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月事(1 / 2)
穗岁跟着谢时韫,跌跌撞撞的向前跑。慌乱中,她余光偶然瞟到身后的场景。那些刺客对挡住他们去路的行人,挥刀相向。
一时间,路上黄沙纷扬,原本有序热闹的路上,队伍被冲散,人声也变了调。
有人刚惊呼出声,还未做出反应,就已经被冲到自己面前的刺客砍倒,倒在了血泊之中。有人撕心裂肺地哭喊,有人愤怒地咆哮,却最终都只能屈服在刀剑的银光中。
也不知怎的,以往的刺客目的明确,只有谢时韫二人,他们会很好的隐蔽自己,也会顾忌着不去伤害他人。可今天的刺客就像是强盗,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杀,见人就砍,且体力和武功看起来都比之前的刺客要略胜一筹。
穗岁强忍下心中的怒火与恨意,努力跟上谢时韫越来越快的脚步,眼见身后的刺客已经来到眼前,穗岁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塞到谢时韫手中。
瓷瓶入手微凉,谢时韫脚下未停,却分出神来看了穗岁一眼。
穗岁的头发跑的纷乱,脸上涂了泥,灰扑扑的,却难掩她脸上的焦急。“大师你会武功,你把这个弹到刺客队伍里,让它在空中碎掉,他们就会手脚发软,很难追上我们了。”
谢时韫闻言,握住穗岁的小臂,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又扶着她的腰,将她稳稳地向前推去。而自己则放慢了脚步,手指在小瓷瓶上轻轻摩挲,小瓷瓶在他指尖轻转,最后被大力一弹,直直地飞向刺客的方向。
那小瓷瓶重重地打在为首的刺客的眉弓骨上,瞬间碎裂开来,散发出缕缕香气。那刺客捂着自己的眉骨,躺在地上,满脸的血迹,不断哀叫。
谢时韫迅速转身去追赶穗岁。其他的刺客对受伤的刺客毫不在意,只对谢时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愣怔了片刻,便提起刀剑继续追赶。
起初他们的速度依然很快,谢时韫和穗岁只能拼了命的奔跑。可慢慢的,这些刺客的动作便越来越缓慢,越来越迟钝,与谢时韫和穗岁渐渐拉开了距离。
谢时韫和穗岁一头扎进了路边的一处密林,穗岁跑的满嘴的血腥味,胸口剧烈地起伏,扶着大树吐了个昏天黑地。
他们两个人也知道这里不能久留,谢时韫又从地上拾了根粗壮的枯木枝,扶着穗岁慢慢前行。
直到两人出了那密林,天色已经漆黑一片,明月高悬,照着这一片原野,无端的令人感到一丝心安。
谢时韫和穗岁寻了个隐蔽的地方休息,穗岁的水壶里没有水,谢时韫让她在这里歇着,自己去前头的小河边舀了一些。
穗岁接过谢时韫递来的水,道了声谢,便“咕咚咕咚”的把水喝去了大半。谢时韫听着水声,抬眸看她摇水壶,以为她舍不得喝,便道:“喝吧,我再去舀。”
穗岁也不客气,仰着头一口气把水喝干,递给谢时韫。茫茫月色里,月亮像是长了双腿,偷偷跑进了穗岁的眼睛里。穗岁眼眸清亮,点点月光闪烁其中,让她的小脸更添灵动。
穗岁抱着腿,脚在地面上胡乱画着什么。谢时韫靠在一旁的树干上,把玩着手里的绿珠。
穗岁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就一会儿看看谢时韫,一会儿又低头在地上画画,过一会儿,再抬头看看谢时韫。
来来回回的,吸引了谢时韫的视线,谢时韫也懒得理她,直到穗岁看着他叹了口气,再次低下头去的时候,谢时韫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你有什么事?”
穗岁“啊”了一声,眼神飘散,抿着唇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在地上继续胡乱地画。
“我说了你可能会生气。”穗岁下巴搭在膝盖上,闷着声音说。
谢时韫无奈地瞧着她,最后也只能摇摇头道:“说吧。”
“大师出家虽说不是世人皆知,可是京城里的人肯定全都知道,那些追杀我们的人,一路上只需要寻找穿僧袍的人,这已然是缩小了搜查的范围。再加上我的存在,他们也全然知晓,一个和尚带个女子,他们一路打听,定是很容易寻到我们,我们不说每天都能遇到追杀,但也几乎是三天一场了。所以……”
“不行。”谢时韫还没等穗岁说完,便打断了她。
“可我还没说完。”穗岁着急了,仰着个小脑袋据理力争。
“你无非就是想说,让我脱了这僧袍,换上寻常衣衫。”谢时韫将那绿珠收回口袋,幽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