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闪一闪亮晶晶”(1 / 2)
陈鱼冷冷看向他,肯定的说:“她怀孕了。”
陈鱼:“她的胸部很挺,一般死者的胸部是呈现塌陷状朝着两侧滑,只有孕期的死者,才会这样。”
戴立仁立马愤怒地还嘴:“贱人!怀着别人的种,活该死的这么难看!肯定是跟人偷情,才会把衣服都脱了!”
戴立仁越说越难听。
陈鱼额头青筋蹦起。
钱金金吼戴立仁:“你怎么说话呢?!她好歹是你老婆,而且人都没了,至于说话这么难听吗?她可是在给你工作的时候冻死的,活生生冻死在车厢里的!”
“谁叫她命不好,不干不净的,也没想过要好好跟我过日子,活该!”
“她一直在求救。”陈鱼:“她一直在等着你来救她。”
瞿慢慢死亡的过程是非常痛苦而漫长的,因为整个车厢内布满了她的血指甲印记。
她昨晚,发现自己被关在之后,开始尝试过敲击四周墙壁大声呼喊求救,但是周围的人已经搬迁走,根本不会有人听到她的求救声,最后,她在极度的寒冷中,出现了调节障碍和幻觉,以至于反常脱衣。
“根本不是行为不检点。”
陈鱼说:“当人处于寒冷的环境中的时候,皮肤血管收缩,反射性体温调节中枢的全身反应使人会产热增加而散热减少以达到御寒的效果,但是当低温一直存在,血管和体温调节中枢产生抑制,引起肌肉血管因麻痹而扩张,扩张的血管使得皮肤体表充盈着交稿温度的血液,就会使人一方面对寒冷麻木,一方面对体内的热感无法接受,所以会反常脱衣。”
“而且在寒冷的状态中,寒冷刺激后机体肾上腺分泌增强,肾上腺素和肾上腺皮质激素增加,致使人产生燥热的幻觉,其实实质是中枢调节障碍致使机体对寒冷的刺激失去反应所致。”
戴立仁虽然听不懂专有名词,但他明白了陈鱼话中的意思,不吵不闹僵直地站着,反反复复说:“她真的不是跟人偷情才脱衣服死的吗——”
“说的很清楚了,被冻死的人的症状,脑子都在想什么?!”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先带回去。”陈鱼不耐烦地说:“别让在这儿吵嚷了,另外,钱金金,送他到市局之后,去簪花初中接一下戴立仁的女儿,是初一九班戴馨梅,我刚才问过他,家里没人。小孩放学看不见家里人,会害怕。”
“好嘞,没问题!”
张栋赶紧跟着钱金金,生怕戴立仁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他的吨位和凶神恶煞的劲头儿,不是钱金金能克得住的。
一行人走了,陈鱼回头看着瞿慢慢。
程隽:“你为什么一开始就要拘留戴立仁?”
“他不像一个没了老婆该有的状态。”陈鱼:“指挥台说,是戴立仁打电话报警,早上起来,他来拉货,打开仓库的门,看见瞿慢慢死了,于是报警,我刚才问询的时候,发现整个屠宰场就他们两个工人,瞿慢慢到底是意外还是被害,我只能从他身上寻找线索,但是他不愿意开口多说,这个案子还怎么查?我只能先拘留他。”
“没想到。”陈鱼看着瞿慢慢:“又是一起家庭感情破裂的案子。结合戴立仁刚才的意思,能推测出三种结果,第一,瞿慢慢婚前有过性行为,而戴立仁非常介意。第二,婚后戴立仁怀疑瞿慢慢与其他男人有往来。第三,瞿慢慢不愿意生戴立仁的孩子,但为什么在死前是孕期。这个孩子是否是戴立仁的?”
陈鱼微微摇头:“婚姻如果不顺,应该及时止损,而不是这样互相折磨。”
正说话,外面法医来了,法医和技术侦查进来拍照留存现场照片。
陈鱼和程隽走出冷冻室,陈鱼:“我先去水厂了,这边的处理完了,你回市局,审一审,看有没有什么结果。”
“刁锋的案子——”
陈鱼苦笑:“有人要接手,我也没办法,不过也查的七七八八了,现在就剩下一个收尾的工作。”
陈鱼潇洒地一摆手:“走了。”
说完,她就带着一堆人呼呼啦啦走了。
程隽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见他们的车彻底走了,周子明追上来:“程支队,要先回吗?”
“等会儿跟法医一块回,”程隽想起昨夜寻找陈定桥的事情,第六感隐隐作祟:“你在这儿盯着,我在附近看看。”
“哦,好。”
程隽一个人离开照花巷子。
这里是之前的老旧城中村,几次拆迁都未果,想拆迁的人,想拆迁的原因,不外乎想搬离这个脏乱差的地方,能拿到一笔不菲的拆迁补贴费,所以费尽心机地想拆迁。
至于不想拆迁的,也有很多种理由,比如,祖宅,老人不想搬走,安置费不够,租赁的房屋没有到租期租户找不到便宜的地方搬迁,或者是祖坟在附近,等等各种各样的原因,每一个的地方的拆迁,越是靠近市中心,拆迁就越困难,这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情。
程隽清楚那些开发商的小算盘,也明白负责开展拆迁的暴戾行径。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周子明。
周子明小声说:“你对附近应该不熟悉,刚才那几条流浪狗怪吓人的,我跟你一块走吧。”
程隽刚从疗养院里醒来的时候,他身边一直跟着的人也这么说。
那是个很年轻的男孩子,刚从警校毕业,站姿板正,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但是那个男孩的目光,看向程隽的时候,总是带着质疑、探寻、打量和监视——
哪怕再冠冕堂皇的词汇,也让程隽没对他好脸色过。
而这些话,现在被周子明说出来,程隽却并不觉得厌烦。
“这个地方我以前还来过,特别繁华,百货大楼,我妈经常来买东西,可惜,后来有个新的商场,这些地方慢慢就没落了,后来又起了火,烧的很严重,就变成了民居。”周子明碎碎念,走过一个地方,就给程隽介绍着,这个地方之前是干什么的。
程隽随着他的指示,也看着。
当年的繁华,现在早就成了破瓦烂盖,飞翘的黑瓦下,几节长长的竹竿横出窗柩,上面还晾晒着几件没带走的衣服,随地是破碎的玻璃和扔下的物品,地上很杂乱,四处透出一股静穆和沉沉的腐朽气息。
程隽和周子明走着,周子明感慨:“就一桥之隔,那边是金台区,宛陈市最富的区了。”
程隽止步,看着桥头威武的狮子雕像。
“刁锋的手笔呢。”周子明:“当时簪花大桥竣工的那天,放了很多烟花,我看到刁锋来剪彩,当时,刁锋在桥上讲话,我那个时候,觉得他可比我爸爸和奥特曼厉害多了,他能融资拉到钱修建大桥,宛陈市这个大桥修筑好之后,可真是大功一件。”
“怎么说?”
“以前的时候,没有桥,想过来过去,只能划船,平常倒是只是麻烦一点,但是下雨涨潮的时候,会冲走人的,簪花大桥在修筑的时候,不止修筑了这个桥,还将之前的河堤阔冲并且加固了,宛陈市不少工人自愿来拿低工资帮忙,在修建的过程中,发了水灾,桥体塌陷,有人命的。簪花大桥是宛陈市数一数二的建筑,这个桥一共一千两百米,总共有二百四十个姿态各不相同的石狮子,那都是刁锋亲手雕刻的,他对这个桥付出了很大的心血,所以,他一出事,新闻会闹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