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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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傅砚箍紧的手臂力量,夏璟拍了拍他的背:“没事。”
说出母亲自杀的真相后,傅砚把他搂进了怀里。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更何况它发生在一个七岁的孩子身上。傅砚一手按住他的后颈,一手松夸夸地勾着他的腰,以一个全然接受的姿态,将他安置在自己最近的保护范围内。
夏璟顺从地伏在他的身上,扭头笑了两声,呼吸蹭了蹭对方的脖子:“我们哭完后,她让我先睡一觉,就在她的床上。我很累,一躺下就睡着了,但或许母子连心,那一觉睡得很不安稳,噩梦连连。然后不知怎么,就突然惊醒了。”
房间里很暗,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外界的光,夏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但或许天色已经不早了。关于这些细节,他的记忆很模糊。
他赤着脚,下床踩到木地板,走了几步路,发现脚底黏黏的,差点滑了一跤。唐琬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垂着头,整个人躲藏在黑暗的阴影中,只能看到一个不太清楚的轮廓。
“可能是出于趋利避害的本能,我不敢走过去,就先去开了灯。”灯光亮起后,红色填满了夏璟的视线,到处都是叫人胆战心惊的血污。地上,墙上,家具上,就像是唐琬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遗言,是她最为疯狂的发泄。夏璟深深吸了口气,试图用傅砚身上的味道安抚自己,“她坐在那里,很安静,就像睡着了,可是身上有数不清的伤口,血都流光了……”
傅砚猛地扯着他的头发,将他拉开些许。夏璟扬起脖子,露出一双灰暗的眼睛,但眼眶干涩,没有泪水。或许在很久以前,这份回忆曾经常梦魇里反复胶着,直至麻木。“别想了。”傅砚按住他的后脑勺,凶狠地吻了下去。
吻是解药,缓解疼痛,又是毒药,令人上瘾。他们太过投入,狼狈不已,以至于忘记呼吸。夏璟掐了把傅砚的腰,笑着推开这个再度让自己嘴唇见血的男人,让他边儿去冷静冷静。傅砚跟无赖似的不肯松手,对着他的屁股又掐又揉,说一桌子酱料别浪费,要在这张桌子上吃了他。
傅砚当然不是真的要这么干,只是笨拙地想将夏璟从回忆里拉出来。叙述的过程中,夏璟看起来很冷静,不停地告诉傅砚自己没事。然而过度强调,反而暴露了心虚,但傅砚没有拆穿他。
“那之后的事情,我不太记得。”唐琬自杀后,夏璟休学了一年,频繁出入于医院进行心理治疗,身边所有的亲戚看到他都露出一脸同情。他记得母亲生前说过的话,可夏维年对他很好,怎么都和唐琬口中的坏蛋联系不到一起。
直到一年后,他那个慈爱的父亲和许茹结婚,原本朦胧的、被刻意忽略的猜测变为事实,母亲在去世前近乎歇斯底里的举动也有了妥帖的解释。尖刀刺破真相,懵懂的少年突然什么都懂了。
“那段时间,亲戚们经常说——小孩子又做错了什么。可我总是在想,如果一开始,我没把看到夏维年和许茹在一起这件事告诉我妈,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些事了。”夏璟定定直视前方,无神的视线仿佛落在了另一个空间,他的假设早就被自己冠上确切的答案,便不再祈求有人能抚慰那可有可无的疑惑。
尽管美满的生活或许只是自欺欺人的假象,但比起这支离破碎的真实要好太多。夏璟贪恋七岁以前的人生,父慈母爱,阖家欢乐,但是那么短暂。他憎恨父亲,也厌弃破坏了这份美好的自己,不需要理由,不需要逻辑,然而结果已经发生,没有挽回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