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2 / 2）

等等，锦被？她脑中一激灵，睡前最后情形跃入脑海，吓得心脏几乎从胸腔里蹦出来。

她霍然坐起，发现在自己卧室当中，枕着喜欢的枕头，拥着盖惯的锦被，似乎并无不妥。苏珂不在身边，卧房里一切陈设都不似有人乱动的迹象。

可是只穿着贴身小衣，明显不妥。林竹影呼唤小英子的名字，小英子闪电般推房门进来，夸张地说道：“娘娘你可算醒了，你昨天睡得真熟，肯定累坏了。”

林竹影面色凝重，问道：“怎么回事？”

小英子垂头不敢看林竹影，林竹影语气转为严厉：“我知道你总想撮合我和王爷，希望我们相处更亲密些，你可知道你错在何处？”

小英子头垂得更深：“我是下人，越轨干涉娘娘的事，罪该万死。”

林竹影刚想点头，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罪状，改口道：“此举在宫中是大忌讳，但并不是我最不能接受的地方。我生气的是，你凭什么设法左右我的人生？”

小英子从没听过类似道理，咀嚼话中含义，不由怔住。林竹影见她肯动脑思考，很是欣慰：“你也不小了，做人不能一厢情愿，更不能替别人一厢情愿。喜欢谁，不喜欢谁，和谁在一起，不和谁在一起，我要自己做主，不能凭旁人观感断定。”

小英子认真听着，恍然道：“我明白了，娘娘的意思是，你喜欢谁还没想好，等想好了选哪个，我再帮忙不迟。”

林竹影啼笑皆非，想改变小英子的榆木脑袋，非朝夕之功。她只好换方法解释：“你想想，你的主子是谁？”

小英子满脸赤胆忠心，不假思索答道：“当然是王爷王妃，我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

林竹影见她仍不开窍，继续点醒她：“如果只能选一个主子呢，你选谁？”

小英子没想过这种刁钻问题，睁大眼睛，为难地说：“非得选一个吗？王爷王妃一体不好吗？”

林竹影冷冷道：“你久在宫中，几曾听说过皇上和哪位后妃一体？”

小英子终于抛却幼稚的幻想，她天真不等于傻，听懂林竹影的意思，低声说道：“我是娘娘的人，娘娘让我赴汤蹈火，我也绝无二心。”

林竹影也觉得让她做选择有些残忍，但以小英子喜欢擅作主张，若不说清楚，惹出祸端，将来只能害人害己。

人总要长大，再天真的孩子也不例外，纵容即是宠坏了她。

林竹影语气放缓和：“没错，事实就是如此。我固然是王妃，却不必一定附属于王爷。王爷和王妃有分歧时，你迟早要做选择，早选比晚选好。”

小英子作最后挣扎：“可是人家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呀。您既是王妃，岂能不以王爷为主？”

林竹影哼一声：“说不定我哪天腻了，不做王妃了呢。”

小英子张大嘴，几乎惊叫出声，捂住嘴巴，悄声说：“皇上给您许诺了？”

林竹影彻底放弃和她掰扯清楚的希望，将错就错：“人生的路宽着呢，怎么走由着我乐意，你先把我卖了。若被天子得知，龙颜震怒，猜会怎么处置你？”

小英子脸色煞白，叫屈道：“天大的冤枉，娘娘你昨晚睡熟了，我怕您和衣安歇休息不好，替你脱的外衫，不关王爷的事。”

林竹影相信小英子的话，她只是睡得沉，又不是晕厥，真有异样处，感觉得到。林竹影面色仍冷冷的：“我在王爷的书房睡着，你人小力弱，根本搬不动我。”

小英子急着辩白，倒豆子似的一股脑说出来：“昨晚王爷抱着您进来，说你睡着了，不要惊扰到，把您放床上，盯着看了一阵子，然后就走了。王爷规矩得很，没有越轨的言行举止。之后服侍宽衣，盖被子都是我做的。我说的句句属实，没半点虚假，要是撒谎，我情愿下辈子都在宫里扫地，每顿都吃不饱饭！”

对她来说这是最毒的誓言了，林竹影噗嗤一笑：“我信了。”

小英子松口气，她对林竹影的依恋不止于主仆之间，林竹影若真不要她，心里的失落还甚于衣食住行的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