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是记忆还是幻觉(1 / 1)
恍惚间画面又开始转换。 他又回到了红布高挂的大殿之上。 他看着空无一物的双手,方才怀中之人冰冷的触感似还存在。 公公熟悉的提醒声,惊到了还处在死寂状态的萧崇暨。 “陛下,册封礼快.....” 话音未落,萧崇暨疯了般往温若初寝宫掠去,撞倒了赶过来通报的宫人。 猛地推开门。 温若初还在如方才般倒在画册之上,安静得宛如一尊瓷娃娃。 萧崇暨双脚发软,跪在原地,目光有了些涣散。 朝温若初爬过去,抱起她,身躯一如方才般冰冷。 “初儿,你是在惩罚我是吗?怪我带兵谋逆。” 萧崇暨早已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虚幻,或者本就是他原有的记忆。 颤抖不已的大手轻轻抹去唇边,那刺眼的血迹。 “求你,醒来,与我说说话可好。” 一滴泪滴落在温若初早已苍白的脸上。 他又回到了那红布高挂的大殿之上。 这次未等公公说出口,便朝寝宫掠去。 熟悉的场景在等他。 一次次重来,一次次推门而入看到的都是同样的画面。 一次次的希望,又带来绝望。 萧崇暨崩溃般跪倒在温若初面前,周身气息布满死寂,眸光涣散。 小心翼翼地不再敢去触碰那仿佛只是熟睡的人儿。 曾经直挺的脊梁骨,早已找不到支撑的原因,悲凉地弯曲。 喃喃自语。 “初儿,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怎么做你才肯醒来。” “我退兵,可好?” “我不再争了,可好?” “你若寄心于他,我让你们在一起好不好?” “求你,醒来。” “.......” 温若初站在城楼,远远望着阵法中散发着死寂气息的萧崇暨。 他似一团黑暗,了无生机,任何光都透不进去。 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一旁的江宴之,不知这阵法是不是可以解开了。 江宴之扫视了一圈早已不敢上前的萧家军,还有阵中满是痛苦的将士,对温若初点了点头。 阵法自外而破。 萧崇暨涣散的鹰眸因猛地见着光,不适地微眯。 眼眶早已红透,微微抬眸,看到城墙之上的温若初,正一脸平静地看着她。 早已分不清幻境和现实的萧崇暨,飞身上城楼。 温择看着孤身前来的萧崇暨,抬手示意弓箭手不要放箭。 欲要向温若初抱去的萧崇暨,被江宴之拦下,萧瑟的寒眸一瞬不眨地睨着他。 细雨随风飘进城墙之上,不知迷朦了谁的双眼。 脸上寒凉的雨水,唤醒萧崇暨神识,“方才那看到的,是什么?” 萧崇暨嗓音嘶哑,执着地看着温若初,誓要问出个答案。 温若初抬眸望着他,轻轻回道,“你所害怕的场景,它或许存在你记忆深处,又或者是你的幻想。” 闻言,萧崇暨脸色愈发苍白。 “如何,才知道是幻想还是记忆。” 声带颤抖,几乎字字艰难吐出。 心底撕碎的痛感仿佛真实存在过。 阵中场景过于真实,他也从未幻想过温若初会去世。 那是不是说,这是属于他的记忆,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从未相信有鬼神之说的萧崇暨,第一次忌惮起鬼神来。 温若初站在江宴之身后,穿过飘雨看着他, 微微摇头,“我没法给你答案。” 繁花的裙摆被春风扬起,在萧崇暨眼中宛如即将飘散的玫瑰,一如梦中无法握住。 欲碎的鹰眸一瞬不眨地看着她,锋利的下颚不禁划落一滴泪迹。 “我可以抱抱你么?” 低沉的嗓音,带着哽咽。 此话一出,温若初不确定地看向江宴之。 她不知道萧崇暨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看着她,仿佛一个将死之人看到了光,溺水之人偶遇浮木,整个人如碎了般。 顺着温若初的眼神,萧崇暨亦把鹰眸转向一旁的江宴之。 犀利的眼底如今只余下无助和祈求。 江宴之见身后的温若初神情正常,并无明显的害怕之色。 薄唇微抿,默默侧过了身。 萧崇暨转头,凝着与那幅染血的画中一模一样的脸,微微开口。 “谢谢。” 继而越过江宴之。 伸手,微揽过温若初肩膀,怀中的人儿不再是记忆中那令人崩溃的冰冷。 温暖娇软,带着自有的清香。 如东方升起的晨光,轻抚着碎裂的人心。 感觉到锁骨处滴落的泪水,温若初抬手轻轻拍了拍他后背。 “你还好么?” 娇软的话语一出,萧崇暨愈发止不住的心尖发颤,他的初儿,还活着。 江宴之凤眸微眯凝望着萧崇暨的背影,眼底掠过一抹幽深。 萧崇暨体中的内力,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片刻,萧崇暨放开温若初,神色稍有恢复正常。 看着一旁的江宴之,缓缓问道,“打一场?” 江宴之自是看出他精进的内力,淡淡回了句。 “嗯。” 两道身影恍惚间早已掠出合州城城楼。 温择看着空中虚化的两道人影,有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走到乖巧站在城楼上的温若初,怪声问道,“萧崇暨这是怎么了?” 温若初摇摇头,“不知道。” 温择“啧”了一声,“不担心?” “担心什么?” 温若初双眼无辜地看着他。 “你的宝贝夫君。” “哦,萧崇暨又打不过他。”一副你别瞎操心的模样。 “行吧,是我多余。”温择撇撇嘴。 温择打死也没想到,这一场战会打成这样。 略有感触地看着城楼下,出了阵法的将士,因看到自己还身体健全得活着,都激动地拥抱在一起,劫后余生的庆幸。 战场上的将士,最怕的就是马革裹尸吧。 江宴之凤眸幽深地看着萧崇暨使用的内力,心底不知在想什么。 百招过后,江宴之手中的软剑带着银光,悄无声息地架在萧崇暨脖颈处。 “你输了。” 江宴之神色未变,语气依旧淡漠。 萧崇暨像是松了口气,似在庆幸或许温若初所喜爱的人并不比他差。 利剑收回剑鞘,鹰眸平视着江宴之,“你很强。” 即使不愿意承认,但这是事实,就算有了那夜无形的内力,他们的实力始终不在一个层面上。 江宴之没有否认,悠悠地收回软剑。 “你体内的内力,谁给你的。” 萧崇暨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强者过招,微弱的那方自是会被看透。 他如实回道,“不知道,夜间有抹气息入了我帐篷,但并未找到人。”