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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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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一层层垄着,于是便有了五六里倾着的草坡。大约是地阶被潮汐扰疲了,草坡就沿着海岸缓缓铺开。

少年仰卧在及踝的杂从中,双手做枕,右脚搭在左脚上,一颗茨草被咬着,摇来晃去。

他深深地看着天,天像是被盯得如坐针毡,梭梭的,往后退。便更觉蔚远了。把云含在眼里,悠悠然。大抵是觉得乏了,缓缓坐起身,是海。

以往少年并没有看过海,只是听着潮汐涨落,任着湿风噗打在脸上身上。冬时鸥鹭群飞,侯鸟南迁,给这天寒岁月增添了许多活力。少年在十里外的镇上聊赖着,上学,回家。又上学,又回家。有时天色尚早,就跑去上游江桥口看熊孩子们炸鱼,巴掌大的鱼随着水花扑腾一声落到地上,头尾还不断搐动,鱼鳃一鼓一鼓的。不多时,便被好事者捡去卖了。有时日薄西山,夕歇群山肩,树屋背影处间着赤黄的余晖,把枝叶匿在无声里。站在屋顶高处,可以望见江口的渔民结伴成群的喧闹,他们拖着大网小桶,一箩筐地装上车,人声就随着轰鸣一溜烟飘远了。细细待着,身体颓着,镇口的大乌桕树黑的不见了,才发觉夜把天地给合住了。

至于学工买办诸事,还要去更稍远的城里。沿着江西行二十五六里,往来大小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到晨光微曦,工人们从四面八方涌向这条江,有从海边来的,有从上游来的,有从两岸山间来的。他们擎着工具,有的带着帽子,有的推着车,来不及吃饭的嘴边还叼着窝窝头。少年寻着弥漫的硝烟,齿轮吭哧吭哧唤着江畔,轮渡就顺着江流而下,停靠在预定的货港。他一路走一路瞧,见多不怪,更显平常。自是升学以来,父母举家迁到城里,平地变高楼,他没法再攀上石瓦房檐晏晏作想,观日入群动息,闻归鸟趋林鸣。每每如墨夜色涌上这一寸天地,楼窗外高大松柏只显得不知所措,横瓷竖泥勾勒出屋内的方圆,桌上烛光忽闪忽闪。人独坐在这一面前,孑孑然。

而生活到底余着些乐趣,像家中餐点尽与城里不同,早上母亲多煮锅边,炸油饼。有闲暇,不省功夫,便熬花生杏仁成汤,剁芋成泥上蒸笼,碎藕掺粉碗成糕。忙急处,就熬一锅稀饭,就着前炸好的肉松吸嗦。前后脚出了门,少年赶着山。学堂在苍山腰,说是山,也只是较高的丘屿罢了。信步在内城与海镇之间架起三座容四架齐驱的拱桥,早时人不多,不见车。沿江的厂还朦朦亮,江畔苇荡稍上的紫惠翩翩然。蹚步上山,依稀能听见麻雀叽喳,飞鸟穿林,树荫摇曳,带起一阵风。

近山麓,闻不远处人言二三,初听淅淅索索,愈近声愈华。只瞧见同是镇上迁来的杨源高谈阔论,举手顿足,显一番神气:“这城里就是好啊,早上吃着面包喝着牛奶,离学校还近,放了学还可以去看个电影呢!”他显得很激动,像是从海边被遗忘的角落拾了起来的贝壳,拿到城里被人珍藏。旁边的小柏潘不乐意了,他早先就在城里定居,日子过惯了,不过就是山珍佐食,餐餐吃面,奶豆供全,早就腻了。独囿于这一城中,想出去看看。两人就这么吵吵着,径直入了堂。

学堂夫子姓谢,大家都称他为谢先生。据说谢先生学贯东西,博古通今,只是在游历途中遇了难,承了博物馆馆长余老头的情,便留在这里教书。学堂历久陈旧,他将多年积蓄付之一渚,改头换面,写了一副联:“屿环九转,情传万里”。于是人们就叫作苍屿学堂。学堂临山腰而建,倚山脊成制,至高处可俯瞰海岸二景,可谓山水相宜。学时陈四年制,一旬三休,每天习三个时辰,早晚各半。教的内容也不拘于时,一旬学古文,一旬学地理,有时不在堂内教习,沿途随处写生。有时下山考究,领略世俗风情。

学堂不轻易收生,除引荐外,都要通过先生的统校,时收十五人,宁缺毋滥。也往往收不满,今年仅招到十二人,而少年就是其中之一。在这里,无论城居镇住,多半都会让孩子读点书,而意不在考学,成则进,退则工,实在不行也可出海谋生。如海一般,受域定式,尚可随风起舞,静则延洋流远八方,动则身化四象骇浪。多长点智识总是没坏处的。

两人前脚进去,少年后脚跟上。院门不大,呈拱形,仅容两人并行。墙白瓦黑,门上除了那副联外,还婊了块匾安在门顶,是修缮开学后老余送来的,上面苍屿二字黑底白痕,铁画银钩。进了院,有满堂竹,圃修三角梅,青红相衬在篱笆栏后,一条石板路直向前,不过二三十步便有同样黑白分明的廊亭,沿着山势蜿蜒上攀,可通琼顶。廊亭后便是正房,灰瓦灰墙,通八窗,设三列五行十五桌,一讲台,一门,一板。

嗒嗒….脚步漫漫,不轻不缓。临了,全堂人都眼光灼灼,谢先生倒是云淡风轻,一脸盈盈地喝着白茶。学生拱手低头行礼,先生摆了摆手,就进屋正坐。先生不开口,学生一片默着,屋里酝酿着一气急躁,期盼和不舍。

今天是结业日。

待先生饮完茶,瞧着眼下神态各异,转身写下一大字。

志。

“何为志?”先生言出徐徐,引申道。“志者,士之心,意也。既可是白日之梦,也可是现时之需。可以是人,是物,是景,是憧憬,是信念。”顿了一顿,接着说道。

“如此,你们的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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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结业,学识尽授。然入世人,当心存念想。少年郎,当有所抱负。”

“我已体老态疲,想来也是时候解甲归田了。三次招生共三十九人,上两届多是北上继续求学,想来现下有不少已是各行执牛耳者了。”

“啊,”先生长吸一口气,“一晃十二载,这结业述志当年不过是灵光一现,如今却成了临行之嘱。像你们师兄李商虽是渔民出身,当年便笃信向学,挥毫洒墨,留下一纸长学歌。后求学西京,成就名震天下的国师。可谓是春种秋收,苦尽甘来。”

“人不问出身,不畏世道,一路砥砺而行。是志者竞成事。你们也都成年,是该想想这此间道理。现在,”这瘦高老头儿,挥袖一震,屋内浊气似是一扫而空。双手握拳敲在台上。

邦邦两声叩人心。

“都拿出纸笔。”先生长吁出气。“思无形,学无涯,留书证道。将你们想做的事写下来。便是我授的最后一课。”

此言之凿凿,颇激奋人心。学生铺信纸疏笔墨,有心思活络者,一马当先在纸上龙飞凤舞,也有不知所措者,抓耳挠腮半晌憋不出个屁来。先生不紧不慢,边抿着茶边瞥着众人,心想这届学力高胜者寥寥,但都是见精识明的孩子…眼神不自觉的就飘向东南角落的那一位。

浩淼。江海流霞,烟波浩淼。这小子平时规规矩矩的,思索起来却独具一格,能究他人未竞之事,察他人未觉之隙,倒是千里挑一的好苗子啊。

先生眼微眯,放下茶杯,悠悠走溜。学生见先生来校,皆停笔收手。

“哟,”谢先生周取生志,“杨源想进造船厂,继承他大伯的手艺。”看他身强体壮,虽然平时打哈哈没个正形,但内里却能舍得钻研,布下的那一幅幅别出心裁的作画还留在副堂呢。

“李敏,怎么?心中没点想做的事?想看的景?想见的人?”一脸上点着雀斑的的短发女孩被说羞了,低眉盯着鼻,散碎的刘海曳着不安。

“哈哈,小柏潘!他想像大卫一样,领航船队,去见证大海的瑰丽与晦暗!”这孩子一下就神气了起来,下唇顶着上唇,上唇顶着鼻子,眼睛眯成一条缝,脖子像天鹅一样扬着。

“……”先生一边朗阅,一边评育。尽量肯定他们去面对未知的广袤世界的态度,即便可能不是父母期待,也不是朋友崇拜,但只要是自心而出,皆可言志。

停停走走,走走停停。就来到那个有着温柔眉目的少年旁,远看时像天上的云,绵谧。近看时像佛晓的海,流光。他浅笑着,咋看有一丝痞癞的味道,像是想到什么值得心动的事。

信纸上只一个大字,海。

他在想那时看的海。

天盈盈的,几朵巧云飘着。浪,静静舒展着,近岸才吐出白沫。蓝调漪绘着波纹万般,朝着天边送过去,立于高丘远眺,不见边际。

这只是海的一面。

风啸声不绝于耳。百米空中一只大雁对抗这江口飓风,翅膀急扑腾着,却留着原处,时间仿佛静止了。不一会,风渐渐弱,雁掠低空,远岸而去。

他真想像这只大雁一样,在空中一览海的盛颜。

近海的鱼难见踪影,渔民多半得出七八海里捕捞。看大小渔船噗嗤噗嗤驶过去,留下一道泡沫封沉的波道。有时天公不美,乌云压得人抬不起头,船也只好在滩上与石头赛呆。这时,渔民平日的辛勤便化作了一锅热气腾腾的香美白汤,可一馋鱼鲜。

他真想像这些渔民一样,亲手栽种生活的希望。

大卫罗伯斯横渡东西,开辟了百年来两岸人民的来往的航道。可惜世因事变,厄诺思统一西海岸,禁东商来航,彻底封死了横跨斐南洋的可能。

如果能像大卫一样,去亲历环海旅行,体味那波澜汹涌又使人深深迷恋着的蔚洋,该多好。

“海,作何解?”身旁的耳语令他回过神来。浩淼不知从何说起,那无限动人的遐想与悸动。只好抿着嘴不作声。

“我知道!淼哥儿是想和我一样去航海冒险!”小柏潘不合时宜却让他有了此时的籍口。但没等他多作解释,谢老头就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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