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告诉自己爸妈一个事情（1 / 2）
张学辉所说的新闻，准确来说是一个视频。
“老大你是不知道，拍视频的男生可帅了！”钱金金叹气：“就是可惜——”
陈鱼：“他结婚了？”
“嗯！”钱金金悲伤地重重点头。
钱金金最喜欢帅哥，看见帅哥就走不动道。
据她说，她的花痴是祖传的，她奶奶对爷爷就是一见钟情，猛追不舍追到手，妈妈只看了眼爸爸的照片，就发誓非君不嫁！
钱金金在家里是个小公主，调来刑警队也只是暂时待一段时间过渡，她家里还是希望她以后做文职，铁饭碗又安全。
陈鱼打趣：“超过你前几天看见的天菜了？”
“那必定没有，”钱金金：“天菜不可超越！”
前几天，陈鱼还在临江市帮忙侦破网贷诈骗案，就听到刑侦队的人在微信群里八卦，说是钱金金当天帮交警执勤的时候，碰到了‘颜值天菜’，她本来想碰瓷人家留个方式，结果：
“他用美色诈骗我！趁着我就大脑空白的时候，驾车逃逸！要不是他帅，我是不会原谅他的！陈副支队你以后一定要帮我报仇！”
陈鱼想起当时钱金金那天声嘶力竭的语音，顿时失笑。
钱金金看着陈鱼的侧脸。
陈鱼高又瘦，连轴转几天，让她眉眼透着一股凄艳，被制服一衬，更显得人冷淡而专业，即便是笑，也是淡的很，看不出轻快感，其实不是的——
钱金金见过以前的陈鱼，那个时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陈鱼也是开朗而张扬的，可惜后来。
钱金金轻轻叹口气。
真是可惜——
“发什么呆呢？”陈鱼薄唇轻启，眼眸晶亮：“视频要到了？”
“啊啊，”钱金金被她犀利的眼睛盯的心里发虚，看着自己黑屏的手机唔一声：“说是马上发过来！”
张学辉所说的这个视频，由于内容极度令人不适，发布不久，就被网侦全网删禁，现在想看，只能找下他们。
钱金金出了陈鱼办公室，一个电话打出去，很快就收到了视频。
——
“拍好了吗？拍清晰一点啊！你买这儿的婚房我已经很委屈了，再让我妈知道，这附近还是个殡仪馆，她不骂死我才怪！”
“好啦好啦，宝宝，你站好，就这条街能勉强像个样子，又能看到咱们家的小区大门，你委屈一下啦。”
“快点嘛。”女人搓搓胳膊，臂弯抱着一大束卡罗拉鲜红玫瑰，骤然降温的天气，让她穿上一件新款的玫瑰红大衣，大衣直到膝盖，她内搭一件白色丝质衬衣，一条黑色裙子，裙子的长度和红大衣的长度约莫一致，她穿一双黑色高跟鞋，她年轻，漂亮，皮肤上一条褶皱都没有，所有的外在一切，都足以证明，这个女孩工作不错，她抱着花，朝着镜头笑开。
“试拍了半天，怎么样了啊？！你就先跟平常拍照一样，先录成视频让我看看取景怎么样，冻死我了，快点！”
“好啦，宝宝，我马上就拍好，镜头调试好了，我再对下焦，给你拍出个光圈，怎么样？”
“嘻嘻，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来，好了！”
西装革履的男生，按下视频暂停键，跑到女孩面前，“给你回放看看，我找的镜头角度，绝对一流好看！海报级别，王家卫请我给他当摄影我都不干呢！”
“油嘴滑舌！”
“哎，你怎么没有按暂停键啊？”
屏幕上出现一个播放停止的三角符号——
“这段视频最近网上贼拉火！”钱金金说：“不过老大你可能没看到。”
陈鱼不明所以。
“我知道，”周子明说：“就靠着这个视频，这两个小夫妻火了一把，现在在网上开直播了都！”
“直播？”陈鱼觉得匪夷所思：“直播不是要流量很高才行吗？”
孟昶林立马吐槽：“老大你真老土！现在随便一条新闻，只要有流量，那真是一天几十万的涨粉，瞬间就能成为app的头部up主！比如说这个，这两个小夫妻把视频上传在自己的账号以后，很快就火了，他们一晚上涨粉丝一百五十万！足够开直播了，于是马上就开始带货了！”
“可是这个视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钱金金：“要放大看的啦。”
视频被图侦小吕放大以后，在电脑屏幕上，那一小段视屏再一次被重新播放，而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孟昶林的手指指向视频的右上方。
“看这儿。”
陈鱼目光钉在那块。
视频中光线非常的昏暗，橘黄色的路灯，零星掉落的树叶，勾勒出一幅萧条又昏暗的环境，那是一条格外普通且常见的绿化道，附近只有一个小区，这个小区的交房时间是在2011年，整整十年前的房子。
夜里，那个小区只亮着零星的几盏灯，显得非常萧条阴森，整个场景里，只有女孩的裙子和红玫瑰格外的红。
陈鱼沉吟：“这是——”
“看到玄机了吧！”
阴沉沉的天幕下，一栋七层楼出现在他们视频的背景中，孟昶林的手指落在第七层打开的窗子上，那里一排排站着十二个人。
孟昶林：“播放。”
图侦点下鼠标。
视频画面中的姑娘笑嘻嘻和丈夫说话，陈鱼的视线停在那十二个人身上，十二个人一动不动，直挺挺地站着，冷漠的看着视频中的女孩子方向。
陈鱼：“不对，有一个人——”
“是的，中间这一个，他一直在动，除了他，其余的人都不动。”
图侦点击暂停，放大视频以后，用技术刷过两次，视频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放大。
陈鱼终于看清了，动的人是一个男人，他隐藏在漆黑的殡仪馆内，两条长在腰上的胳膊耷拉在窗外。
陈鱼屏住呼吸：“他怎么做到把自己胳膊吊在窗子外面的？这个角度是不可能的。”
孟昶林：“不是他的胳膊，是窗子上还有第十三个人。”
最后一次刷新，图刷的一下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的眼前，围观的刑警不由得都倒吸一口凉气。
第十三个人，是一个男人。
他怀里抱着一个女人，他长着一张非常凶恶的脸，抬头看向那对拍视频的夫妻，他的一双眼睛，在夜里露着令人害怕而心惊肉跳的光芒，他的神情阴冷，目光贪婪，双手掐着一个女人的腰身，女人被放置在阳台的栏杆上，双臂和上肢都无力地吊在窗外，很久都丝毫不动。
老刑警郑开河：“这个女人已经死了！”
广大网友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这一条视频足以在一夜之间火遍全网，而后在警方的介入下，视频迅速被下架，但是拍摄视频的夫妻二人，并没有因此作罢，他们顶着流量，瞬间转移到其他的平台，开始直播带货，流量依然非常高。
“既然转移了平台，之前的流量也就不复存在，吃瓜也有限度，怎么会跟去新的平台那么多人？”
“因为这个视频里的七层楼，是本市最大的惠安殡仪馆！在火了的第二天，他两就一直在这个殡仪馆门口直播！”
“而且它旁边那个楼，就是这对小夫妻的新房，捅上新闻以后，也火了！”
“楼怎么了？不就是普通的民居。”
钱金金摇摇食指：“nonono，不是普通的民居，它是第五种人的民居！”
陈鱼蹙眉：“别卖关子了。”
钱金金：“是骨灰盘。市区的墓地太贵，而且使用年限短，一些依山傍水风水好，又离市中心远便宜的楼盘，就会被人买走，专门用来放骨灰，这种屋子的外在和普通住宅一样，只是它的窗子是黑色的，门口大部门会悬挂“x氏祠堂”的牌匾和大红花。”
老刑警郑开河：“真缺德！”
钱金金耸耸肩：“人家买了房子，有权选择怎么使用，法律是认可的，只能从道德层面进行谴责。”
陈鱼：“我没有八卦的心思，我就想知道，这个视频和张学辉的案子有什么联系。”
孟昶林拧着椅子转过身看着陈鱼：“张学辉不是说了吗，只有七个工作者的惠安殡仪馆，晚上有人看见有十二个人站在窗子边的影子，剩下的五个，不，六个人，他们是谁。”
“这跟我们的案子并没有关系，这个殡仪馆。”陈鱼扫一眼殡仪馆的地址：“在寻阳分局范围内，是张栋的案子，那边应该已经处理了。”
“老大，你是睡眠不够秀逗了吗？！”孟昶林一脸恨铁不成钢：“我拜托你没事的时候看看新闻好不好！张学辉不是准确的说出了一个殡仪馆工作人员的名字嘛，他为什么这么准确能说出来？因为很简单啦，小视频一出来，视频男主角就被人人肉了，男主角就叫景老四，张学辉的孩子就是景老四负责火化的！”
陈鱼：“怪不得他准确就说出景老四名字。”
正常情况下，人是很难记住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名字的。
孟昶林得瑟地耸耸肩膀：“我火眼金睛厉害吧！”
陈鱼拍拍他的肩膀：“给张栋打电话，让他把案子相关资料收拾一下，你现在过去取，完事再去惠安殡仪馆问一下具体的情况，把这个景老四和他同事带回来问话。”
“what？！我去取这么阴森的资料？还去殡仪馆？”
“你不是火眼金睛厉害吗？”
“那也不能大晚上的我一个，十二点一过就是中元节，多吓人啊这——”
“赶紧去吧，晚了更吓人。”
“why？”
“一会儿还要看那具无头无四肢的男婴尸体。”
孟昶林：…………
孟昶林果断揪着老刑警郑开河拉走了：“你最近正上火，火气比较旺，就你了！”
钱金金还贡献出了自己在庙里求到的财神符：“巨灵，挂着！”
“妹妹，你这求财的？”
“嗐，你不知道，最近的姑娘都变了，有句网红话怎么说来着，哦，叫‘求姻缘的菩萨我看都不看，财神庙里我长跪不起！’我本来也想去求姻缘的庙里请一道符的，谁知道，姻缘庙里香火不行，倒是财神庙比较旺，我求了我妈几个月，她才跟我一块去求的呢。”
“那你应该带着老大一块去求一道，老大想钱都想疯了，微信名都叫‘六年后的亿万富翁’。”
嚓——
一道雪亮而冰冷的目光穿刺过来。
孟昶林没胆的搂着老刑警郑开河走了，钱金金也踮着脚跑去找法医白铭，只有背对着陈鱼的周子明全然不知道陈鱼已经返回来，他还乐呵地沉浸在刚才钱金金和孟昶林的话里，笑的肩膀都在抖动。
“周子明——”
周子明瞬间浑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