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逃离(2 / 2)
这个条件确实很诱人,不提母亲,她还真没有想起母亲来,一提起母亲,记忆一下拉回到了一贫如洗的老家,想起母亲、想起弟弟妹妹,她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
“怎么样,这个条件够优渥了吧。”姜玉明转到她面前,“反正我不急,你慢慢的考虑吧,我相信你一定会答应的。”
袁心仪还真被他开出的条件动摇了,如果真的那样,母亲就有希望了,弟弟妹妹们也不用再受苦挨饿了……
吃饭的时候,阿娟特地和她坐到了一起。
“咦,几日不见,你的状态怎么这么差,出什么事了?”
“没有。”袁心仪不想理她,知道她来自己身边没什么好事。
“咱们姐妹,就别隐瞒了,你看你,脸色蜡黄,眼圈里面还有血丝,如果没有事,怎么可能变成这样。来来来,快告诉我,让我帮你排忧解难,说不定我的办法一试就灵。”
“真的没有什么,只是这两天没有睡好而已。”
“没有睡好?唔,那可不是小事,为什么没有睡好,一定是有心事,所谓心烦意乱,如果不及早排除,久而久之,对身体影响可就大了。心仪,作为好姐妹,我必须要提醒你,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同样,作为好姐妹,我有义务要帮你排忧解难,你不是说过,我们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现在你有了困难,我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你说对不对呀?”
伶牙俐齿说的袁心仪瞠目结舌,也难怪她混的圆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种人哪个领导不喜欢。本来,这件事袁心仪本不想说的,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倒不如一吐为快,看看她都有什么高见,于是说:“我得罪厂长了。”
“什么,你得罪厂长了?”她吃惊异常,两眼圆瞪,嘴巴半张。
“你不要这么夸张好不好。”袁心仪很讨厌她这种故弄玄虚的表情,“你不是办法多吗,那你现在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去处理?”
“得罪厂长,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换作别人肯定是没有办法,但你碰到的是我阿娟,那就是小菜一碟了。”阿娟洋洋自得地说,“快,把事情的缘由经过告诉我,我马上帮你想对策。”拍拍胸脯,“放心,有我阿娟出马,一个顶俩,保证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胸有成竹的样子让袁心仪似乎猜到了她来的意图,行!就将此事告诉你,看你倒要拿出个什么主张来。
“好,你我姐妹,那我就不隐瞒了,厂长让我做他家的儿媳妇……”边说边看她表情的变化。
“这是好事呀。”阿娟未等她话说完,便兴高采烈的地说,“心仪,那我可要恭喜你了,这种运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你这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也难怪一进工厂大门,厂长便对你另眼相待。”啧啧两声,又赞叹说,“从此以后,你就是少奶奶的身份了,与我阿娟可不再是一条道上的人了。”
“但是,我拒绝他了……”
“你怎么能拒绝厂长呢?”她似乎比她还显得着急,“也难怪这几天厂长火气这么大,看谁都不顺眼,原来是因为这件事而引起的。心仪呀,听我一句劝,还是赶快找厂长道个歉,然后答应他的要求,这个事就圆满地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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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这就是她的高见,袁心仪不由的嗤之以鼻冷笑了一声:“可他那儿子……”
“他儿子怎么了,有点傻是不是,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来,她是知道内情的,明摆着是厂长派来的说客,还装作一副不知道情的样子来套路自己,如果自己真的一五一十将实话都告诉于她,那厂长儿子不是傻子,自己成傻子了。她冷眼斜视了一下她,没有吭声,倒要看看她下面还要表达些什么。
“心仪,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什么话,请讲,我洗耳恭听。”
“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我觉得嫁人这相貌根本不重要,最主要的是要看他能不能给自己带来幸福。厂长的儿子是傻,可如果你嫁过去,就等于一步升天,偌大的家俬全由你掌控,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想要干啥就可以干啥,何乐而不为呢!”阿娟说,一本正经,仿佛在为她的失之交臂而感到深深惋惜。
说话的套路与厂长如同一辙,更肯定了袁心仪心中的断定。她略微停顿了一下,说:“这么好的事情,你为什么不争取呢,从此身入豪门,那可是要多风光有多风光呀。”
“这么好的事情你以为人人都会有机会吗,别说我已经有家庭了,就算我没结婚,厂长会看中我这副尊容吗,我倒是想高攀,可高攀的上吗?”眼帘低垂,忽地一声叹息,“人的命,天注定,我没有那个福分,强求是没有用的。”
她这是给自己洗脑来了!袁心仪内心又一声冷笑,如果三言两语就被你说服,那我也不要出来混了。
“对了,”阿娟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你不是一直遗憾你与你的家人不能团聚吗,这下好了,只要你与厂长结了亲,你的遗憾不就可以得到满足了吗?”
这是她心中的梗,也是她心中的痛,让她坚定的心不由得软化了,让她不屈的意志产生了动摇。是呀,如果用自己的幸福来换取全家人的幸福,牺牲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呢,要想得到就必须付出,没有付出就不可能有回报,要想得到更大的回报就必须要有更大的付出。
现在,自己就是筹码,是一个可以改变全家人命运的筹码,只要自己一点头,所有的一切就都会随之改变。
阿娟见她意志有所动摇,趁热打铁进一步说道:“心仪,不要再犹豫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我姐妹,做姐姐的会害妹妹吗,只要你一点头,夙了厂长的心愿,也就成就了你自己的梦想呀……”
袁心仪感到自己的心好乱,加上她又在一旁督促与怂恿,更加烦恼,说:“娟姐,你别再说了,我感觉我的头都快炸了,你能不能让我冷静的考虑考虑?”
阿娟缄口不言了,呆了呆,说:“好吧,怪我多嘴,我不说了。”低头看了一下表,“时间不早了,我要回车间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阿娟帮忙的话,开个口,我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完悻悻的走了。
袁心仪望着她那远去的背影,心头顿时轻松了一大块,说的好听,还赴汤蹈火、在所不迟,背后不捅我刀子就很不错了。不过,现在她还真有点拿不定主张,嫁给那个白痴她百分百不愿意,可牺牲自己的幸福来换取全家人的幸福,这笔生意似乎又可以做,只是厂长为人狡猾奸诈,万一他出尔反尔,到时候落入火坑,就算想爬也再也爬不出来了。
接连几天,厂长也不催她,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有说有笑,和以前一样,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孔,甚至还送了点东西给她。当然,她没有拒绝,也没有收,一直原封不动地搁在那里,这个时候还来迷惑她,是不是有点太弱智了,窗户纸已经捅破,重新糊上去,能遮住里面的丑陋吗?
然而,厂长不来烦她,那个阿娟却像苍蝇似的整天围着她嗡嗡直转,开口闭口都不离厂长,说的她内心异常烦躁。实在忍不住,她同她翻了脸,可翻脸也没有用,她依旧跟前跟后,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
袁心仪知道一定是厂长给她下达了任务,要不然她也不会如此厚脸皮了,难怪这几天他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原来他在采用旁敲侧击之术。
三五天时间可以耗过去,但总不可能这样永无止境地拖下去,时间一长,他肯定会采取强硬的手段迫自己就犯,所以说,要想逃离就必须在这三五天时间内。可有什么办法才能逃离呢,现在自己是笼中之鸟、瓮中之鳖,似乎根本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白天,困扰她的是这件事,食不知味;夜里,她依然被这件事所困扰,夜不能寐。窗外一片寂静,时间已经越过子时了,可她怎么也无法入眠,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她心头如热锅上的蚂蚁,实在烦闷,她走下床来,来到宿舍外面,想让外面的凉风静一静自己心中的烦躁。
沿着小道来回踱了两圈,迎面走来了一个人,差点儿与她撞在一起。她刚想道歉,尚未开口,对方先开口了:“哟,这不是心仪嘛,好久不见,夜这么深了,怎么还没休息。”
“原来是丽娜呀,真的是好久不见。”自从搬到单人宿舍后就再没有与她照过面,“夜这么深了,你不也是没有休息嘛。”
“我今天多加了两个小时班,回宿舍晚了,又一看生活用品没了,就到门口小店买了些。”举了举手中的东西,“这不,刚买完回来。”凝视了一眼,“怎么,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唉!”袁心仪双目低垂,重重的一声叹息,“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马丽娜惊诧,“出什么大事了?”
袁心仪两眼一酸,落下泪来,抽泣说:“丽娜,我好后悔当初没听你的劝,以致现在落入了别人的圈套,原来厂长果然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他……”
“嘘——”马丽娜忽地止住了她的说话声,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低声说,“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拉过她的手,“你随我来。”
两人来到一个灯光昏暗、偏僻的地方。
“说吧,怎么回事?”
“厂长逼我嫁给他儿子。”
“他儿子,他儿子可是傻子呀。”
“是的。”
“你答应了?”
“我怎么可能会答应。”袁心仪说,心中涌起愤怒,“只是,现在恐怕容不得我不答应了。”
“为什么?”
“厂长派人监视我,不让我离开厂门。”
“怪不得我一直奇怪这几天怎么厂门老是紧闭,只留一扇小门进出,原来是这么回事!”
“是的,他还将老李叔换成了车间主任小李,那天我本想借机溜出去逃走,谁知门口小李拦住了我的去路,我说我要出去买东西,他竟然以外面治安不好,派人跟着我,一气之下我又回来了,后来我想翻墙逃走,可墙头上满是玻璃渣子,还有电网,根本没有办法翻过去。”
“那厂长这几天有没有逼你?”
“他倒是没逼我,不过那个阿娟很讨人嫌,天天就像苍蝇一样盯着我,同她翻脸她还觍着脸皮不离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