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翌日,康正一大早就很忙。首先必须打电话给名古屋的殡葬业者,筹备守灵和葬礼的事宜。由于康正母亲过世时也是委托这家葬仪社,因此谈得相当顺利,但毕竟过程牵涉到警方调查,很多事情无法立刻决定,作业难以避免会更为繁琐。
所幸早上练马署便来电通知,遗体解剖后已缝合完毕,傍晚便可将遗体运走。康正和葬仪社商量过后,决定今晚便将遗体送往名古屋,明天举行守灵。
接下来必须与各方联络。康正再次致电丰桥警察署,告知葬礼的日期后,再来就得一家家打电话给亲戚。虽然平常完全没有往来,但又不能不联络。其实这才是令康正最痛苦的事,因为对方不可能不询问死因,回覆这问题尤为棘手。
每个亲戚一听到是自杀,都异口同声地指摘和泉家,说他们不该让园子单独到东京。或许其中也包含了对康正与园子平常不与亲戚往来的不满,当然也有亲戚是因为真的难过而生气的。像园子小时候非常疼爱她的阿姨便在电话那头大哭,还说要立刻赶到东京,康正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劝住她。
联络完亲戚后是打电话给园子的公司。其实一早他已先通知公司园子的死讯了。那时他在早报上看到园子的报导,虽然篇幅很小,但他认为应该要在对方来询问前主动通知。打第二通电话是为了通知葬礼的时间地点。只不过他怀疑会有多少人特地赶到名古屋来上香,因为常听园子抱怨在公司里没有知心的朋友。
下午三点多,葬仪社到了,他们在饭店房间里开会。必须决定、准备的事非常多。如果家里不是只有兄妹两人,或者是在名古屋的话,或许康正还会感到稍微从容些,但不幸的是康正现在没有别的家人,而最后一个家人又死在他完全陌生的土地上。
与葬仪社开会开到一半,电话响了。是加贺打来的。
请问您今天会再到令妹的公寓吗?他问。
不会了。我准备领了遗体就直接回名古屋,因为还要准备葬礼。康正说。有甚么事吗?
没有,只是想说若您要到公寓去,想请您让我也进去看一看。
看甚么?房间吗?
是的──加贺回答。
康正遮住话筒,回头看看背后。戴眼镜的葬仪社负责人正忙着填写文件。
又有甚么问题吗?康正小声问。
没有,不是甚么大事,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不是今天也没关系。请问您下次甚么时候会过来?
现在还不知道,因为还有很多事得处理。
我想也是。那么等您来这边的时候,能不能给我一通电话?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我知道了。直接打电话找加贺先生就可以了吧?
是的,麻烦您了。
康正说声那到时候再联络后挂断电话,但心里总觉得不舒坦。加贺要去那里确认甚么?他都已经把凶手的痕迹收拾得一干二净了,加贺究竟为何还对自杀有所存疑?
那么,我们就依这个预算来进行好吗?
葬礼社业者的话让康正回过神来。
※※※
临去领遗体之前,康正决心打电话给弓场佳世子。这时他准备办理退房,行李也已经收拾好了。
园子会以背叛来形容的人,高中好友也是有可能的,但弓场佳世子肯定是最了解园子近况的人,还是有必要及早联系。
而且考虑到要办葬礼,弓场佳世子所拥有的人脉实在很重要。如果不联络她,园子的葬礼恐怕会没半个朋友来,那就太冷清了。
康正一面听电话铃声,一面看墙上的钟。六点刚过,希望她已经回到家了。
第四声响了一半,电话接通了。一个年轻的女性喂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有些慵懒。
喂,请问是弓场佳世子小姐吗?
我是。感觉得出她有所提防。大概因为是陌生男子的来电吧。
康正调整一下呼吸,然后说:
敝姓和泉,是和泉园子的哥哥。
沉默了两秒后,对方应了一声哦。还不用过度追究这个反应,突然接到朋友的哥哥来电,大多数的人一定都会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