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秘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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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拒绝下楼,童喻出于道义,陪她一起留守。/p
文件夹里的材料被徐东明撞飞,还让谢长昼捡走了两张,孟昭给酒店前台打电话,询问清楚自助打印机的位置,朝童喻比手势:“楼上楼下都有,我们去用楼上的吧。”/p
童喻软声:“好。”/p
结果到了楼上,才发现这一层是总统套,自助打印机很久没人用过,刚印了两张,就卡纸。/p
孟昭挣扎一阵放弃了,让童喻守在原地,她按照酒店索引,去走廊末端打前台电话。/p
四下安静空旷,她行走在厚厚的地毯上,灯光垂落,安静如同梦境。/p
灯影憧憧,打完电话再折返,走廊上蓦地多了个人影。/p
西装,平头,个头挺拔。右耳戴着耳返,背对她的方向,沉默地站立。/p
孟昭神思恍惚,有一瞬,几乎以为回到了广州。/p
“阿旭?”脑子尚未确定,嘴已经脱口而出。/p
对方一顿,转过来,显然也有些错愕。/p
孟昭知道,他认出了她。/p
因为他张张嘴,没喊出声,下一句才是:“孟小姐。”/p
孟昭一瞬回神:“你等人吗,向先生?”/p
“嗯。”向旭尧看着她走近,目光温和地落到她身上,“我等二少。”/p
二少。/p
谢长昼在家中排行老二,在家里时,大家都叫他二少。/p
孟昭起初觉得这称呼有点中二,后来听多了也习惯了,刚到广州的时候,她人生地不熟,他每天去接她放学,她在人海里蹦蹦跳跳,就叫他:“谢二先生。”/p
谢长昼好笑,伸手弹她马尾辫皮筋上的**球,声线低沉:“跟谁学的,别瞎叫。”/p
孟昭仰着脑袋问:“那我叫你什么?”/p
谢长昼牵着她走出去好长一段路,食指指尖碰到她潮湿的掌心,才拖着尾音说:“叫哥哥啊。你得叫我哥哥,我才有动力,每天来接你。”/p
后来她离开了广州,一个人在北京居住,没人牵她手,也不再有人嘱咐她加衣。/p
纵使冬天有暖气,她每次出门,还是觉得冷意袭骨。/p
她比过去更怕冷,风一吹,骨头都要冻碎。/p
孟昭吸吸鼻子:“这样。”/p
四下无声,两人沉默许久。/p
向旭尧望着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语气寻常道:“去年春节,二少一个人回香港,做了个小手术。恢复得不好,之后一到阴雨天,就要坐轮椅。需要有个人,守着他。”/p
孟昭呼吸一滞。/p
他沉默一会儿,像是忍耐到极点,终于忍不住:“为什么走?”/p
其他人没见过孟昭和谢长昼私底下相处什么样儿,但向旭尧是见过的。/p
孟昭前一天夜里说想要天上的星星,第二天清晨谢长昼就得把一摞星星命名文件放在她床头,问她想要多少颗,取名叫什么。/p
向旭尧可是听见了,当时孟昭想了一会儿,说:“叫,‘少女小孟最喜欢的人送的星星,一二三四五号’。”/p
谢长昼就笑,声线慵懒,调子低低的:“这么长。”/p
“可我就是最喜欢你啊。”/p
——那时候,她这么说。/p
孟昭胸口发闷,不知道该怎么解释。/p
过去几**情混沌不堪,三言两语她也说不清楚。/p
她低着头,踢踢地毯,小声:“是他让我滚的。”/p
风雨欲来,走廊没有关窗,传来冷意。/p
背后突然传出细小的响动,门锁被打开时那种拖长的“滋——”声,让孟昭心里一惊。/p
向旭尧连忙向前一步抵住门,门内传出男人毫无感情的低沉声音:“我好了。”/p
谢长昼换了件衣服,黑色风衣领口敞着,露出里面材质柔软的针织衫,以及衬衫领子上方、线条流畅的喉结。/p
他坐在轮椅上,没有看任何人,犹如富甲一方的年轻财阀,矜贵至极,目中无人。/p
谢长昼语气冷淡,没有波澜:“走吧,阿旭。”/p
孟昭站在一旁,他从前经过,从头到尾,一个眼神也没施舍给她。/p
好像两个人从一开始,就不认识。/p
风穿堂过,她突然想到。/p
刚跟谢长昼在一起的时候,**她喜欢什么,没完没了地送她珠宝首饰化妆品。/p
她没怎么拆过,后来离开广州,也全都没有带走。/p
但其实无论现在还是过去,她对奢侈品和口红的消耗都很小,并不常用。/p
谢长昼偶尔见她涂一次口红,总要恶趣味地按住她的下巴,拇指食指形成挣不脱的扣,用指腹将她的唇膏抹花,然后亲密地吻上来。/p
把她呼吸都搅乱了,才停下,勾着唇轻笑,低声重复:“我的。”/p
如今再重逢,他仍然高高在上,她还是一无所有。/p
现在想想,也不知道他那时说的是人——/p
还是仅仅,只是指口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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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印完材料,童喻已经看好了餐厅,两人没打算在会议酒店吃晚饭,索性一起出门觅食。/p
十一月底,上海还不是很冷。/p
雨雾缥缈,冲刷着路口光怪陆离的红绿灯光。走在街上,随处可见光腿的漂亮小姐姐。/p
俩姑娘跟游客似的,跑到南京路,买了小笼包又想尝尝锅贴,照着攻略里的小吃一路吃下来,童喻有点不好意思:“我们能去外滩逛一逛吗?”/p
孟昭眨眨眼:“可以啊。你今天下午不是跟着桑桑逛街去了,没往那边走吗?”/p
“桑桑姐主要是买东西呢。”/p
孟昭了然,童喻又说:“我还没见过晚上的东方明珠。”/p
两人打车,让司机在外滩附近就把她们放下,推门下车,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停了。/p
沿江渐渐起了雾,等她们走近,整条黄浦江都被浓重的雾气笼罩。/p
“哎,看不见对岸了。”童喻多少有点遗憾,“昭昭姐,你之前来过上海吗?”/p
孟昭点头:“来过,但我也是第一次夜里来江边。”/p
“上次是来旅游?”/p
“来参加比赛。”/p
童喻好奇:“比赛?”/p
孟昭挠挠头:“新概念。”/p
童喻更惊奇:“你还参加过新概念!”/p
孟昭脸都要烧起来:“嗯……”/p
其实她语文成绩不好。/p
孟昭擅长数学,后来分文理,她选的也是理科。/p
那年邪门,老师要求全班同学一起提交参赛作文,开盲盒似的,他们每个人各自将文章放在信封里封□□上去,连老师都没有看内容。/p
结果全班谁也没入围,就她进了决赛。/p
谢长昼听说之后,啧啧称奇:“可以啊你,写的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