黑暗，宁殷方吹灭火折，转身望向蜷缩低哼虞灵犀。

火光照亮了她如玉般绯红脸颊，也照亮了她唇边刺目殷红。

宁殷皱眉，丢了火折过去，伸指按住她艳红唇瓣道：“别咬嘴，没用。”

她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宁殷这才发现那抹血色并非咬破了嘴唇，而是从她齿缝中溢出来。

再憋下去，小命都没了！

宁殷目光一沉，立刻捏住她下颌：“松口。”

俯首撬开她牙关，虞灵犀立刻扭头咳出一小口淤血来，涸泽之鱼般，靠在宁殷怀里直喘气。

宁殷嘴唇上染着鲜艳红，盯了她半晌，嗤地轻笑。

“小姐为了薛岑，至于做到这般田地？”他勾着靡丽笑，眼底却一派幽冷。

虞灵犀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讥嘲些什么，她视线全然被那鲜血染红薄唇吸引，身上每一寸肌肤就在叫嚣着靠近。

她身体已然放弃顽抗，可意识还在做挣扎，整个人像是生生被撕裂成两半，漂亮眸子里溢满了水光。

这是一个浑身都透着娇气女子。

她太过美丽精致，以至于世人忘了她也是将军府养出来女子。

宁殷没见她哭过。

但现在，她那双美丽杏眸中波光潋滟，隐隐泪痕。

宁殷读懂了她眼睛里残存、无声决然，唇瓣笑一顿，渐渐沉了下来。

下一刻，虞灵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簪子刺向了她左肩下。

哐当，簪子被打落在地。

宁殷俊颜霎时十分精彩。

他攥着虞灵犀纤软如玉手腕压在头顶，黑冰似眸底似有怒意翻涌，“小姐最是惜命，此举未免糊涂了些。”

这样宁殷，着实有些陌生。

虞灵犀双目没有焦点，像是风雨中一朵颤颤花。

“卫、卫七……”

她难受地贴着他脖颈，带了哭腔，似是委屈又似是撒娇。

宁殷啧了声，神情莫辨。

若是换了旁人，哪怕是流露出试图触碰他颈项意向，此时也该没命了。

然而，他只是慢条斯理地握住虞灵犀髻后点缀杏白飘带。

手一拉，飘带缠绕掌中，三千青丝如瀑散落，顺着她妙曼腰线蜿蜒流淌。

虞灵犀攀着他肩膀，气息急促，愣愣看着他抬手将那条飘带蒙在了自己眼睛上。

“在欲界仙都时，我听闻女子无需破瓜，亦有消遣愉悦法子。”

宁殷将飘带在脑后系了个结，转过被蒙眼脸庞，向着怀中虞灵犀方向，“小姐若顾忌，我便蒙眼遮面，不听不看不言，此时不过是个有温度器具。”

飘带遮目少年俊美无双，却遮不住他骨子里恣睢疯狂。

他循着呼吸凑了过来，低低道：“尽管使，小姐。”

虞灵犀仿佛听到了，意识断弦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