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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僭越了。”玉清低着头,道:“奴婢一时情急,该有的罚,自会招领。只是今日家主,是见不到姑娘了。”
他侧身,似是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哦?”
她犹豫一下,走近了一步。
“前日褚夫人来了一回,过后姑娘脸色便不大好,这几日一直都不见笑容。”玉清压低声音道。
入夜,院子里点了烛火,又因为主子睡下灭了几盏最亮的,虽有光亮但并没有太亮。
而他这一弯腰,一片阴影覆上她,眼前一黑,他突然靠近了她,她都可以听见他的呼吸声,放大在她耳中。
他从背影看,身形修长,清瘦单薄,但到底是男子,更是崔家的家主,无声威压之下,玉清挨得有些艰难。
满院站着的奴仆不敢散去,俱是面面相觑,又惊异又迫于这是自家主子,热闹是万万不敢看,脑袋压得一个比一个低。
呼吸声渐渐远了,他应当是站直了,似是自言自语道:“这丫头倒给自己找了个好的。”说着忽然向玉清走了一步。
玉清本就离他近,而他若是再进一步,便是太近。
本着从心,玉清下意识的退了两步,原不止两步,但又凭着理智止住。
她觉着四周仿佛更静了,一丝活气都没有了,泛着寒气,冷了些。
他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移开,从她身边走离。
直到众人此起彼伏的一声“恭送家主”,玉清才吐出一口气,低身一道行礼。
家主走了,奴仆们也散了。红豆从里头钻出来,甚是激动的扑过来抱玉清,大有劫后重生的情势。
玉清容她抱一小会,扒开她,无奈道:“好了好了,别把我衣裳蹭脏了。”
红豆委屈,帕子按着一只眼,道:“衣裳脏了我给你洗就是,小气!”
“不劳红豆姐姐大驾。”玉清笑了笑。
“好嘞您。”红豆接下,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又想起另一档子事,道:“见着家主,怎么样?可是看晃了眼?”
玉清摇头,道:“没见着,我低着头呢。再说,家主又不是金子,哪能真晃着眼里?”
红豆噎住,一时间不知道该骂她笨还是该说她古板。
而玉清的脸色却慢慢变了,不是为了红豆的玩笑而红了脸,而是有些发白。
“家主可知晓姑娘和褚家的这些事?”玉清忽然问。
红豆回她,道:“自然知道,平日里绿翘姐姐会同家主禀报,府中没有长辈,都是家主管着姑娘……”
玉清头有些疼,道:“若是家主杀去褚家问罪,碰见了姑娘。”
红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来来去去,竟然是她们自己把家主推到姑娘跟前。
姑娘啊姑娘,您可千万要躲开才好。
褚家宅子里,崔绾和褚夫人聊了很久,都在从前趣事里挑,聊了大约一个时辰,崔绾便推着褚夫人去睡,不让她送。
褚夫人拗不过她,想着门外还有崔家的人守着,应当不会有事,便回屋了。
崔绾说要走,在褚家书房外转了又半个时辰,盯了又盯烛影下的人影,还是没进去,恨恨的剁了剁脚,走去褚家后门。
开门的那一刹那,崔绾先是见着了自家的马车,比她来时那辆更大更漂亮。
又看见负手而站的人。
崔绾一眼认出,脚下一低,差点被门槛绊倒。
她踉跄了一下,站定,双手不安的绞动,心虚的道了一声。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